“沈阿姨,雖然孩子才一個月,可是我總覺得能感受到她的存在,好像她已經有意識一樣。寶寶,這是你父親的媽媽,你應該叫她奶奶。沈阿姨,你要摸摸看嗎?”
關思韻笑著說道,撫摸著尚還平坦的腹部,倒真有幾分要當媽的感覺。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沈茵然站在原地,充滿了無措。她曾經想過,小韻以後會遇到更適合她的人,或許會結婚,也會有她的孩子。那個時候,這些設想讓沈茵然難過又遺憾,而今,竟然都成了真的。
小韻有了孩子,可孩子的父親,卻是…紀祁。
沈茵然失神的樣子落在關思韻眼裡,她乾脆拉過對方垂在身側的手放在肚子上,帶著沈茵然在上面緩緩撫摸。
“寶寶,是奶奶在摸你呢。”關思韻用哄寶寶的語氣說著,一舉一動,都像是已經準備好了做一個母親。沈茵然撫摸肚子的手在顫抖,指尖都在無規律的發顫。她緊抿著唇,眼眶忍得通紅。
這些年,沈茵然早就習慣了隱忍,擅長把所有情緒隱藏在心裡。因為她知道,能夠讓自己放松示弱的人,已經被她自己推走了。而今,關思韻回來了,卻成了讓沈茵然必須要忍耐所有情緒的存在。
“沈阿姨,你怎麽了?”關思韻抬起頭,看著沈茵然慘白的臉,還有她微紅的眼眶,明知故問。沈茵然搖搖頭,快速抽回手,退了幾步。
“沒事…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沈茵然看了眼關思韻,再次從她面前狼狽得離開。回到自己的屋內,沈茵然將門鎖上,蜷縮著身體躺在床上。她拿出手機,將裡面上鎖的相冊打開。
相冊裡有很多照片,是當初沈茵然和關思韻的合照,也是這些年來,沈茵然固守的思念。她用手指輕輕摩擦著照片裡關思韻的臉,腦海裡卻是關思韻如今的樣子。
侵蝕·29
這一天,關思韻沒再見到沈茵然,晚飯的時候沈茵然也沒有下樓。晚上,關思韻洗過澡,看著手機上紀祁發來的消息,對方說有個飯局,會晚點回來。
看著所謂的飯局,關思韻心裡冷笑,她知道,紀祁口中的飯局不過是個幌子,只不過,無論紀祁做什麽,她不關心也不在意,倒不如說,這人不來煩自己才是最好的。
晚上,關思韻躺在沈茵然為她親手鋪好的床上,大抵是經過了那人的手,床鋪的確很軟,也很舒服,上面隱約還有屬於沈茵然的那份青梔香。蜷縮在屬於沈茵然的氣息中,關思韻不自知得勾了勾嘴角,就這樣慢慢睡過去。
半夜,紀祁帶著一身酒氣回家,也忘了找關思韻在哪個房間,倒頭就睡,第二天又早早得離開去了公司。關思韻比紀祁醒的更早,聽著對方開關門的聲音,她也從床上下來,將梳妝台裡的化妝品打開,在自己身上畫上一個個鮮豔的紅痕。
這幾年,關思韻很擅長化妝,仿造這種痕跡也很擅長,她看著脖子和鎖骨上的幾個紅痕,滿意得換上一件相對寶路的睡裙,掐算著時間,下了樓。
餐廳裡已經擺好了早餐,關思韻發現,自己囑托王姨安排的咖啡已經默認換成了牛奶,想也知道是誰安排的。關思韻看著冒熱氣的牛奶,不屑得輕笑了下。遲來的關心和喜歡,往往都是最為廉價的東西,她不稀罕。
沈茵然下來時,關思韻已經吃了一小塊吐司,她慵懶得靠坐在椅子上,漏見水群將她一大片柏溪的幾幅露出。然而,在那片白色之間,有幾點紅卻格外顯眼。看著那上面的印記,沈茵然有一瞬間的錯愕。她站在原地,步子僵硬得邁不出去。
作為成年人,沈茵然太明白那些印記是什麽,一直被她努力忽略,被她故意遺忘的事實生生擺在面前。沈茵然發現,自己就算讓他們分房又如何呢?小韻她,早就不在意自己了。
“沈阿姨,早上好,怎麽站在那不動呢?”關思韻把沈茵然的錯愕與難過看在眼裡,她也清楚,自己達到了目地。關思韻並不覺得不自在,頂著那一身刺眼的紅痕,在沈茵然面前晃來晃去。
“小韻,孩子未滿三個月,是很危險的時候,你和小祁,應當克制些,那樣對你身子不好。”沈茵然木然得看著關思韻,克制著自己心裡的悶疼,說出這番話。在很多已成定局的事實前,所有的掙扎不過是無用功,沈茵然垂著眸子不看關思韻,她這幾天,幾乎做了她一生都不會有的逃避之舉。
“沈阿姨,其實那種事也不一定要進來,我和小祁玩法很多的,而且每次他都讓我很數伏,也不會傷到我。沈阿姨,你年紀大了,丈夫又去世那麽久,肯定不懂我們年輕人的輕取嘛。”
關思韻笑著說,語氣自然得好像在與閨蜜交流那方面的事。沈茵然聽著,抬頭看向關思韻。她視線在那人白皙的肌膚滑過,落在那一個個鮮豔的轟很上。
瞳孔驟然縮緊,又慢慢放松,那些紅痕在此刻成了血一般的惡痕,密密麻麻得鑽進自己眼中。乾嘔感自胸口生出,沈茵然像是再也無法繼續聽下去,隻說了聲失禮,便快速跑到一樓的洗手間,趴伏在馬桶上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