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他們回來得晚,雖然聽到外面有些動靜,方家也沒出來打聽,今早上讓慶滿過來問了一下,才確定是他們回來了。
江敬雪還想著說吃了早飯一塊兒往方家去呢,結果剛剛吃完,一大群人就到門口了,趕緊迎了進來,在上房坐定。
文氏著急的問,“怎麽樣啊?事情辦得順不順利?有沒有出什麽差錯?”
江敬雪去收拾碗筷,胡尚軒便簡單的把事情跟他們交代了,文氏松了口氣,拍著自己的胸口說,“可算是過去了,可算是過去了啊,尚軒,這一回要是沒有你們,我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了,這份恩情,秀秀該記一輩子,我會好好跟她說明白的。”
江敬雪正好收拾完,泡了茶過來,聽到這話就說,“家婆,我早說了,這不是什麽恩情,秀秀也是被我連累,我本就該如此。”
文氏擺了擺手,“話不能這麽說,她遇上了就是她的劫,你們幫了她,那就是恩情。”
秀秀在一旁點頭,“雪兒,娘說得對,我是應該好好記著,咱們就別再爭這個了。”
江敬雪笑了,“好,不爭這個了。”
文氏這個人,的確是非常拎得清的,要說恩情,方家對他們的恩情更重,當初跟江家鬧了起來,都住進了殺豬棚裡,要不是她拉著方家一家子去把他們接回來,他們還要多受些罪呢。
跟當初的恩情比起來,這個其實真不算什麽,按江敬雪的話,她本就應該護著秀秀的,可文氏說要記著恩情也不是假的,她是真的那麽想。
在她看來,這一筆歸一筆,不能混淆,做人就得知恩圖報,要不然老天爺都會看不下去的。
遠的不說,就說江家吧,早些年全靠著江河一家在家裡賣力氣,有空又出去掙錢,江家才有閑錢供養一個讀書人。
他們不懂得感恩,反而恩將仇報,趁江河不在家,欺負他閨女,這才鬧得分了家,如今他們二房離開江家,江家日子過成什麽樣了?
他們唯一能指望的江承業也進了大牢,跟以前可完全不能比了啊。
別人可以說他們是時運不濟,但在文氏看來,這就是遭了報應。
這話按下不提了,江河在一旁說道,“要說江承業有這麽大的本事,我是不信的,那幾個幫他的人是悅來居的吧?悅來居的掌櫃和東家可定了罪?”
胡尚軒搖了搖頭,“結案之前,知縣大人已經讓人去抓捕悅來居的掌櫃,可對於單東嶽,一句話也沒提過,想來是上頭有人作保,不會往他身上查的。”
江河氣得用拳頭砸了一下桌子,“哼!到底還是官官相護,不知道那姓單的家裡是做什麽的,想來也是官場上混的人,要不然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嗎?”
胡秀才在一旁輕歎了口氣,沒說什麽,江敬雪見了,知道他也許是想起了當初自己文章被人冒名頂替的事,便岔開了話題。
“爹,咱們如今拿他也沒辦法,也就不說這個了,做壞事的人總有報應,會有人收拾他的,您和舅舅們什麽時候出去啊?”
江河也就按下不提了,“走的時候董掌櫃交待了,年後貨物多,倒是可以早些去,只是家中出了這事,沒個結果之前肯定是不願意走的,
如今塵埃落定,這幾日也就該出去了。” 江敬雪點頭,“那我趕著做些放得住的吃食出來,爹和舅舅在外面,就想念家裡的味道,這個不能少。”
方昌文可不客氣,笑著說,“那可真得辛苦雪兒,我們要是不拿上些,還真是想得不行,就是董掌櫃也時不時來問呢。”
說笑了一陣,方成棟又沉聲說了幾句話,這事情是過去了,可卻是好不容易才護著秀秀的,當日之事一個字也不能提,特別是家裡幾個小的,都被他敲打了一番。
慶滿最大,帶頭說道,“爺爺放心就是,我自然會看著弟弟妹妹,他們也都知道輕重。”
方成棟點點頭,“還有,這事兒雖然已經結案,可村裡少不得有那說三道四的,劉家那個婦人話也多,她的心肝兒進了大牢,少不得要在村裡胡說八道,咱們家的人,誰聽見了不好聽的,都別憋著,我方家在村裡這麽些年,從不欺負人,如今遇上事,也沒有讓別人欺負的道理。”
方成棟當著大家說了這話,江河也放心了不少, 他出門在外,就怕家裡人受委屈,有嶽丈家裡護著,總是好事啊。
劉青山和馮氏傍晚時分才回了村子裡來,這件事雖然沒鬧多大,但是過去這麽久了,村裡人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
今日白天也見著江敬雪和胡尚軒在村裡走動,人家小兩口上了回公堂,什麽事都沒有,那就是別人犯事了。
江承業和劉大頭計劃著偷了江敬雪的秘方,又在她找上門去的時候將她給綁了,真是膽子肥啊,這種事怎麽可能瞞得住呢?
又有人想著,他們估計是想著江敬雪在意自己的名聲,說不定就不想鬧大,私下把事情解決了。
這樣一來,他們又得了好處,又不會出事,一舉兩得啊。
誰知道江敬雪是個不怕事的,胡家也是不怕事的,人家就是要鬧,還要去報官,這才成了如今這樣。
大家只是這麽想著,就覺得那幾個人十分可恨,特別是江承業,真是黑心肝啊,好歹這也是自己的堂妹啊,竟想出這種齷齪手段來。
同時,許多人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江敬雪真的不是他們能惹的,別看她平時和和氣氣的,那是因為沒有惹到她頭上去,要真是去招惹,只怕討不到好處,她不在意旁人說什麽啊,就是自己掉層皮也要把招惹的人給處置了。
這樣的人最不好對付了,再加上胡秀才和胡尚軒也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他們也護著江敬雪,所以啊,這一家子惹不得,好好相處還能得些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