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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塔第三十五层，会议厅内。
从见到机巧宫宫主·墨开心的第一眼，秦凡就确定对方是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那类人。
一头乱糟糟且让班曙穷羡慕不已的浓密长发，一身看似简朴但经过秦凡鉴定至少达到天阶的棕色长袍，以及一张阳光爽朗的笑脸。
“哈哈哈哈，你好啊。”
看着墨开心主动伸出的右手，秦凡挑了挑眉，然后对其投以不解的目光。
“这是天外来客之间，初次见面时表示友好的礼仪，我觉得蛮有趣的，哈哈哈哈。”
听到墨开心所言，秦凡不理解这有什么有趣的，但他也只能默默伸出右手，轻轻握住对方的手掌。
咔嚓一声。
墨开心的右手断了......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很有趣吧。”
墨开心笑的很开心，特别是看到秦凡一副愣住的神情，更是快乐的双眼都弯成了月牙状，但秦凡却不觉得有趣，因为他的眼前弹出了一道信息。
【墨开心的右手】
【品阶：天阶中品】
【说明：看似小小的右手实则是以当世最高超的机关术打造而成，其中蕴藏着可破除大宗师罡气的九十六根破罡针，并且可强制触发让其产生灭城级威力的爆炸！
五根手指的锻造过程更为精妙绝伦，一指之中就是一种达到天阶的机关暗器，五指齐发可轻易击杀大宗师强者。
就是能够引动天象的高手，若一时不察，也可能被这平平无奇的手掌暗算致死。】
【注：猜一猜他的左手是否也会有相同的威力。】
我猜你个大头鬼！秦凡保持着握住手掌的姿势一动也不动，毕竟他也不知道触发机关的按钮在哪，万一不小心引爆，这刚刚初建的鬼市恐怕也就一起玩完了。
“墨宫主，你的手是不是可以按回去了？”
秦凡的神色逐渐恢复淡定，并且在与墨开心目光相对时，双眸已经化作混沌的漩涡。
麻烦！麻烦！麻烦！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的双眼再次恢复成黑白分明的样子，而这一切墨开心毫无所觉，他只是一边笑着一边将右手又咔嚓一声装了回去。
“老秦，我这个作品很有趣吧，你要是需要的话我也给你做一个怎么样？”
“老秦？”
墨开心认真的点了点头道：
“虽然你跟我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但咱两都是一方势力之主，若称呼鬼尊的话，总感觉怪怪的，直接叫名字吧，又太生疏了。
所以我叫你老秦，你叫我老墨，哈哈哈哈，很有爱吧。”
秦凡的眼角微微颤动，他很想说有爱个鬼，况且本来他两就是很生疏，毕竟这是第一次见面，于是他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说道：
“关于研究打造传音令牌的人选，最好只限于你机巧宫内值得信任的大师。”
墨开心赞同道：
“这些事我都懂，之前传音令牌的资料全数被毁，都因为那可恶的大玄皇朝！
如果让他们知道这项伟大的发明再次问世，他们肯定会跳出来捣乱的！”
“捣乱不至于，不过这个研究成果一定会被其挟大义要求共享，传音令牌普及九州之地是早晚的事情，但之前能拖就拖。”
面对墨开心，秦凡连一直保持的温和笑容都收了起来，因为他知道与面前这个人交流，任何伪装都没有必要，甚至还会起到反效果。
因为墨开心就是这样的人，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不屑于搞一些花花肠子。
这是刚刚秦凡所看到的，也是因此让他确认，对方主动与其握手，然后看着自己惊愕的表情，纯粹就特么是因为觉得有趣。
但这也是他最难缠的地方，像这种莫名其妙的随心所欲流，做出的每个决定都无法计算到，可也往往会产生不错的结果。
就像现在。
“老秦啊，我这边已经将机巧宫外面的那些机关作坊和店铺全都关了，以后在鬼市里面专心经营就行了。
还有我准备控制机关城来南玄州府扎根，这样大家靠得近一些才更安全。”
若是换作班曙穷说这番话，秦凡或许会认为对方在试探，但这是出自墨开心之口，他只能理解成对方就是这么想的，且已经开始做这件事了。
不过秦凡还是问道：
“为什么？虽说班长老之前说过会大力支持鬼市的建设，可你这么做相当于直接将一切都压上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墨开心有些苦恼的抓了抓他那乱蓬蓬的长发，“一定要说个理由的话，那就是我相信你啊。
外面都说你是一个品德高尚之人，所以我相信你也很正常啊。”
嗯，这看似是一句客套话，但出自墨开心之口的话，秦凡知道对方是真的这么想的。
秦凡轻轻叹了口气：
“外面的话你就都信了？”
“那肯定不是啊，我也是很聪明的！”墨开心板起脸来，认真说道，“但我就是觉得你可以相信啊。”
你的相信是错的，秦凡很想这么说。
但他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面对墨开心，试探全是多余的，毕竟对方根本就不存在任何伪装，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得一清二楚。
“对了，还有件事，我需要借你几个天外来客用用。”
“你要做什么？”这时秦凡想起之前的握手礼，他记得一直以来机巧宫对天外来客属于极度排斥的那种，可墨开心应该跟天外来客深度接触过。
“他们有很多奇思妙想，我觉得很有趣。”墨开心认真说道，“不过，我很讨厌他们。”
“为什么？”此刻倒是体现出墨开心的优点，因为秦凡只要问了，对方能回答的肯定会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嗯......大概像是最劣等的机关师面对他们的作品，他们看向我们的目光大多都是这个样子，虽然表面上他们会做出一些滑稽的尊敬行为。”
墨开心现在很不开心，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
“我知道了。”对此秦凡的神情很淡然，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玩家，其实玩家这样的心态也是第四天灾能被称之为天灾的要素之一。
保持着次元碾压的高高在上的姿态，他们才能真正的无所畏惧。
“不过你这里的天外来客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我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秦凡点了点头，因为他比较会调动情绪，且会让那些玩家在这里产生一种次元跨越的羁绊。
就像某些二次元对着纸片人喊老婆一样，那种毫无畏惧的心态始终如一，但对少数目标群体已经能够有一些转变。
所以想要掌控第四天灾真的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情。
“你如果只需要一些奇思妙想的话，可以去找公输莲的徒弟·美丽不打折。”
“哦，好哒。”墨开心乖巧的说道。
“对了，我最近让公输莲帮我打造一个兵器，因为其中的一个材料需要将一个天阶神兵炼化，所以她那边貌似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你若能出手帮忙的话，我可以付给你酬金。”
“老秦，你说这话就见外了，给你打造兵器肯定免费哒！
放心吧，此事交给我，妥妥的！”墨开心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随即秦凡将一个纸条交给对方，等到墨开心将其交给公输莲后，就可以带着那些大师开始研究传音令牌了。
见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墨开心便准备离开，而秦凡看着对方伸出的左手，没有再握一下，抱了抱拳直接明确下达了送客令。
会议厅的一角，一阵微风拂过，风陌的身影出现。
“主上，他好像发现我了。”
秦凡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
“能看出他的境界吗？”
风陌摇了摇头：
“他没有外放精神力，因此也无法试探，这点就有些反常。”
“在他的身上就不反常了。”秦凡没多做解释，只是将会议桌上的鬼尊面具，还有自己身上的鬼尊帝袍脱下来递给风陌。
风陌：？？？
“我要闭关了，具体时间不好确认，但应该会在水涅生给你传功之前出关，所以这几天你就来当鬼尊吧，正好借此锻炼下精神力。”
风陌的神情有些复杂，因为他知道每次秦凡闭关后，实力要么会大幅度提升，要么就会领悟一个古古怪怪的武道真意。
作为其身边最亲近之人，风陌也不知道现在的秦凡有多强，这让他心中的紧迫感不断加剧。
而秦凡好似读懂了他此刻的复杂情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有‘月’给你兜底，你不需要太大的压力。”
提到月飘零，风陌的神情一肃道：
“他太懈怠了！如今他的实力还不如‘雪’！我需要去骂醒他！”
随即风陌开始奋笔疾书，准备一会儿让鬼兵去无璃鬼河外将信件送出去。
目前身在鬼市之中有一点极为不方便，就是信鸽和信鹰无法直接飞过来，不过当传音令牌研究出来后，这些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了。
“你去顶层坐着吧，我就在这三十五层闭关。”
风陌点了点头，这三十五层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下面三十四层有黑老头守着，自己又在顶层时刻盯着，这样自己也能放下心来。
而见到风陌离开后，秦凡默默调出了个人界面。
他在小李飞刀和天绝地灭大乾坤手之间来回扫视，最后思考片刻，选择了其中的一个。
【是否花费300000点本源领悟武道真意？】
【是/否】
秦凡果断点了是，看着六位数的本源点掉落到五位数，他心中毫无波澜，毕竟再等三天就是每月结算的日子。
依照他这个月的搞事程度，保底就是五百万！
随即其视线开始模糊，无边的黑暗逐渐将其吞噬！
......
冥塔塔底。
班曙穷有些着急的等待墨开心，他可是知道自家宫主是有多**。
如今经过其感性和理性的双重分析，他已经坚定的认为加入鬼市对机巧宫的未来是有利的，所以他唯恐自家宫主又任性的闹出一些幺蛾子。
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墨开心与秦凡的会面是无法避免的，因此他现在也只能蹲在冥塔的门口干着急。
而他的身旁那些机巧宫的大师们还在给他推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老班啊，这机关人你真的不要吗，摸起来和真人都差不多的，外观甚至可以订制哦！
只要你将我要的资源批下来，我现在就给你搞出来七个，让你一周不带重样的！”
“老班，你别理他，他的手艺太糙了，你看看我，我给你搞个加强版的，绝对让你满意，价钱好商量，一千斤的云纹石就行！”
“你特么疯了，一个破娃娃就要一千斤的地阶材料，我这里五百斤就可以搞定！”
“我三百斤！”
“我二百斤！”
“别卷了，再卷就要自己往里面搭材料了！”
班曙穷对身旁这些呜呜渣渣的大师也是习惯了，作为把控着机巧宫财政大权的大长老，他只要待在机巧宫，基本每一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所以他已经学会了主动屏蔽任何噪音，无论多么糟糕的环境，都心静如水。
直到他看见了那道身影。
“宫主！你没乱闹吧！”
墨开心开心道：
“哈哈哈哈，那怎么能叫闹呢，多有趣啊。”
随即他对着班曙穷伸出右手，班曙穷下意识握住，然后咔嚓一声，手断了......
“哈哈哈哈哈，有趣吧。”
班曙穷只感脸上划过三道黑线。
“好了老班，不用担心这些，我跟老秦谈的还是很不错的，你看这条子都批了呢！”
“老秦......别告诉我，你当着鬼尊大人的面这么叫他。”班曙穷心中对秦凡还是很敬畏的，毕竟那是一个凭借威压就碾死数十万凶兽的狠人。
墨开心大力的拍了拍班曙穷的后背道：
“当然啦，我看老秦还是蛮喜欢这个称呼的，好了先别说这些，我答应老秦去帮他打造兵器，之后我们就可以研究令牌啦！
小的们跟我走，目标是姑奶奶的机关室！”
“哦哦！”
“嗷嗷嗷！”
“嘿嘿嘿嘿！”
“哈哈哈哈哈！”
看着这群鬼哭狼嚎的大师们朝着公输莲所在的方向而去，这一路上更是吸引了无数鬼兵的注意，班曙穷默默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个面具戴上。
虽然这种事情已经不是发生过一次，但丢人还是丢人，同时其心中也暗松了口气，他是知道墨开心在某些方面格外敏锐。
既然对方认可了秦凡，甚至挂上了与自己同一级别的‘老’字称呼，那就说明之前的一些顾虑完全没有必要了。
这让他感觉全身心都轻松了不少，当然四周那些怪叫声如果消停一点，他会更加畅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