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膝下有黃金,要有骨氣,要有尊嚴。
一般情況下不跪,除非對方本事了得,手眼通天。
這姓羅現在還活的好好的,他何許人?
行裡三大洞,土洞子,火洞子,水洞子。
國內,只有一個地方產火洞子。
就是長沙
火洞子無一例外,都是戰國楚墓。
到了今天,長沙周圍縣市,凡是能打眼兒的地方,百分之99都被盜墓的探過了,不是十墓九空,是十墓十空,這裡頭又有百分之九十的火洞子,是這個姓羅的乾的,他完全當的起“長沙盜墓王”。
長沙本地40歲以上的,大概率聽過1996年那個新聞,那年,由湖南文管委和長沙考古隊一同參與發掘一座據說保存完好的戰國火洞子大墓,政府撥款了六萬塊資金,考古隊請了兩百名石堰村村名幫忙挖封土。
那天晚上下了小雨,考古隊都早早收了工。
就那晚.一個人用洛陽鏟穿過封土,精準無比的打到了主墓室,墓主棺材的正上方!
棺材內重要的陪葬品幾乎被洗劫一空,第二天等考古隊發現盜墓洞,只找到了一隻沾滿泥巴的軍綠色膠底鞋,好幾版老報紙上都刊登過這隻膠底鞋的照片。
後來抓住了“盜墓賊”,迅速判了。
幾乎沒幾個人知道,那隻膠底鞋的主人,正是我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而在號子裡蹲了十一年的那哥們,其實真的是欲加之罪。
“哎呦,娃娃你別跪,趕快起來!我老婆早絕經了,可生不下來你這麽大的兒子!”
一聽這話,屋裡人頓時哄堂大笑。
他玩笑話說的粗俗,但我並不生氣,而是起來拍了拍腿,笑著說:“都說手眼通天的長沙盜墓王愛收義子,我項雲峰師承銀狐,如果羅把頭收我當個義子,以後道上傳出去,我想不會給您丟臉的。”
“哈哈。”
他指著我,爽朗大笑道:“娃娃,你臉皮可真厚,想當我乾兒子,手上沒點兒絕活可不行!我問你,你吃飯本事怎麽樣?都會什麽?”
我說:“吃的飽吃的好,什麽我都會一點。”
“好大的口氣那我就考考你!”
這長沙盜墓王盤腿坐在沙發上,手指著我問道:“好比今天晚上,咱們大家夥組團要去下一個坑,這時候突然下大雨了,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能乾?”
我想都沒想,直接回道:“行裡說法是雨天不打洞,但凡事不絕對,如果地下不是黏泥土,全是沙土,下雨天可以照樣乾,反而會因為水的潤滑減少阻力,進出更加方便。”
“嗯不錯,看來銀狐把娃娃你培養的有兩把刷子。”
“我在考考你。”
“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首詩形容的是哪個朝代,哪個地方,古代哪個國家的大墓?”
我一愣,這問題乍聽起來沒什麽,但實際上有相當大難度。
如果對歷朝歷代墓葬結構不了解,就沒辦法把杜甫的這首詩套進去。
我皺眉暗想。
離離原上草說的是草,而不是樹,一歲一枯榮意思是每年都會長出新的草,那大概率這個地方很少被人踏足,如果經常被人踩,那就有可能不長草了。
在仔細分析.野火燒不盡,暗指周遭空氣乾燥,濕度低,容易著火,也是指這個大墓,可能位於北方平原一帶。
春風吹又生,意思是這個大墓沒被山遮擋,能四面吹到風。
漢代大墓喜歡鑿山建陵,肯定會擋風的,這個排除。
而夯土分為兩種,一種熟土夯土,參考秦陵周圍的道路,兩千年過去了還是毛都不長,更別說草了,另一種是生土夯土,這種土越往下打越緊實,導致很多樹的樹根都扎不進去!所以只會在封土堆表面長野草。
那剩兩種可能性最大,河北一帶的趙國墓,山西一帶的晉國墓。
HD一帶發現的趙國墓,相比山西一帶的晉國墓,位置都更偏僻,地勢更高,封土堆更大,人跡罕至,更不易被人踏足,所以那個地方的草才能一歲一枯榮。
屋裡有的前輩還在想,當我說出準確答案,除了把頭,所有人表情都是一驚。
我心裡冷笑:“一幫老東西,你們別看不起這一代年輕人!”
長沙盜墓王故意咳嗽了聲,開口說:“嗯著實是厲害,不過認乾兒子就算了!這麽多年我收的乾兒子實在太多,有的我都忘了叫什麽名兒了,項娃,我老羅認可你了,記住你的名字了。”
我馬上拱手,大聲道:“羅爺,還有各位前輩,我不叫項娃,我叫項雲峰,白雲的雲!山峰的峰!人送外號神眼峰!”
他連連點頭,說記下我的名字了。
從房間出來已是夜裡十二點多,打開窗戶透透氣,突然有人給我打電話。
“喂?”
電話中傳來好聽的女聲。
“項大哥!你這段時間跑哪裡去了!你說好了給我錢的!你是不是忘了!?”
“是你啊文文!沒沒忘這種大事兒我怎麽會忘,我這兩天在外地,等我忙完了就去銀行給你轉錢,三十萬夠不夠?”
文文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
“差不多夠了,項大哥你可不要騙我,我那麽信任你。”
我發誓絕不騙她,她這才肯掛了電話。
這事兒是我的錯, 拿走了他們家的人頭罐兒賣給了柴老板,不是我想賴帳,是真忘了,我肯定會轉她錢的。
人在四樓,突然聞到一股很香的烤地瓜味兒。
我跟著味道找下樓,尋到了路旁的小超市門前。
“老板,買兩斤烤地瓜。”
“老板!”
“睡著了?”
小商店亮著燈,門開著,我進去還沒喊,就聽到皮門簾後頭有聲音。
“哎呀哎呀哎呀呀呀呀呀!我過電了!過電了!”
我聽了一分鍾,故意咳嗽了下,門簾後的聲音立馬沒了。
幾分鍾後,四十多歲的老板娘面色紅潤走了出來,問我:“要點什麽?”
“拿兩包華子,在沉兩斤烤地瓜。”
東西給我以後,老板娘有點心虛,紅著臉問:“你剛才聽沒聽見什麽動靜?”
我搖頭說: “沒聽見。”
她松了口氣,笑道:“地瓜要趁熱才好吃,涼了就不好吃了,你是不是來參加酒店婚禮的?”
還沒等我表態,她又小聲說:“我多嘴問問,那新娘子都那樣了,還能結婚?”
我皺眉道:“新娘子怎麽了?”
“你來參加婚禮的你都不知道?”
她說:“前段時間晚上,酒店門口,突然有什麽東西爆炸了!”
“消防隊說是電瓶車的電池炸了,聽說那個新娘子當時剛好路過那裡,結果,臉都被炸的不像樣了!”
一聽這話,我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老板娘沒注意我臉色不對勁,她一臉心有余,對我比劃說道:“還有人說,新娘子從嘴這裡,一直到鬢角裡,全被炸爛了,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