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余生仍是一片安靜,秦芷愛聽見了打火機打開的細碎聲音,過了一會兒,她聽見顧余生的聲調,很清涼寡淡的飄來:“沒印象了。”
“沒印象了?”吳昊語氣略顯得有點急:“個子不算特別高,瘦瘦的,頭髮很長,皮膚白白的,眼睛特別大,當時我同桌還對她那麽點意思的那個小姑娘……”
“哎呀,你該不會真的不記得了吧?你們見過好多面的,那小姑娘說話語氣軟軟綿綿的,比你老婆長得好看多了……”
“呵……”顧余生忽然輕笑出聲,語氣裡染了幾分嘲弄:“無關緊要的陳年舊事,誰沒事,像你一樣,吃飽撐的記那麽清楚。”
無關緊要的陳年舊事……秦芷愛的身體,不受控住的晃動了一下。
原來,那段至今為止她都覺得美得不可思議的往日時光,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段無關緊要的陳年舊事。
仿佛有什麽東西,一下子擁堵到了嗓眼處,讓秦芷愛哽的無比難受。
她努力的維持著常態,可是眼前還是漸漸地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不記得她了,真的不記得她了……吳昊形容的那麽詳細了,他還是不記得她了……
秦芷愛沒了走出餐廳的勇氣,她端著茶壺,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聽見顧余生又開了口,他大概是含了煙,嘴裡發出的聲音有些含糊,語氣也略顯得有些輕佻:“你媳婦的那個什麽閨蜜,是不是追過我?或者纏過我?”
“去,美得你,人沒追過你,也沒纏過你。”
“是嗎?”顧余生徐徐的吹了個煙圈,似信非信的輕笑了兩聲,輕描淡寫的說:“那不記得多正常。”
那不記得多正常……秦芷愛的手一抖,托盤裡的茶壺就滑落到了地上,發出清涼的一聲脆響,摔了個粉碎。
“什麽碎了?”陸半城耳尖,搶先開了口。
秦芷愛這才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失態了,她急忙蹲下身,處理地上的狼藉。
她心底難過,動作又太急躁,一不小心,指腹就被瓷片劃出了一道小口子。
細微的疼,讓秦芷愛胳膊輕顫了一下,然後身後就傳來了陸半城的聲音:“怎麽回事?茶壺碎了?沒燙到吧?”
陸半城連續問了好幾句,然後才注意到秦芷愛指尖上的小傷口:“呀,劃破了?”
隨著陸半城的驚呼,幾乎是跟他一同進餐廳的顧余生,視線落向了秦芷愛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