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拚命地打起精神,睜大眼睛,一邊努力地留意著沿途經過的人,一邊繼續往前開。
好像開了一千米,又好像是隻開了幾百米,他腿軟的連踩油門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吃力,眼皮像是打架一般,不斷地往下垂,他知道,他快撐不下去了,在昏迷前,他憑借著最後的一絲意識,將車子往路邊開了開,然後勉勉強強的踩了一腳刹車,車子就歪歪斜斜的停了下來,然後他人就趴在方向盤上,動也不動了。
……
顧余生再醒來時,依舊是漆黑的夜,睜開眼,看到的是昏黃熟悉的燈光。
他雖沒打量周圍的環境,卻也知道,他身處在自己別墅的主臥裡。
還沒退燒,但體溫卻沒那麽高了,身體疲倦無力,躺在床上好一會兒,也沒能翻了身。
他的手腕上,扎著吊針,輸液瓶裡只剩下少量的液體,順著細細的管子,緩速的流淌進他的血脈裡。
他靜躺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沒在入睡,大腦裡很空蕩,什麽也沒想。
過了不知道多久,主臥的門被推開,有沉穩的腳步聲走進來,停在了床邊。
他知道不是管家,卻也沒睜開眼睛去看是誰。
過了大概一分鍾,來人將他手腕上的針頭拔掉,然後拿著棉球,按在了針眼處。
那樣的觸碰,讓他知道,身邊的人是陸半城。
等到陸半城將棉球拿開時,顧余生緩緩地掀開了眼睛。
陸半城正側身,衝著垃圾桶裡扔棉球,沒察覺到他醒來。
顧余生也沒出聲,吃力的抬起胳膊,撐著床,坐起了身。
背對著他的陸半城,發覺到了動靜,轉頭往後看了一眼:“醒了?”
顧余生沒說話,往後稍動了下身體,靠在了床頭上。
陸半城從床頭櫃拿了體溫計,遞到顧余生的嘴邊:“測一下。”
顧余生無聲的張開口,含住體溫計。
陸半城又說:“管家給你熬了粥,我去盛一碗上來。”
顧余生仍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陸半城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主臥。
他端著一碗粥回來時,顧余生已經從床上起來,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正盯著角落的一盆綠植發呆。
“怎麽起來了?”陸半城將粥放在顧余生的面前,問了句,然後就走到床邊,拿了顧余生剛剛測量過的體溫,看了一眼溫度:“三十八度,還是有點燒,明天得讓夏醫生繼續過來一趟。”
回應他的,仍是一室的安靜。
陸半城放下體溫計,抬起頭看了一眼顧余生,發現他依舊保持著他剛進屋的姿勢沒動過。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邁步走到顧余生面前的沙發上坐下,然後出聲說:“你都一天沒吃東西了,好歹也吃點吧。”
顧余生繼續沉默著不說話。
“你還發著燒,身上的傷口昨晚被雨水淋得有些感染,不吃東西,怎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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