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沒幾分鍾,顧余生合上了文件,他伸出手端擺放在面前的茶杯時,看了秦芷愛一眼,“什麽事?”
問完後,就收回了視線,垂著眼簾,不緊不慢的飲品了一口茶。
秦芷愛聽見顧余生的詢問,這才打開隨身背的包,從裡面拿出了前兩天小王給她的轉正合同,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略感遺憾的開口說:“顧總,很抱歉,這份轉正合同,我可能沒有辦法簽了。”
顧余生端著茶杯的手,微微的晃動了一下,茶水灑了出來,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散發出一抹微燙感。
他臉上的神情出奇的平靜,他放下茶杯的動作平穩得,讓人感受不到他情緒的任何波動。
“匯視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歡匯視,可學校派我三月份去美國當交換生,為期一年……”秦芷愛頓了頓繼續說:“……顧總您也誰知道的,這對我來說,是更好的選擇,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以優質生的身份,被學校保送出國,再回來,八成會被學校留下當大學教師吧?
對於一個女孩來說,大學教師,工作穩定,工資不低,年終獎豐厚,將來有機會再混一個教授稱號,前途無量,的確比留在匯視轉正當秘書強很多。
還真是一個讓人沒辦法挽留的答案……本想在挽留兩句的小王,聽到秦芷愛的這句話,頓時閉上了嘴。
秦秘書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員工,但也不能因為她很好,就強行留下她,毀了她更好的前途。
小王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顧余生。
顧余生視線淡淡的盯著桌面上的合同看了一會兒,掀起眼皮,看向了秦芷愛,過了大概十秒鍾,他動了動唇,話卻不是對著她說的,而是對著一旁的小王吩咐出聲:“小王,你先出去一下。”
“呃?”小王愣了愣,隨後才連忙起身,拿著手機,快速的走出了包廂。
門被小王帶上, 包廂裡隻留了秦芷愛和顧余生兩個人。
他紋絲不動的坐在沙發上,側著頭,定定的望著窗外一棵百年老樹乾枯的樹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芷愛不確定,他趕走小王,要跟她說些什麽,就那麽靜坐著等。
漫長的安靜,延續了許久,久到秦芷愛坐的身體發僵時,視線沒從窗外挪回來的顧余生,忽的開了口:“你還記得,海南回來的那晚,我跟你提起的那個女孩嗎?”
秦芷愛回:“記得。”
室內又陷入了一片安靜,這次沒過多久,顧余生就又開了口:“你認識那個女孩嗎?”
秦芷愛沒想到他會忽然問這樣的問題,一怔,沒出聲。
顧余生緩緩地轉過頭,對上了她的眼睛,他像是經過深思熟慮一般,眼神極其認真的又開了口:“或者,你是不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