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顧余生的步伐走的有些急,他沒松開秦芷愛的手,連帶著秦芷愛整個人跟他往前猛走了兩步。
秦芷愛不過才一個多月沒見顧老先生,此時再見,顧老先生要比上次在顧氏企業年會上見的那一面,蒼老羸弱許多。
他面色慘白的接近於透明,全身插滿了各種玻璃管,呼吸微弱而又吃力。
“爺爺!”顧余生又喊了一聲顧老先生,然後抬起頭,看向了主治醫生。
醫生接觸到他的視線,雖沒等他詢問,但卻懂他的意思,摘下口罩,開口說:“顧先生,老先生現在的狀況,不容樂觀……”
秦芷愛明顯的感覺到,在醫生口中“不容樂觀”這四個字吐出來後,他握著她手的掌心,狠狠地哆嗦了一下。
“……我們現在會安排最好的醫生和護士,守在老先生的特護病房裡,觀察情況,但是,顧先生,您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在醫生簡單地匯報完顧老先生的情況後,躺在移動病床上的顧老先生,發出了一道很低弱的聲音:“余生……”
“小少爺,老先生再喊你。”張媽抓了一下顧余生的衣袖,大概是因為顧老先生開口說話了,情緒略顯得有些激動。
“爺爺,我在。”顧余生看到顧老先生的手,吃力的在抬起,像是要抓什麽東西一樣,他沒有片刻遲疑的深處另一隻手,握住了顧老先生的手,又開口,來了句:“我在,爺爺。”
“余生……”顧老先生的意識,迷迷糊糊的,盡管握住了顧余生的手,嘴裡還是在喃喃的喊著他的名字,喊了好幾聲,才遲緩的知道,顧余生在他的身邊,他動了動唇,聲音很輕弱的又開了口:“……余生……和……小……小蔻好好過日子……好……好嗎?”
顧余生的身體一僵,嘴裡本是喊著“爺爺,我在”的話,忽然消失不見。
秦芷愛宛如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瞬間從對顧余生濃重的擔憂和心疼中,清醒了過來。
她抬起頭,看向了握著自己手的顧余生。
顧余生盯著不斷念叨著“好好過日子,和小蔻,好嗎?”的顧老先生,唇角抿的緊緊地,始終沒出聲。
顧老先生似是急切的想要等他的回應一般,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聲音都有些零散:“好,好嗎?余,余生……”
顧余生還是沒開口,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了秦芷愛。
他和她的視線,對碰在了一起,他動了動唇,像是要說什麽話,秦芷愛就垂下眼簾,遮擋住了視線,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猛地將手從他的掌心裡抽了出來。
她的力道很大,大的顧余生心跳漏了一拍,下一秒,就慌促的伸出手,又握住了秦芷愛的手腕。
秦芷愛指尖輕顫了一下,別開頭,沒去看顧余生,而是將手再一次用力的拽了出來,轉身,衝著電梯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