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溫暖靜靜地回視著他的視線,過了幾秒鍾,又動了動唇:“因為孩子,今天下午已經被我拿掉了。”
陸半城清朗的眉眼之間,掛著特有的溫潤氣息,眼梢處似有笑意在蕩漾。他像是沒聽明白許溫暖話裡的意思是什麽一般,漆黑深邃的眼珠緊鎖著她的容顏,看了好一會兒,才微微的閃了閃眼皮,出聲問:“暖暖,你說什麽?”
伴隨著他聲音的落定,他身上的那股溫和之氣,緩緩地收斂了起來,再開口的聲音,也不似剛剛那般柔緩:“暖暖,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
許溫暖把自己要說的話全都說完了,面對陸半城的詢問,沒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她繼續用力的關了一下門,看陸半城沒有要松力的意思,又累又疲的她,索性就垂了胳膊,轉身,衝著床走去。
陸半城猛地伸手,扣住了許溫暖的手腕,她渾身輕飄飄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稍微用了一下力氣,就將她拽到了自己面前,“暖暖,你沒拿掉我們的孩子,是不是?我們的孩子還在,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還在,還在……”
說到最後,他似是怕她剛剛說的話是真的一般,不確定的聲音裡,藏了一抹細微的顫,有點像是在請求。
許溫暖緊抿著唇,垂目沉默了片刻,像是真的不願和陸半城繼續糾纏下去一般,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來厚厚的一疊單子,一股腦的塞到了陸半城的懷中,然後就抽回自己的胳膊,走到床邊,軟坐了下來。
陸半城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麽,他盯著許溫暖看了片刻,才低頭,看向她塞進自己懷中的那些單子。
尿檢結果,HCG血液檢查結果,還有一些體檢結果……
陸半城越翻,心底越慌,翻到最後的時候,他的指尖都哆嗦的不像話,他盯著黑紙白字,聚精會神的看了許久,才終於認出最下面的那一張單子,寫的是無痛人流手術這幾個字。
像是有一盆冰水,從陸半城頭頂上直直的澆灌下來一般,他整個人瞬間僵愣在原地。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一般,堵塞的難受,他狠抿著唇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強迫自己忽略掉心底漫開的疼痛,抬起頭,目光凌厲而又尖銳望向了籠罩在床頭暖黃色燈光下的許溫暖:“你真的拿掉了我們的孩子?”
許溫暖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舒服,面色蒼白的靠在床頭,閉著眼睛沒說話。
陸半城突然揚手,將手中的單子,猛地甩了一地,他大踏步的闖進了次臥,走到許溫暖的面前,粗暴的揪起她的衣領,將她整張臉抬高到自己的眼前:“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拿掉了我們的孩子?!”
回應他的還是一片靜默。
陸半城眼角一跳一跳的抽動了起來,他胸口起伏的格外厲害,揪著她衣領的手,狠狠地搖了起來,嘴裡的話,猙獰而又可怕:“你為什麽要拿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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