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他失去了摯愛,得到了綿延不絕的疼痛,可能看到她變成他喜歡的樣子,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明知道自己應該為此感到開心,可胸膛裡還是蔓延出刺骨的疼。
6半城的眼底爬上了一層濃重的黯沉,他盯著許溫暖看了一會兒,直到不遠處玩具房裡,傳來小花生格格的笑聲,6半城才將視線緩緩地收了回來,邁步,走到書房門前,伸出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
6半城沒打擾顧余生,進了書房後,直接去了陽台。
過了大概十分鍾的樣子,6半城聽見身後的屋裡,傳來了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響,然後是漸靠漸近的腳步聲,隨後是陽台落地門被拉開的聲音。
6半城知道是顧余生過來了,手裡夾著一根煙,直視著後院波光淋漓的游泳池和開的燦爛的薰衣草,沒回頭。
沒幾秒鍾,就感覺到身邊站了一個人。
6半城抬起手,將煙遞到嘴邊,正準備抽時,現煙已燃到盡頭,他勉強的吸了一小口,過了癮,然後就將煙頭掐滅,從一旁的煙盒裡,又摸了兩根煙出來,將其中的一支遞到了顧余生的面前。
“戒了。”穿著白色襯衣的顧余生,雙手插袋的站立在陽台的欄杆前,盯著在薰衣草花田裡,奔跑的小花生,和跟她身後,喊她小心地秦芷愛,眉眼之間染上了一抹柔情。
6半城眼底爬上了一抹意外,沒勉強顧余生,咬著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抽了一口後,才出聲問:“什麽時候戒的?”
“一年多了。”顧余生回完,過了幾秒鍾,將視線從妻女的身上轉到了6半城的身上,盯著默不吭聲狠抽煙的他看了一會兒,出聲問:“怎麽?有煩心事?”
“……沒。”6半城吐了一口煙,低眉輕笑了一下,回。
顧余生知道6半城這是不想跟自己提的意思,也沒勉強,直接換了話題:“這次回來還走嗎?”
“會在北京留兩個月,至於之後,還沒想好。”
“哦。”
“……”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一會兒, 在樓下傳來管家喊秦芷愛許溫暖和小花生吃飯時,6半城將指尖的眼掐滅,貪婪的盯著牽著小花生的手,往別墅裡走去的許溫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好一會兒,才將視線挪開。
若是當初,她懷上的那個孩子沒被拿掉,現在應該已經生下來,幾個月大了吧?
再過一年多的光景,估計就和小花生一樣,歪歪斜斜的開始走路奔跑了。
想著,6半城的眼底泛起了一抹刺痛,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沒等管家上樓來喊自己和顧余生吃飯,就先開了口:“我等會兒還點有事,就不吃飯了,先走了。”
……
上車之前,6半城想回頭透過明亮乾淨的玻璃窗,看一眼屋裡的許溫暖。
他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他怕自己看她一眼後,就舍不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