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唯唯覺得自己就要窒息過去了,她大為憤怒,抬起腳就往重華身上踹。
重華痛得吸氣,卻不管不顧,整個身體都壓迫上去,和鐘唯唯的身體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
他惡意地用身體碾壓著她的身體,想要激起她更多更激烈的反應。
描金鑲嵌螺鈿的華貴櫃門又冷又硬,重華的身體火熱滾燙,鐘唯唯覺得自己面臨的就是冰火兩重天。
她無力地靠在櫃門上,因為窒息而變得目光渙散。
這種時候,重華要做什麼她都覺得不奇怪了,他無非就是想要宣示他的主權,想要嚇唬懲罰她。
力量不是對手,反抗無效,隨便吧。
重華卻突然停了下來,鐘唯唯靠在衣櫃門上大口喘氣,她薄紗的裡衣早已經皺得不成樣子。
衣領滑落到肩下,雪白的肌膚上還留著昨天晚上他留下的痕跡,宛若雪地裡盛開的紅梅,燦爛別緻奪目。
重華微縮了瞳孔,把她拽起來,把她身上皺巴巴的衣服脫掉,再給她換了一身乾淨平整的裡衣,往她身上套宮裝。
他把她拉到妝台前坐下,大聲喊人:「人都死了嗎?死到哪裡去了?」
一個宮女探頭探腦地摸進來,賊兮兮地從睫毛縫裡偷看他們。不是別人,是原本應該在芳荼館的小棠。
重華才和小棠一碰目光,小棠就烏龜似地縮了頭,一個字都不敢多說,戰兢兢過去給鐘唯唯梳頭。
重華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陰沉著臉道:「快一點!」
小棠怕他怕得要死,手一抖,就把鐘唯唯的頭髮拽了一根下來。
鐘唯唯齜牙咧嘴,重華粗魯上前,「啪」地打落小棠手裡的梳子,惡聲惡氣:「出去!」
小棠包著兩泡眼淚,卻不敢走,悄悄看鐘唯唯的臉色,她怕重華會朝鐘唯唯動手。
重華若要對她動手,剛才就不會停下來了,鐘唯唯示意小棠出去,不要管她和重華的事。
小棠一步三回頭地走出去,重華陰沉著臉,低聲罵道:「蠢貨!」
鐘唯唯嚴重懷疑他其實是在罵她,但是現在這情況,她如果回嗆,鐵定要吵起來了。
鐘袤還在梅塢等著,她不想讓鐘袤擔心,更不想讓大師姐開心。
她假裝沒聽見,低頭把梳子撿起來,準備給自己梳個簡單的發髻,重華卻劈手就把梳子給搶了。
他動作誇張地抓著她的頭髮,神情凶狠,好像想用梳齒把她的頭皮戳幾十個洞似的,然而落到頭皮上卻很輕,一點都不用力,她也沒有頭髮被扯到。
一下又一下,他的動作誇張、表情凶狠,彷彿每一下都是刺出去的劍,卻很快給她梳了個很難看的發髻,再重重地把一枝珍貴的羊脂玉釵插到她的發髻上。
鐘唯唯對著鏡子看,她的嘴唇痛了那一下之後就過了,並沒有發生紅腫破皮之類的情況,她轉過身,不眨眼地看著重華。
重華不耐煩地瞪她:「想幹嘛?想吵架?想打架?你還有理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
鐘唯唯猛地抱住了他的腰。
她把頭貼在他的胸前,一動不動。
重華沉默下來,原本有些急促的呼吸也漸漸平順了。
他任由她抱著,既不回抱她,也不出聲,而是安靜地看著已經黑下來的窗外。
「咄咄」門輕輕響了兩下,錢姑姑擔憂地道:「陛下,客人還等著呢。」
重華假裝沒聽見,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梅塢的那幫人全部都趕走。
心情不好,還要假裝自己很開心,和賣笑的沒什麼區別,討厭死了!
鐘唯唯站起來,拉他往外走:「走吧。」
重華半垂了眼,鬆開她的手,轉身往外。
鐘唯唯追上去,他卻越走越快,根本不想給她追上的樣子。
鐘唯唯索性不追,他愛怎麼就怎麼好了,她按著自己的速度來。
誰知重華又不干了,站在拐角處皺眉看著她:「你是想讓你弟弟擔心嗎?」
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鐘唯唯低著頭跟上去,這一回重華沒有再甩掉她,而是和她一起走進梅塢。
鐘唯唯還沒調整好表情,已經聽他談笑風生地和鐘夫人等人打招呼:「讓師娘久等了,剛才遇到一點緊急政務,不得不耽擱。餓壞了吧?」
從來只有普通人等皇帝的,誰敢說自己等太久了啊。
鐘夫人畢恭畢敬、起身行禮:「政務要緊,陛下勤政愛民,民婦十分欣慰。」
「是呀,我們並不餓。」鐘欣然迅速掃了重華和鐘唯唯一眼。
重華看不出什麼不對勁來,鐘唯唯的發髻卻是讓人見之難忘——她從沒見過哪個女人梳這樣醜的發髻!況且這是在宮中啊!
鐘唯唯察覺到鐘欣然的目光,立刻警惕起來,抬起手,優雅地撫一撫鬢角,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讓師姐笑話了。」
重華聞聲回眸,面無表情地給鐘唯唯正了正頭上的發釵,再牽著她一起落座。
無聲勝有聲,鐘欣然雖然還在笑,表情卻已經僵硬。
不用多說,能在皇宮裡梳出這樣醜陋的發髻,還能讓鐘唯唯頂著出來遊行展示的人,除了皇帝陛下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
鐘袤則是非常高興,看樣子二師兄對阿姐真不錯。
當初他生了重病,阿姐要進京入宮,二師兄的憤怒痛恨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二師兄突然做了皇帝,他為阿姐擔心得不得了,就生怕她會被二師兄打擊報復,加上坊間傳言,他更是擔憂。
現在看來,兩個人過得很好,太讓人開心了!
又又也很高興,看樣子是不會吵了吧?
雖然他很想擠到鐘唯唯懷裡撒嬌,但想想還是算了,就讓阿爹和唯姨多牽牽手,只有好處沒壞處。
案桌之下,重華鬆開鐘唯唯的手,含著笑,舉起金盃:「難得我們一家人團聚,我敬師娘一杯。」
鐘夫人受寵若驚,鐘袤卻小聲說道:「陛下,還有大師兄……」
鐘唯唯這個弟弟,可真會拖她後腿!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鐘唯唯和重華想要刻意迴避大師兄的事情,也沒法兒迴避!
鐘欣然開心得要死,卻假裝焦急地鐘袤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