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擊了呂氏,最高興的人就是重華了,鐘唯唯真是處心積慮,這樣的情況下都能讓她討好了重華!
真是可惡!
鐘欣然憤恨地握緊拳頭,再打量重華的表情,試圖看出點什麼來。
然而重華始終面無表情,什麼都看不出來。
鐘欣然當機立斷,高聲道:「陛下,大長公主,臣女有話要說,請恩準!」
「你說吧。」護國大長公主抬了抬手。
鐘欣然上前幾步,跪倒在鐘唯唯身旁,大聲道:「阿唯她是急的,所以一不小心說錯了話。」
鐘唯唯皺眉:「大師姐,我沒有……」
鐘欣然裝作又急又怒的樣子,壓低聲音訓斥她:「你快閉嘴!說到哪裡都不知道了!我知道你因為家族的冤案心裡很難過,畢竟是那麼多條人命。
你們姐弟倆又吃了這麼多的苦頭,叫你不怨恨是不可能的。但你也得有分寸不是?陛下這樣寵愛你,大長公主和長公主也都對你很好。
能給的都給了,你應該知足,應該放下了!呂皇后是真宗皇后,向來以才能賢德聞名,那是後宮和天下女子的楷模!」
因為顧忌到重華可能不喜歡別人幫呂氏說話,就只提皇室聲譽:「你怎能因為一己私利就信口開河,冤枉人,辱及皇室的名聲呢?你這樣會吃大虧的!就算不為自己,也要為陛下,為阿袤著想啊!趕快和陛下認錯,收回剛才的話,大家不會怪你。」
鐘唯唯早知道鐘欣然不要臉,卻沒想到居然這樣不要臉,惡作劇心起,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冤枉人的呢?又怎麼知道他們不會怪我?」
鐘欣然焦急地道:「那還用說麼?皇后是多麼高貴的身份,怎會自降身份去做那種事?怎會讓你叫什麼大娘?
何況呂皇后已經退隱,得罪你一點好處都沒有。就連我都不信,更不要說別人了,聽話,就算他們會怪你,師姐也會護著你,為你求情,和你一起承擔罪責的。」
鐘唯唯簡直歎為觀止,追問道:「師姐真的願意和我一起承擔罪責?」
鐘欣然猶豫了一下,豁出去似地道:「那當然!阿爹死前讓我一定好好照顧你和阿袤的!」
韋夫人就道:「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啊。」
鐘唯唯很認真地問鐘欣然:「那麼,呂太貴妃說要拔我的舌,師姐是要替我受刑拔舌嗎?」
鐘欣然偷看重華的表情,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再看護國大長公主,仍然看不出來。
鐘唯唯再重複了一遍:「師姐是要替我受刑拔舌嗎?」
鐘欣然把心一橫,大聲道:「是!」重華和護國大長公主都是號稱公正無私的,怎會讓她無辜受刑?樂得撿人情!
「我知道了。」鐘唯唯回頭看向重華:「我剛才說的都是實情,可以對質。」
鐘欣然失望地道:「阿唯,你怎能這樣?你越來越變得讓我不認識了。」
護國大長公主皺著眉頭瞅了鐘欣然一眼:「退下吧,關於呂皇后與秋茗之間的糾紛不是重點,重點是呂皇后到底是怎麼死的。」
不知是否錯覺,鐘欣然覺得護國大長公主剛才瞅她那一眼,飽含了冷意和不悅。
不能再多話了,她趕緊退後一步,藏進了人群之中。
有人小聲道:「為何這樣幫她?人家也不見得感激你。」
鐘欣然難過的嘆氣:「我是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待的。自是不願意看到她不好,越走越錯。」
證人被一個個地叫出來,當場作證。
證明鐘唯唯到了福潤宮後,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只有她、小棠、梁兄、還有那個喂貓的小宮女知道。
喂貓的小宮女一口咬定,就是鐘唯唯指使梁兄當場殺死呂若素的,而仵作也確認,呂若素胸前的傷口,和梁兄所用的細刀完全吻合。
小棠不認:「這是假話,我們大司茶離開福潤宮時,呂皇后還在唱歌,很多人都聽見了!」
呂太貴妃反駁:「這些都是可以人為的,聽說大司茶身邊的侍女胭脂能歌善舞,當時她是在場的吧?站在門口一唱,大家都聽見了。反正當時除了你們的人之外,並沒有外人在場。」
鐘唯唯慢條斯理:「細刀,並不只是楚墨一個人有,他殺了人,為何刀上無血?」
「可以清洗。」
「你出了福潤宮之後,去了哪裡?」
「為什麼要換衣服?裙子上一定染了鮮血吧?不然就是殺人的時候被撕壞了!」
「現場有你裙子上的墜珠!你把裙子藏起來就是為了消滅罪證!」
「你說細刀並不止楚墨一個人有,是指誰還有這個?你知道是誰嗎?楚墨當時在哪裡?誰能給他作證?」
「把裙子拿出來!誰能證明這件事和你無關?」
喝問一句接著一句,護國大長公主越來越犀利,問的都是呂氏想問的問題。
呂太貴妃等人眼裡閃著興奮的光,幸災樂禍地等著鐘唯唯回答。
端仁則是擔憂地看著鐘唯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照實說來,我和陛下會為你做主。」
鐘唯唯皺起眉頭:「我有人證,能證明我是無辜的,之所以會換了裙子,那是因為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時間逐漸流逝,天完全黑了,鐘唯唯說自己有人證,卻又遲遲不肯說出那個人是誰,說自己換了裙子是有不得已的理由,也不肯說出來。
然而,從進到昭仁宮的那一刻起,鐘唯唯和隨行人員攜帶東西就都被沒收了,那條裙子究竟是什麼樣子,發生了什麼事,都已經被檢查出來。
負責檢查的宮人戰兢兢地跪倒,上牙磕下牙:「奴婢死罪!這條裙子,裙子……」眼睛一閉,上前在重華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重華的神色變得冷峻,什麼都沒說,神色莫測地看著鐘唯唯。
聯想到鐘唯唯才進來時粉面含嬌的模樣,分明是才剛經歷了歡*愛的樣子,而這些天,重華已經很久沒有理睬鐘唯唯了,說不定是……
韋夫人和呂太貴妃對了一下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