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禦天離開巾幗書院後,直接去了丞相府。
也沒拿拜帖,直接右腳一抬,把丞相府的大門踹飛了。
然後大搖大擺地闖了進去。
寧修正在處理公務,等他得到消息趕過來,看見的就是變成碎片的朱漆大門,還有背著手站在屋頂上的墨禦天。
姿態囂張極了。
他氣得臉色一沉,直接飛身而起,上了屋頂,冷眼看著墨禦天:“墨禦天,你又在發什麽瘋!”
墨禦天穿著黑色的大氅,衣擺被風吹起,看起來瀟灑又霸氣。
偏偏臉上戴著猙獰的惡鬼面具,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視。
寧修倒是不怕,他只是覺得墨禦天臉上的面具太辣眼睛,懷疑他得了狂犬病。
墨禦天冷笑:“就在不久前,有人闖入巾幗書院,毒殺兩名夫子,是你的人吧。”
“有人毒殺巾幗書院的夫子?”寧修聞言一驚,很快否認道,“這事跟我沒關系,找錯人了。”
“呵,本王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所以出手吧!”
話音未落,墨禦天率先出了手。
他是來找寧修打架的,又不是來找他比武的,根本不需要講究什麽道義。
打就完了。
寧修早就清楚墨禦天的為人,倒是半點沒絕得意外,對此早有防備。
所以墨禦天出手的同時,他也出了手。
兩人就這麽在屋頂上動起了手,很快打得難舍難分。
與此同時,皇宮。
傅元朗聽了傅元蓁的提議,猶豫了片刻後,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你說的這件事,朕準了。”
他深深看了傅元蓁一眼,淡淡說了句,然後命人將沈惜君請了過來。
去請人的正是歡喜。
他是個機靈鬼,見到沈惜君後,直接把傅元蓁的提議還有傅元朗的意思說了,所以沈惜君特地換了一身衣服才過來。
因為是要去巾幗書院,她打扮得比較素雅,不像平時那麽華貴豔麗。
事實上,沈惜君本就喜歡素雅的打扮,以往都是這麽打扮的。
只是前不久傅元蓁點醒她後,她有心跟寧皇后相爭,這才故意往華貴豔麗的風格打扮,就是為了刺激寧皇后。
如今是要出門,去的還是巾幗書院這種地方,這種風格自然就不適合了。
聽說傅元蓁也在,沈惜君來的路上忐忑極了。
雖說元宵宮宴那次,她已經見過傅元蓁。
可那次她來得晚,後來又出了亂子,她都沒機會跟傅元蓁說上話。
這次顯然不一樣。
傅元蓁親自提出,想要讓她當巾幗書院的副院長。
若是不出意外,她會跟傅元蓁一起出宮,前往巾幗書院。
路上肯定有很多說話的機會。
沈惜君就很忐忑。
她想知道傅元蓁究竟是怎麽回事,又怕結果會讓自己失望。
相比起來,傅元蓁就淡定多了。
等待的時候,她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悠哉得就跟自己家裡似的。
就算傅元朗偷偷瞧她,她也依舊淡定得很,隻當什麽都沒看見。
還美滋滋地吃了傅元朗不少點心。
看得傅元朗都有些不自在了。
他才是皇帝沒錯吧?
為什麽傅元蓁比他這個皇帝還囂張?
她就一點兒都不怕的嗎?
傅元朗鬱悶地咬了咬牙,忍不住就想嚇唬嚇唬她。
他故意笑了一聲:“琅華妹妹看起來胃口不錯,很少有人在朕面前能夠有這麽好的胃口,你知道為什麽嗎?”
傅元蓁瞥他一眼:“他們太沒用了吧。”
傅元朗心頭狠狠一跳,突然就有些慫,瞬間沒了繼續逗下去的勇氣。只能乾笑道:“琅華妹妹說得沒錯,他們確實太沒用了。”
正說著,歡喜帶著沈惜君來了,在外頭稟報:“陛下,沈昭儀來了。”
傅元朗聽到動靜,連忙松了口氣:“進來。”
跟他一樣緊張的沈惜君抬步走進大殿,眸光一轉,漂亮的雙眼不由自主地朝傅元蓁瞧了過去。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她的心尖狠狠一顫。
即便元宵宮宴那次已經見過一回,此時再見,沈惜君還是覺得傅元蓁那張臉帶給她的衝擊有點兒大。
她忍不住跟傅元蓁打了個招呼:“數日不見,琅華長公主的氣色似乎越發好了。”
對著那樣一張臉,她實在喊不出“琅華妹妹”這種稱呼。
總覺得太大逆不道了。
傅元蓁笑吟吟地看著她:“沈昭儀的氣色也越發好了。本宮剛剛跟陛下推薦了沈昭儀,覺得沈昭儀很適合成為巾幗書院的副院長,陛下已經答應了。沈昭儀覺得如何?”
沈惜君見她笑了,忍不住跟著笑起來:“長公主既然這麽說,那我只能試上一試了。”
傅元朗眼看著沈惜君來了之後光顧著跟傅元蓁說話,連多余的眼神都舍不得施舍給他,仿佛他這個皇帝不存在似的。
就有些泛酸。
“咳!”他故意咳了一聲,提醒沈惜君自己這個大活人還在這兒坐著,讓她莫要忘了。
沈惜君聽到聲音,這才後知後覺地看了他一眼,恭敬地屈膝行禮。
傅元朗見了,心裡越發不是滋味兒。
沈惜君跟傅元蓁說話的時候就笑眯眯的,看到他了,臉上居然連個笑容都沒有。
他就這麽不招她待見麽?
於是心裡一怒,忍不住就要反悔。
然而看到沈惜君那張淡漠的臉,他突然又想起了沈惜君這些年過的日子。
於是原本準備脫口而出的話, 鬼使神差地就變成了另一句。
“琅華眼光極好,既然她說你能勝任,你定然是可以的,無需妄自菲薄。”
說到這裡他話音頓了頓,瞥了眼沈惜君和傅元蓁的反應,見兩人沒什麽生氣的樣子,又接著說道,“只是你如今畢竟是宮妃,在外頭久了畢竟不妥,所以每日酉時之前必須回宮。可記住了?”
沈惜君再次行禮:“臣妾記住了。”
態度淡然,透著明顯的冷漠。
傅元朗行禮越發不是滋味兒,索性將兩人打發了出去,來個眼不見為淨。
巾幗書院事務繁多,傅元蓁正想回去呢。
於是跟傅元朗告了辭,果斷帶著沈惜君出去了。
隻留下傅元朗孤零零地待在大殿裡,越發顯得孤寂可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