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的老父親被撕心裂肺的悲呼聲嚇了一跳。
哈利低頭一看,只見一個又黑又瘦的小丫頭正半跪在泥土裡,滿臉悲愴地看著地上兩頭窄中間粗的黑棒子。
他連忙把那根又黑又粗又長的棍狀物體抓了起來。
在草草檢查了一下後,哈利後發現這根黑棒子不僅表面十分堅硬,而且韌性也極好。砸在地上的聲音那麽大,但除了頂上有個小小的缺口外,居然連道劃痕都沒有。
他不由得松了口氣,抬手把黑棒子遞了回去。
“諾,給你,我剛看了下這玩意一點兒都沒摔壞,別哭嗷,你要敢哭我就揍你。”
黛西顫抖地接過了自己精心烤製的黑麵包,“蓬、松、香、軟”的麵包棍沾上了不少塵土,即使節儉如她,也知道掉在地上的東西已經不能吃了,不然會拉肚子的,這根不幸的黑麵包即將徹底離開她。
小丫頭珍惜地捧起了麵包,試探著吹了吹浮灰,想要咬一口沒碰到地面的部分,結果一隻蒲扇似的大手猛地伸了過來,一巴掌就把黑麵包扒拉到了地上,殘忍地摧毀了她最後的希望。
“你咬那玩意幹什麽?牙不要了麽?”
哈利詫異的聲音響起,剛才那一巴掌無疑問正是它的傑作。
“我……我……啊!”
在哈利驚訝的目光中,那個乾乾瘦瘦的小丫頭咧開了嘴,兩排白生生的小牙閃爍著懾人的寒光,像一匹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
傑西卡詫異地看著滿臉抓痕的哈利,面帶驚訝地詢問道:“你說這傷是她弄得?可平時連一隻鵝都能追著她跑啊,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居然會被她打成這樣?”
哈利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禿了一塊兒的腦瓜皮,滿臉惱怒地吼道:“我怎麽知道!不對……是我什麽都沒乾!明明是這小丫頭先撞的我!她先撞得我你懂嗎?這小丫頭一頭撞在我肚皮上,然後就撲上來對我又抓又撓,而且還張嘴咬我!”
他舉起胳膊給傑西卡看了一下,哈利肌肉虯結的胳膊兼具黑粗硬三種特點,看起來和一條烤過頭的黑麵包竟有幾分神似。
現在,這條黑麵包上的牙印一個疊著一個,看上去仿佛被一隻牙口不好的小獸啃了好半天,甚至連薄鐵皮的護肘上都留下了半個小牙印。
“這小丫頭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人形地獄犬嗎?老子的護手都被她咬壞了!
哈利摸了摸兜裡裂開的護手,心有余悸地看了桌子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一眼,隨後色厲內荏地抬起拳頭比劃了一下。
“要不是看她年紀小,老子一拳頭就打翻她!”
說是這麽說,但他還是謹慎地退了一步,生怕這個小怪物撲出來再給自己一口。
兩人間的“戰鬥”剛開始時,哈利確實沒準備動真格的,一個乾巴巴的小丫頭而已,隨便打!就算打到明天早上,老子連根腿毛都掉不下來。
然而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這個看上去營養不良的小丫頭居然快得驚人,一個照面就撓得他滿臉開花。
那兩隻乾巴巴的小拳頭好像小錘子似的,兩下就把他的胸甲鑿得癟了下去,一口小白牙更是結實得嚇人,精鐵打的護手都被硬生生咬裂了。
想了想當時的情景,哈利的脊背現在還在發涼。
除了小時候被餓狼撲到臉上之外,這很可能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情急之下他可顧不得留手,雖然忍著沒有拔劍砍過去,但依舊逮著她狠狠地還了兩拳。
可更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這個看似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小丫頭,在結結實實挨了他兩拳後不僅沒躺下,反倒哭喊著重新撲了上來,下手竟比之前還要重上三分。
如果不是聽到了哭喊聲的傑西卡趕了過來,堂堂凡金斯家的族長,剛剛晉升三階大騎士的職業者,沒準就要栽在這兒了。
哈利心有余悸地揉了揉自己胸口的肋骨,那裡被這個瘋丫頭狠狠地搗了好幾下,現在還是一陣悶疼,搞不好已經骨裂了,連一個小姑娘都這麽猛,法雷爾家的人都是什麽怪物?
……
隨著哈利惱火的控訴,桌子下面的黛西開始抖個不停,後來乾脆抱著桌子腿嗚嗚地哭了起來,一旁的侍女安慰了幾次都止不住,小丫頭一抽一抽的低聲哭泣著,把桌上的東西甩得滿地都是。
傑西卡哭笑不得地拎起縮成一團的小丫頭,揮手叫來一名年紀大些的侍女,讓她先把人帶下去好好安慰一下
在小丫頭的哭喊聲中,女騎士揉著眉頭解釋道:“這個孩子……算是我雇的廚娘吧?她有點特殊……”
她打量了一下滿身是傷的哈利,疑惑地詢問道:“話說,你就是王后派來送信的人?我的信裡不是說過一定要讓威廉來麽?”
在聽到這個代表著挨揍的名字後,哈利長達三個月的悲慘記憶被再次喚醒。
沉痛地回憶了一下鼻青臉腫的悲慘歲月後,他相當不爽地撇了撇嘴:
“威廉?那個該死的小王八蛋休假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因為事態緊急,王后陛下就讓我來了。”
感覺到哈利話裡對威廉的敵視,女騎士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面前這個男人雖然是三階的大騎士,但威廉可是坑死了五階吸血鬼的人,而且實際的戰鬥力在四階裡都是頂尖。
三階大騎士按威廉的水平,還不是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他這麽說就不怕得罪威廉嗎?那個陰險的女人怎麽會派一個傻子來給自己送信?
傑西卡雙臂抱胸仰靠在椅子上,修長的雙腿倨傲地交疊起來,女騎士昂著頭,用下巴尖指著哈利不滿地道:“威廉?小王八蛋?那你又是哪位?”
“我?”
聽到她的問題後,哈利高傲地抬起頭,在自己癟下去的胸甲上猛拍了一巴掌。
“我是哈利·凡金斯,凡金斯家的現任族長!”
這個名字有點熟……好像在威廉的卷宗裡見到過。女騎士雙腿一抖,下意識地把翹起的腿放了下來,架在身前的胳膊也重新擺回了身體兩側。
“你……您是威廉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