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啥。”薛高朋靠著車身,從兜裡摸出一包煙,“抽嗎?”
岑清伊搖搖頭,“別在寺廟附近抽。”
薛高朋昂了昂下巴,“上車,咱們梳理下今天的內容。”
其實沒什麽可梳理的,薛高朋不過是找借口,讓岑清伊坐在車子裡,吹著暖風,恢復理智。
薛高朋整理完,岑清伊情緒也平複了,“下一步做什麽?”
“找費慧竹聊聊?”薛高朋還有些猶豫,“這人城府很深,比慧遠大師難對付,我在想,要不要再重新梳理下。”
岑清伊也沒多說,只是讓薛高朋決定好到時候叫她一起。
岑清伊下車,提醒薛高朋回去小心,她回自己車裡,忍不住悲從中來。
她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是假象,岑清伊趴在方向盤上,心裡頭好像有什麽梗在那,呼吸困難。
江知意的電話來得恰到好處,她聽出岑清伊鼻音很重,“我來找你,怎麽樣?”
岑清伊趴在那,悶聲悶氣說:“不用姐姐,我馬上就回去,你別折騰了。”
“不折騰。”江知意的話音落下,伴隨敲玻璃的聲音。
岑清伊紅通通的眼睛看了個正著,她呆愣的時候,江知意拉開車門,矮身看她,露出笑,“寶貝,我來了。”
岑清伊鼻子泛酸,轉身靠在江知意懷裡,哭哭啼啼,像是個委屈的小孩子。
見江知意過來了,薛高朋跟她揮揮手,開車走了。
江知意上了車子,抱著岑清伊安撫好一會,岑清伊斷斷續續跟她說了今天的對話內容。
江知意有所預料,沒有太多情緒,“寶貝,咱們調查真相,不是為了讓你難過的,你還記得嗎?”
岑清伊記得,但時常沉浸其中,“我不明白,為什麽大家都要騙我?”
江知意像是猜透她的想法,“你是不是因為我的隱瞞而怨恨過?”
岑清伊剛剛確實想過,江知意反問岑清伊,“你當初調查江城油氣,你隱瞞我的時候還記得嗎?”
岑清伊不吭聲了,她確實也隱瞞過,因為怕牽扯到江知意。
“寶貝,盡管那一句我為你好,聽起來很有單方面的不可理喻的意思,但很多時候,確實人生有很多身不由己,沒辦法,你懂嗎?”江知意不是故意戳岑清伊的痛處,她拿鍾卿意舉例,“你說黎韶華有辦法嗎?她抵抗不過,她也沒辦法。”
鍾卿意隱瞞有辦法嗎?也沒辦法,她不想岑清伊一輩子帶著負擔走下去,“抹去母親墜樓的畫面,心臟移植給你她也沒怨過你,她怨恨的是父母為什麽不跟她說實話,她對你的好,是真的。”
慧遠大師也一樣,岑清伊最困難的時候,是慧遠大師帶她走出來的。
“對你好的方式有很多,我們不能因為她們選擇的方式,不是我們想要的方式而去怨恨,”江知意捧著岑清伊的雙頰,柔聲道:“就像我也一樣,我不該怨恨父親的,我們不能讓所有人,都以我們喜歡的方式去表達愛。”
岑清伊孩子氣地埋頭在她的肩窩蹭了蹭,江知意摸摸她的後背,“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嗯?”岑清伊紅眼睛望著她,可憐巴巴的。
“你這個小可憐,看的我心疼又想狠狠欺負是怎麽回事?”江知意狠狠啃了一口,岑清伊氣哼哼,“你要欺負我,我就不是小可憐了。”
江知意輕笑,“那是什麽?大可憐?”
“大野狼,嗷。”岑清伊故意撲過去,將江知意壓在副駕駛座位上。
江知意抱著人,揉揉她的臉,“我的寶貝,笑起來更好看。”邊說邊用指尖戳她的嘴角,岑清伊故意歪頭舀她的手指,兩個人鬧騰了一會。
最後,各自躺在駕駛位上,岑清伊側躺,有些犯困,“姐姐說的好消息是什麽?”
“忍冬借到設備了,你……”
“真的!”岑清伊哭紅的雙眸,重新綻放光輝,她眼睛很亮,寫滿期待。
“對,你要什麽時候行動?”
“現在可以嗎?”
“嗯……”江知意面露難色,故意拉長調子。
岑清伊焦急,“怎麽了?不行嗎?”
“呵,”江知意輕笑,“晚上更方便,你覺得呢?”
“噢噢,對。”岑清伊漾出笑意,“那我們趕快回家。”
哭過的人,心底痛快了些,江知意那番話,她聽進去了。
回去時江知意開的車,岑清伊靠在副駕駛,昏沉沉地入睡。
家門口,江知意沒等叫醒岑清伊,她像是有感應一般,撲棱起身,“到家了!”
“是啊。”江知意下車,伸出手,“先回家睡覺,養足精神,晚上加班。”
兩人計劃的不錯,可惜元寶不依她們。
雖然元寶可以和知了玩,但知了終究不會說話。
元寶有很強大表達欲,時常說著大人聽不懂的話,她自成體系,說得挺愉快,但需要一個聽眾,需要關注。
所以兩人坐在沙發上,元寶用自己的語言給她們講故事,時不時還要確認papa和媽媽都在看著她,給出回應。
“papa看我。”元寶注意到岑清伊擺弄手機,立刻扒拉她。
“媽媽媽媽,我我。”元寶用小手指著自己,江知意摸摸她的頭,“媽媽看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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