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程沒動,許東晟退後兩步。
岑清伊站門口,她幾乎站不穩,手撐著門板,讓自己別倒下去。
江知意,元寶,兩個人的臉在心裡閃過,岑清伊的心好像疼得過勁兒,麻木了。
武鋼招手叫來人,“把遠處看熱鬧的人都疏散開。”
武鋼在前頭,薛高朋跟在後面。
武鋼突然回身,薛高朋差點撞上他。
“跟著我幹嘛?”武鋼不喜歡和別人一起辦案,薛高朋狀似無語但語氣堅定,“這件案子,我是協助不假,但我有權利知道後續。”
武鋼的視線上下審視幾秒,抬手拍他的肩膀,“了解案情可以,但不能指手畫腳。”
薛高朋臉色也冷了,“武隊,你這話啥意思?我們服從命令沒錯,但是也不能捂嘴不讓說話吧?”
武鋼有些無奈,不輕不重地捶了一拳薛高朋的肩膀,“你還是這個臭脾氣。”
薛高朋沒做聲,跟在武鋼身後,武鋼單獨把廉程叫到一邊。
廉程對於許光偉所說的,自然不承認,“可以的話,我想等光偉醒來,帶他去精神科做鑒定。”
“想做鑒定可以啊,我們警方找人做。”薛高朋旁邊插了一嘴,廉程斜斜地看他一眼,冷淡道:“不好意思,我就這麽一個兒子,我信不著你們。”
你還知道你一個兒子啊?薛高朋剛剛在現場看廉程喊話那架勢,是恨不能刺激得許光偉當場跳下來。
“所以你不承認許光偉說的那些,認為他有精神疾病。”武鋼重複道。
廉程:“是的。”
“那後續鑒定,我會跟上面請示。”武鋼轉身走了。
薛高朋內心吐槽,這有什麽請示的?廉程這關系網,沒有精神病,想弄個精神病的證明太簡單了。
薛高朋琢磨幾秒,打電話給林斯年。
響了好幾聲,林斯年暗啞的嗓音分明是被吵醒的,“這都幾點了,沒有要緊的事,看我罰你。”
薛高朋將今晚的事如實匯報,林斯年聽得精神了,“這麽大的事,你怎麽才說?”
“林局,事發突然,我、我……”我是怕提前上報,又得走流程,又得耽誤事。
林斯年似乎知道,“你怕耽誤事不報備,現在跟我說啥?”
薛高朋被看穿,嘿嘿笑兩聲,“林局,廉程這個人,我不管市局怎麽搞,我是要打算全程盯緊,不管她幹啥,都得跟。”
薛高朋的意思,精神鑒定可以做,由他來安排,至於安排誰,不能提前告訴廉程。
“林局,咱們得杜絕關系交易。”薛高朋壓低聲音,“只要不是傻子,但凡是熟人,涉及到許家,都會顧及許書記的面子。”
林斯年答應他盡量爭取,盯人也可以,但別影響廉程的正常生活。
薛高朋嗯了一聲,“林局,你說許光偉說的可能性有多大?”
“可能性啊……”林斯年聽薛高朋描述,許光偉沒有精神問題,但精神壓力很大是肯定的,這話大概率會是真的。
作為局長,不能輕易說出指向性的話,“不講可能性,講證據。”
說到證據,薛高朋氣得差點頓足,“證據還不是被市局搞丟了,送上門的都沒拿到,還搭上薛予知一條命,岑清伊和忍冬傷得還很重,我真是……”
“好了。”林斯年聽得出來,薛高朋對市局有看法,“你現在沒資格說人家,除非你辦的比人家好。”
“你還說我,你都不讓我……”
“這會兒你聽話了。”林斯年甕聲甕氣,“你以前少忤逆我了?說什麽有條件要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
薛高朋聽出其中深意,“我知道了,林局。”
武鋼找許東晟時,薛高朋跟在身後,他只是匯報情況,沒說別的。
薛高朋身子一側,露出臉,“許書記,我想跟您單獨聊幾句行嗎?”
武鋼詫異,但薛高朋說了單獨聊,他不好跟過去。
“許書記,武隊剛才跟您匯報了,我也不多說,我想說幾句題外話,可能有所冒犯,但我只是單純就案件討論。”薛高朋擺正位置,許東晟是領導,他必須尊敬,但有些話確實冒犯,不過冒犯也得說。
薛高朋提出他對廉程和許光偉的看法,他傾向認定許光偉說的是真的,當然最終結果他會拿到實際證據再說。
許東晟對於薛高朋的看法不做評價,但心底也認同。
許光偉確實撒過謊,但都是小打小鬧,這種大事他不敢。
或者說,如果不是今日/逼急了,孩子都不可能說的。
薛高朋也希望許東晟能在許光偉醒來後,做做他的思想工作,“每個量刑的機會,對他來說都很寶貴。”
至於廉程,薛高朋當然希望她能主動說點什麽,而不是等警方調查,“最穩妥的是許書記能做做廉董的思想工作,我們當然也會調查,後續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許書記見諒。”
兩人聊了會,許東晟主動走到陸迦跟前,詢問她和許光偉的事。
陸迦和盤托出,包括廉程拿錢讓她走,後續又給她紙條威脅她。
許東晟聽得眉頭皺得很緊,他沉聲道:“換做以前,我確實不會同意你們的婚事,我想著門當戶對,現在想同意也已經晚了,他的後半輩子基本會是在監獄裡度過,作為他的父親,我會給與你一定的經濟補償,算是彌補給孩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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