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從床頭扯過來一個新的,等元寶吃完奶,她給換好,放到兩人中間。
岑清伊抬手攬了攬江知意的肩膀,“姐姐好好睡覺,煩心事明天再解決。”
江知意嗯了一聲,但腦海裡還是那份假離婚協議,岑清伊父母離婚了,但卻是假離婚?那又是為什麽?
岑簡汐和林依依似乎又有著一段不可說的情分,莫不是多情種?
一晚上,江知意的大腦裡好像住了個福爾摩斯,通過細枝末節去破解謎團沒太大進展,倒是累的頭昏腦脹。
翌日,岑清伊早起跑步,江知意抱著元寶賴床。
早飯桌上,江知意接了個電話,岑清伊聽出大概意思,江知意已經找好專門的康復師了。
江知意和岑清伊商量過,便於她們照顧,讓秦清瀾來家裡住。
秦清瀾說什麽都不同意,她要回自己家,沉默半晌的江啟博發話了,“行了,你媽想回哪,就讓她回哪,她舒坦最重要。”
江知意回身看了眼江啟博,又瞅瞅秦清瀾,“正好你孫女還能陪你,去我那不好嗎?”
“我不去你那湊熱鬧。”秦清瀾以前健康的時候,確實惦記去江知意家裡,想著幫忙,如今病了要添麻煩,她死活不想去,“我不想跟你們年輕人一起,過不到一起去。”
江知意無奈,拉過秦清瀾的手,輕聲問:“媽,你確定你還要和我爸過原來的日子嗎?”她的意思是,還要扮演假夫妻過貌合神離的虛假日子嗎?
秦清瀾縮回手,頭也沒抬,只是說:“我還是回自己家。”
江知意不能和病人較真,“行,那讓康復師住咱家,包吃包住,您得聽話。”
秦清瀾回家,哥幾個護送,江知意和岑清伊路上繞了個彎去接康復師。
“康復師的工資,咱們出吧。”岑清伊目視前方,江知意靠著椅背,淡聲道:“那不用,哥他們出。”
人多好乾活,確實,江家誰都不缺錢,岑清伊在家也不管錢,所以態度上要先表明,她不是摳門的人,至於最後花不花,由江知意做主。
江知意似乎有些困,好一會沒動靜,岑清伊沒做聲。
十字路口等紅燈,江知意突然叫道:“寶貝。”
“恩?”岑清伊偏頭,江知意也偏頭看她,認真地問:“你做律師這麽久,有接觸過什麽奇葩的案子嗎?”
“很多啊。”岑清伊不以為意,“怎麽了?”
“那有沒有遇到過假離婚的?”
“假離婚?”岑清伊重複一遍,似是回憶道:“還真有,”岑清伊好笑道:“我接過的案子,是為了買房兩人說假離婚,搞笑的是,一方說假離婚,但真的離婚之後,另外一個人買了房子,火速和別人結婚了。”
離婚哪有假的呢?民政局不是擺設,江知意眯著眼眸看向車窗外,一幢幢建築飛成一條線。
是啊,至少是某種利益驅使才能讓兩個人都同意假離婚吧?
像她的父母,他們想真的離婚,或許為了所謂的聲譽和門風,哪怕離婚也隻選擇協議離婚。
“怎麽了?”岑清伊隨口問,江知意回了句沒事,“前面路口往右轉就到了。”
“這不是江城協和醫學院嗎?”岑清伊納悶,江知意笑道:“對呀,我給你報地址的時候,你還沒有察覺到嗎?”
岑清伊費解道:“康復師難道也是協和醫院的?”
“恩。”江知意介紹之後,岑清伊只知道,這位是博導教授,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她的學生幾乎都在協和醫院或者國內三甲醫院工作,她自己原來也是協和醫院元老級的教授,後來病了靜養幾年,再之後就專門在醫學院搞學問,不在醫院任職了。”
“這麽說,這位教授,很出名啊,姐姐怎麽讓她答應的啊?”岑清伊很好奇,江知意笑了笑,故作神秘,“靠我個人魅力,你信不?”
岑清伊點點頭,一臉認真的樣子逗笑江知意,江知意示意岑清伊停車,“其實穆青家和教授家是世交,我拜托穆青說情,人家才勉強同意。”
岑清伊和江知意一同見到傳說中的元老級教授,滿頭白發,一身樸素的打扮,頗具仙風道骨,很像搞學問的。
“這位是廉如是廉教授。”江知意主動介紹,“廉教授,這位是我愛人,岑清伊,您叫她小岑就行。”
岑清伊鞠躬問好,廉如是點點頭,不苟言笑的樣子讓岑清伊也收起笑意,生怕有不恭敬的嫌疑。
一路上,廉如是都沒做聲,車內過於安靜,岑清伊有點悶,想開窗又覺不妥,剛要伸手按空調,江知意擋了下,禮貌地問:“廉教授,開會窗通風,您不介意吧?”
“沒事。”廉如是的聲音透著教導主任一般的嚴肅,岑清伊和江知意在她面前都像是學生。
呼呼的風鑽進車廂,路邊的花草香也趁機溜進來。
6月的江城,上午已經開始悶熱,岑清伊透過車鏡瞟了一眼後座的廉教授,頭髮雖然花白,但面相倒是不老,斯文中透著一股子讓人不敢造次的威嚴。
岑清伊印象中的老人多半是和藹可親的,唯獨這位,好像對誰都很嚴厲。
江家門口,大門緩緩打開,廉如是微微偏頭望著江家的門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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