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伊擦擦腦門,潮濕的,她想著可能是午飯沒吃飽,於是從抽屜翻出奶糖和牛奶,吃喝之後確實好多了。
岑清伊正想著要不要跟江知意說一聲,蘇羨打電話給她,“你快出來,咱們面談,有重要信息。”
讓岑清伊意外的是,蘇羨終於趁著去市法院培訓的機會,跟老前輩好一番操作,她拿到當年博森藥業的卷宗,其中主要是與名流集團打官司,其中也牽扯到天驕集團,雲盛集團、和盛輝集團等等。
卷宗拿不出來,蘇羨本想複印,但作為與本案無關的人員,市法院沒有批準她的請求,蘇喜娜惋惜道:“唉,幸虧我有最強大腦,我要靠自己的記憶力告訴你了。”
岑清伊立刻從包裡拿出辦公的紙筆,蘇羨憋不住笑,岑清伊摸不著頭腦,“笑什麽?快交代。”
“你個傻憨憨,真以為我會靠記憶力告訴你嗎?”蘇羨歎聲道:“那卷宗真的很厚啊,官司打了很久了,我用手機記錄關鍵信息,不讓拍照,我只能自己整理。”
蘇羨晃了晃手機,“我放到備忘錄裡,放到雲筆記上,怕在網上傳播。”互聯網時代,很多信息都沒有了隱私性和安全性。
岑清伊仔細讀了一遍,終於看懂兩家公司為什麽長達幾年都在打官司了。
名流集團起初和博森藥業是合作關系,研究方向精神類疾病,當時被叫做ROMD項目,也就Research on mental diseases,後來發展方向不一致,兩家有了分歧,在分家的過程中,牽扯到了技術,設備和專利等方面的糾紛。
乍一看,像是兩口子鬧離婚分財產不均鬧上了法庭,但蘇羨看了卷宗,她總結來看,名流集團在這次合作當中,相當於空手套白狼,說好的沒有兌現,“臨分家還想撬走博森藥業自身的財產,那人家肯定不能乾啊。”
“這麽說,這個案子應該很好判啊。”岑清伊納悶,蘇羨歎口氣,“不好判,因為博森藥業沒有有力證據能證明ROMD項目中的產出屬於他們。”
“那名流集團有麽?”岑清伊聽著已經開始生氣了,這不就是盟友之間捅刀子事件嗎?蘇羨搖搖頭,“但是架不住人家流氓啊,人家就是咬著不放。”
兩家公司都是據理力爭,後來岑簡汐突然撤銷了起訴,很快她突然離世,蘇羨幽幽地掃了一眼岑清伊,“你的臉色很不好,沒事吧?”
“沒事。”岑清伊話是這樣說,握著蘇羨手機的手卻因為用力青筋鼓起,蘇羨勸慰道:“你當律師那麽久了,別太感情用事。”
“呵,”岑清伊清冷地笑著問:“有人把我媽害死了,還能指望心平靜氣嗎?”
蘇羨愣住,“啊?”下一秒,她又回過神,啊了一聲,“你你是說,啊,對啊,岑簡汐,岑清伊。”
蘇羨猛然意識到了,她眉頭也跟著蹙起,怒聲罵了句髒話,“那這事不能忍!我跟你說,最氣人的是什麽!”
最氣人的事,是岑簡汐離世後,ROMD項目所有研究成果都到了名流集團旗下的名流藥業,“我讓朋友幫我打聽過了,現在市面上的新蒲標,你知道吧?”
岑清伊也恍然間意識到,新蒲標的生產商正是名流藥業,蘇羨憤然,“我去藥店特意看了,新蒲標的廠家就是新蒲標,也就是名流藥業奪走人家的戰利品。”間接害得博森藥業破產,岑簡汐的墜樓事件也與這件事有關聯,“最要命的是,我大致看了博森藥業聘請的律師,我感覺她好像被坑了。”
“所以我要怎麽樣才能看到卷宗?”岑清伊作為律師,很想看到親眼看到卷宗,她比蘇羨更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蘇羨閑雜唯一能想到的辦法是讓這件案子重啟,“得有一個人起訴,且這個人得極具影響,能代表博森藥業或者是代表岑簡汐。”
岑清伊擰眉不做聲,蘇羨壓低聲音,“我覺得要抓緊,我感覺這事一直壓著,所有庭審過程都是非公開就算了,還被劃分為機密那一檔了,我這次能看見,真的是很費勁,下次再看估計都不可能了。”
蘇羨已經盡可能記錄卷宗的要點,但卷宗太厚了,她看得頭暈眼花,總擔心有所遺漏,“我其實想拍照,但是作為機密類的案件,我如果拍照是違規,所以我也沒辦法,不到萬不得已,咱們不能先犯錯,會留下把柄的。”
蘇羨的意思,是岑清伊盡量利用已有信息去調查,“比如說你找找當時的律師,你往下看看,叫費城,已經退休了。”
岑清伊剛才就注意到了,“我知道費城,律師圈裡都看過他出版的書,分析他打辯護的思路,我也學過的。”岑清伊也聽何主任提過,那是何主任都需要尊敬的前輩。
“確實出名,我問了我爹,他說當時他接的案子,沒有輸的,這輩子唯一輸的就是博森藥業,聽說也就是這個案子之後,他就提前退休了,大概也覺得自己做的不好吧。”蘇羨口中的費城,厲害到曾經把法官都送進監獄去了,“你說這麽厲害的人,為什麽會輸掉?而且是臨近退休,這多壞他的名聲啊。”
“你有費城的聯系方式嗎?”
“我沒有。”
“啊……”岑清伊眸光暗淡,蘇羨拍了拍岑清伊的肩膀,“別泄氣,我還沒說完呢。”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鬧我。”岑清伊給了蘇羨兩拳,蘇羨收起玩笑,翻出手機,“我沒有,但我爹有,我偷偷翻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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