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仲?
张平安略一思索便在记忆中找到了这货的资料,难怪听着名字耳熟。
原来是这货呀!
话说这大赵倒是和张平安前世的大宋朝挺像的,很是让他遇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那姚平仲见营门口的张平安几人半天没有回话,强压着怒气道,“回去告诉你家将主,南岸浮桥现在由我都统制姚平仲率军接管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姚平仲交代完,转身打马便欲走,他可没功夫跟这些小卒子多说话。
便是这南岸守军的主将,小姚太尉也是没有放在心上!
在他想来,天下强军皆出西北,守个浮桥算什么功劳?
今日他小姚太尉一到,只要官家一声令下,即刻杀过黄河北岸去。
破军杀将,不在话下!
“我当是哪个小子如此目中无人,原来是姚小太尉当面呀!”
姚平仲这番表现,却是惹出了一个人来,老韩抱着膀子倚着营门口,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尤其是在那小太尉三字上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是谁?莫非是这军中主将?”姚平仲皱眉看着面前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军之主,倒似个常年混在军中军痞。
“好说!”老韩大大咧咧的抱了抱拳,“俺叫韩世忠,在西军中也混过十来年,略微有些名,如今在捧日军,左厢第十军,张指挥麾下讨口饭吃!”
韩世忠说着,又一指边上道,“呐,这位便是我南岸大营的主将,军指挥使张平安是也!俺们都是从下面一刀一枪杀上来的粗人,可比不得姚小太尉家世显赫!”
韩世忠意有所指道。
“你……”
姚平仲在西军中也是知道韩世忠的勇名,听着对方话里夹枪带棒,有心再交代几句场面话,却又拉不下脸来和一个军痞一般见识,冷哼一声却是打马便走,竟是连营地都不入了!
“切,不过是仗着他爹姚古的名头而已,俺老韩让他一只手,都能打他三个!”韩世忠轻蔑的撇撇嘴,很是看不起姚平仲。
若是他有姚平仲的家世,真论功劳也早该够资格让人叫一声韩太尉了!
张平安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旁边韩世忠的表演。
这货真是镇南、武安、宁国三镇节度使,咸安郡王,韩世忠?
莫非自己这是撞了大运?
“韩老哥威武霸气!”旁边石勇赞道。
“韩虞侯厉害,那姚平仲竟是被你三言两语吓得落荒而逃!”李忠亦是在旁吹捧道。
“哈哈哈......”韩世忠挠了挠头,得意笑道,“那可不,也不打听打听,俺老韩在西军中还是有几分名望!”
韩世忠和众人吹牛打屁。
被人这么一吹捧,他当场拍板,等回了汴梁,就带大伙去各家青楼见识见识。
张平安面色古怪的看着口中不时发出阵阵银笑的韩世忠。
我去,这真的是咸安郡王?
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张平安开始怀疑了!
这哪里像是个王爷......
回营之后。
大赵朝廷既然派姚平仲率军来接管南岸大营,张平安自然是要打包收拾一下,把地方给人腾出来的。
不过貌似这位姚太尉不太会做人,等张平安发收拾完东西出来,突然发现不止他们一家,附近那些来援的义军,不少人也在收拾行囊准备走了。
等张平安这些人一走,南岸大营顿时就空了一大片,只剩下姚平仲的将旗在风中摇曳。
张平安领军再次往汴梁而去,主要是他没地方可以安顿兵马。
张平安倒是想提前一座占城作为容身之所,然后静待天下风云起。
但是现在大赵朝廷还在啊!
张平安如此行为于造反有何区别?
若是张平安现在就扯旗造反,估计麾下人马立刻就得散了大半。
张平安也只得先回汴梁去,继续撸大赵朝廷的羊毛了。
大军行了数日,还未进汴梁城,张平安便看到城门口立着两位老人,其中一个瞧着分外眼熟。
“哈……张小子,你果然是好样的,不亏老夫替你上下奔走!”何灌远远的看到张平安就大声呼喊道。
“太尉过奖了!”张平安等人忙下马冲着何太尉与那老者各行了一礼。
“你就是独守黄河南岸的张奉先?”
何太尉身旁的老者好奇打量着张平安,见是一个英气勃勃的俊俏少年郎,不由好感大生。
“正是!”张平安不敢怠慢的回道。
虽然不知那老者的身份,但可以与何太尉并列的,定是朝廷里的大员无疑。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可知此番立下了多大功劳?”那老者又道。
“不敢争功,都是兄弟们用命而已!”张平安谦虚道。
“为将者理应戒骄戒躁!此子他日成就不可限量!”那老者见张平安如此态度,更是颇为满意。
“张家小子,你面前这位便是西军老种经略相公是也!得了他的提携,你小子下半辈子的官路可就顺了!”何灌好心的提醒道。
“多谢,种相公!”张平安赶忙行礼,随后便偷偷打量起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来。
隐居南山中,万里赴戎机;
救赵挥旌旗,一呼十万军!
这人就是种师道!
若是当年那钦宗小儿肯听这位的话,哪里有后面靖康之乱这些破事!
“好了,人也见过了!老夫就不打扰你的军务,先走了。”
种师道勉励了一番张平安,话中颇有对军中后辈的欣赏之意。
随后,这两位年过七旬的老将便在仆从的搀扶下上马离开了。
张平安突然想起了什么,冲着何太尉的背影,高呼道,“何太尉你当初可是答应过我们的,莫要忘了兄弟们的卖命钱啊!”
“啊……”
何太尉听着身后的讨债声,气急攻心,好悬差点没在马上闪了老腰。
“哼!贪利之辈!粗鄙小人!”
何太尉低声的咒骂着,惹得边上种师道莞尔一笑,“老何,我们年轻的时候不也一样吗?卖命、杀敌、拿赏,理所应当!等拿了赏银,大家伙就逛青楼喝花酒!”
种师道这话一出,惹得二人一起哈哈大笑,好似又回到了当年的峥嵘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