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道:“兩位監軍來了,別說了!”
畢竟,這可是二十萬大軍,按照規矩通常都是有監軍的。
像蒙恬那種將軍政大權捏於一手,連隻請監軍都被皇帝拒絕的只是極個別。
蒙家數代終於大秦,才能深得皇帝信任。
在秦軒看來,自己只是一個剛入鹹陽幾個月新人。
即便皇帝重視,也會加以防備。
像這種二十萬人規模的大軍,又怎麽不會派監軍跟隨呢!
兩位公子名義上是來跟著磨礪學習,恐怕暗地裡就是來監軍的!
秦某人眼角余光瞄了一眼急忙起身,一邊用衣袖擦拭嘴角的油漬。
心裡甚至惡意揣測,這家夥身上會不會也帶著皇帝的密詔。
一旦發現自己有不軌之心,立刻拿出詔命將自己一刀給哢嚓了!
猛將魏延不就這麽被旁邊的馬岱給突然一刀劈了麽。
最後連三族都被夷了。
秦某人看多了後世的戲碼,連心裡也變得陰暗了……。
王離低頭擦拭嘴角,忽然心有所感。
瞪大眼睛詫異的問道:“大哥,你看我眼神怎麽怪怪的?難道,我臉上還有油?”
秦軒眨了眨眼睛,無語的轉過頭:“沒事了,趕緊準備兩位監軍公子吧!”
“監軍?哪來的監軍公子?”
王離一邊整理戰甲,心裡暗暗嘀咕。
別人不清楚,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根據祖父所分析,這次對東胡作戰,並且沒有派老將輔佐。
是皇帝刻意為之。
一來,是磨礪看看這個兒子的本事。
二來,就是要推他一把!
若是連續對匈奴和東胡作戰中大勝而歸,到時候再在報紙上一宣揚。
上將軍秦軒的名字,整個大秦就人盡皆知了!
王離眼珠子轉動,恍然明悟。
心裡暗暗嘀咕:那兩位真的只是來磨礪增長見聞,不是監軍…他們只是弟弟罷了!
堂堂大秦長公子領兵,哪還需要其他監軍?
二更站在帳外,看到兩位公子登上木頭台階,急忙掀開了大帳的簾子。
垂著手,恭敬的跟了進去。
“上將軍,王將軍!”
兩位公子拱手行禮,做足了禮節。
二人都牢記了臨行前皇帝叮囑的話語:你們是去跟著磨礪見識的,多看多學,對戰事少指手畫腳!
他們從小生長在深宮中,哪裡見過戰場的殘酷。
萬一仗著公子身份立功心切,對戰事指手畫腳,那就壞事了!
皇帝對這兩個兒子,可不放心。
扶蘇和將閭做足了禮數後,目光在大帳中掃過。
當看到身穿黑甲,身姿明顯和男子不同的青竹時,只是一掃而過,就仿佛沒有看出來一般。
但心裡,卻很是複雜。
軍中,除了皇帝之外敢帶著女人的,恐怕就這一位了。
其實,秦軒也很無奈。
這次入邯鄲郡查冒名頂替之事,青竹能直接指認趙歇,省去了很多功夫,也不用擔心被瞞騙。
所以,是必須帶上的。
雖然軍中禁止女人,但作為主將其他人應該會裝作看不見的。
只要沒有當場揭穿,即便傳到皇帝那裡又如何。
秦某人頂多來個死不認帳,口說無憑誰也拿他沒轍。
扶蘇理了理寬大的廣袖,一副儒雅的模樣,目光投向了懸掛的地圖。
在軍中一副文士打扮,著實顯得很不協調。
將閭第一進入軍營,顯得很是興奮,換上了大秦的黑甲,腰間佩劍,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仰頭看著懸掛的地圖,好奇問道:“上將軍,這就是草原上的輿圖嗎?”
扶蘇也驚歎道:“繪製竟如此詳盡,本公子上次在宮中看到的遠不及也!”
“這還只是粗略的地形圖,對匈奴王庭也並無標識。”
秦軒謙虛的笑了笑。
隨即傲然道:“不過此戰之後,次輿圖上不但會標出匈奴部族的位置,連東胡的位置也會注明!”
將閭詫異的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匈奴和東胡都是遊牧名族,居無定所如何定下部落位置?”
扶蘇微微頷首,臉上露出讚同之色。
若是探尋到匈奴王庭的位置,他會信。
可是連部落的位置也標明,那怎麽可能?!
秦軒眯著眼睛,臉上掛著自信的笑容。
這一次發兵二十萬,就是要給匈奴和東胡立規矩劃分地盤的!
秦軒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對兩位監軍介紹一下情況。
轉頭道:“你來給兩位公子介紹一下目前我軍和胡人的情況。”
“是!”
王離立刻領命,拿起地圖旁邊的細長的鐵棍,指著一條蜿蜒的曲線說道:
“兩位公子請看,此很長的曲線就是長城。
目前蒙恬將軍正率領役夫搶修,七年之內就會把燕趙的長城連接在一起!
長城,將是大秦抵禦胡人的屏障!”
隨即指向了九原郡上方長城的缺口處。
介紹道:“我方二十萬大軍就駐扎在此,處於匈奴和東胡的中間!”
將閭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急忙說道:“此處已經出了長城,萬一匈奴和東胡兩相夾擊,我軍該如何應對?”
秦軒和王離對視一眼,忍不住仰頭大笑。
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他們不知道嗎?
此次戰略是經過王翦審查,皇帝最後審批的。
難道, 連他們也不懂這個道理?
二十萬大軍中十五萬步軍,對上胡人騎兵本就處於弱勢。
如果再被兩邊同時夾擊,即便人數眾多也必敗無疑。
難道始皇帝和王翦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秦軒使了個眼色。
有些東西,可以和兩位監軍交個底了。
王離會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覺得對兩位來學習觀摩的公子沒必要講如此細致,但既然親大哥發話了,自然要應下。
隨即,手中的棍子指向了匈奴的勢力范圍。
嗒嗒
輕輕點了點,然後畫了一個大圈。
得意的笑道:“在上將軍的謀略下,頭曼單於正和他的兒子以及臣子在草原上繞圈呢!
上將軍不發話,他們就不會過來!
目前要面對的,只有東胡而已!”
扶蘇和將閭對視一眼,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上將軍竟然如此運籌帷幄把匈奴操控與股掌之間?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四個大字:
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