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兩兩竊竊私語,討論著今日發生的事情。
望向那張年輕臉龐的目光裡透著古怪。
皇帝為了穩定六國遺民,可是連嚴苛的秦律都作了適當放寬。
為的,就是讓六國遺民體會到皇帝的仁慈,更好的融入大秦。
為那些名家大儒設立了博士,給了他們上朝和監督百官的權力。
即便這些博士在朝堂之上一次次和皇帝的意見向駁。
甚至,還為天下士子在鹹陽修建了一座比稷下學宮更加雄偉的學宮。
可是這些博士不知好歹,仗著名望和漁論和皇帝作對。
氣焰之囂張,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在原本軌跡中即將發生的泰山封禪,就充分展現了這些人的猖狂。
始皇帝封禪遇暴雨,被淋得狼狽不已。
那些名人大儒們竟然當面嘲笑,恐怕也是獨此一家了。
放在後世皇朝,哪一個敢當面嘲笑皇帝,夷三族都是輕的。
不株九族都無法顯示皇帝的威嚴!
可即便如此,始皇帝也忍了。
能夠一統六國,自然是有博大胸襟的。
但換來的,卻是一次次憤怒和羞辱。
最終,才發生了流傳千古的慘劇。
在秦軒看來,就算導致被坑殺了,都是自己作的。
“神醫,陛下等您一同用朝食。”
趙高躡手躡腳,邁著小碎步跑了回來。
胖臉上掛著諂媚的笑容。
陪同皇帝用朝食,連大秦的公子們也只有在重大節慶才有機會。
想眼前這位每次進宮都要被皇帝留下來,隔三差五還出宮去蹭飯,是絕無僅有的。
趙高心裡清楚,恐怕眼前這位公子享受的寵愛已經遠遠超過最受寵的幼子胡亥了!
“哦哦,有勞趙大人了。”
秦軒做足了禮數,跟著一起去見皇帝。
滿朝文武愣愣看著消失的背影,眼中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此子越發的受到陛下寵愛了,若是老夫還有待字閨中的女兒就好了,可惜……。”
李斯垂著頭,失望的走出了大殿。
若是能趁著公子身份還是秘密的時候結親,該多好。
可惜,李家已經沒有未出嫁的女兒了。
當然,讓出嫁的女兒和離了,再轉嫁給秦軒也可以。
可以的話,連讓女兒改嫁的心裡都有了!
大秦民風彪悍,改嫁是再稀疏平常不過的事情。
當年的宣太后甚至在和大臣議事的時候,把國政大事比作男女之事。
足見秦國的民風有多開放了。
不過,以始皇帝對這個兒子的寵愛,恐怕不會同意了。
宗親一邊,嬴傒和贏成目光凝重。
原本贏成負責安撫博士和天下士子,為掌握了一支漁論的力量正暗暗欣喜。
借助天下士子的口,逼迫皇帝恢復周禮,就能夠憑借赫赫軍功分封諸侯了。
誰想到。
剛剛拉攏的力量就被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小子給破壞了。
皇帝開辦報社,將徹底掌控大秦漁論的走向。
想要裂土封侯,變得更加困難了。
一眾博士三三兩兩討論著離開了鹹陽宮,一路上搖頭晃腦唉聲歎氣。
不少人的臉上,露出了懊惱之色。
不少人心裡已經在琢磨著怎麽在文章中表達堅定擁護皇帝的態度,
以便能夠重回大秦朝堂。 麒麟殿內
始皇帝跪坐上方,威嚴的臉上透著喜悅。
今日朝會上讓博士們吃癟,好好的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
對報紙這個製約天下士子的大殺器,越加的看重了。
大笑道:“你小子今日表現不錯,待會多吃點!”
秦軒一臉肅然道:“為陛下分憂是分內之事,不敢居功。”
始皇帝神情一怔,威嚴的眼中露出了笑意。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對這個兒子無利不早起的性格已經了深有了解。
都沒有提功勞,這小子就自己說不敢居功。
分明就是仗著功勞討賞呢。
“你小子整天就照真討要賞賜,難道嫌朕賞賜你的財寶還不夠多嗎?”
始皇帝心情大好,笑罵了一句。
“誰會嫌錢多呢。”
秦軒撓了撓頭,眼珠子轉動。
壓低聲音道:“陛下,您想賺錢嗎?”
始皇帝端起酒爵,露出饒有興致之色。
這小子搞出的紅糖,還把商販集中在一起,大大增加了大秦的收入。
在始皇帝眼裡,這個兒子就是聚寶盆。
以他無利不早起的性格,恐怕又有什麽好點子了。
豪邁的揮手道:“有什麽鬼主意但說無妨,只要能行的,朕都支持你!”
秦軒心頭一喜。
東風借來了!
豎起手指,嚴肅的說道:“和西域通商!”
不待追問,繼續介紹:“可以把紅糖、絲綢、銅鍋一類的物品賣到西域各國。
不但能換取大量的金銀財貨,還能換來皮貨、牛羊、戰馬等等。
甚至能換來奴隸,彌補大秦勞動力不足的問題。”
“嗯,這個提議朕需要仔細斟酌。”
始皇帝端起酒爵抿了一口,既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秦軒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因為需要考慮而不高興。
心中暗暗嘀咕:看來,只能出大招了!
轉頭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神秘秘生怕談話被人聽到一般。
始皇帝見狀不禁啞然失笑:“有話但說無妨,這裡說出口的話沒人敢泄露出去。”
秦軒身子前傾,沉聲說道:“在賺取利益的同時,陛下還能派出細作混在商隊當中,打探清晰西域的地形和兵力。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始皇帝目光一凝,迸發出濃濃的戰意。
六國被滅,大秦已經沒有敵人。
始皇帝雄才大略,又怎麽甘於碌碌無為呢。
前幾日,還在和李斯商議是否要對南方百越之地用兵。
對北方用兵,也是遲早的事。
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已經開始謀劃了。
借助商隊的身份掩護,探清西域的路線和國力,實在是太合乎聖意了!
望向下方俊逸臉龐的目光,也越加的滿意了。
這才像大秦皇帝的兒子!
始皇帝對西域的興趣被調動了起來,甚至已經超過了對南方的興趣。
沉吟片刻
開口道:“只是草原上有胡人劫掠,商隊該如何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