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臉色不變,心裡卻格外的鄙夷,楊天華如果不是需要個台階下,會這麽容易松口而且他太過多疑,就因為皇上一開始把北邊給江奕淳,所以他最終選了北邊,生怕南邊的地有問題一樣。
“好,難為楊愛卿如此大度了。”皇上大笑著說道。
江奕淳朝皇上行禮,“臣無異議,讓皇上勞心了。”
楊天華斜了江奕淳一眼,小聲嘟囔道:“裝模作樣。”
禦書房不算太大,就是皇上平日裡也有練武,所以皇上和江奕淳把楊天華這句話都聽了個清楚。江奕淳淡定的假裝沒聽到,皇上也好像真的沒聽到一樣,只是那雙原本就漆黑的眸子又深沉了幾分。
晚上,白若竹聽了江奕淳講述禦書房發生的事情,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樣也好,多少拿到了一半地,到時候讓楊家眼紅去吧。”
“地契明日就能送來,你盡管安排人手去拾掇那些藥田吧,我不相信楊家就能整治的比你好了。”江奕淳說道。
白若竹看他的樣子覺得好笑,“你這是挺我呢,還是年輕氣盛跟人爭個高低呢”
他伸手刮了她鼻子一下,“不是你的事,我會在意嗎”
她莞爾一笑,“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你別累著自己就行。”他說著拉了他上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剛剛吩咐章嬤嬤帶著蹬蹬睡了,他也大了,不合適總跟咱們睡一起。”
白若竹白了他一眼,“這不是沒幾天就分開了嗎你還真舍得兒子。”
江奕淳訕笑了兩聲,“這是兩碼事。”話音剛落,他便俯身壓了下去,一個綿長而炙熱的吻堵住了她的櫻唇
第二天一早,果然蘇永年親自送來了地契,這也是白若竹第一次跟蘇永年打照面。
這蘇永年四十多歲,但此刻看著格外的蒼老,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了,雖然是腆著笑臉,可臉上一直帶著苦相。
賭博輸了那麽多錢,自然是有他受的了。
白若竹並不想同情賭徒,但見蘇永年態度不錯,事情也交待的仔細,並沒有因為田地是賤賣的就敷衍了事,她最後還是給他封了個紅包。
“蘇老板,一點小意思,雖然幫不了你什麽,但也算我的一份心意了。”白若竹說道。
蘇永年接過紅包,感激的衝白若竹笑笑,歎了口氣說:“江夫人,你是個大好人,沒因此看不起我,不瞞你說,我是先去的楊家,連他們管事都給我臉色看,跟趕蒼蠅一樣趕我走的。”
說到這裡,蘇永年神色十分的沮喪,“也怨不得別人瞧不起我,誰讓我去賭我以後要是再賭就把這雙手剁下來。”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白若竹點點頭說:“你有此決心最好,千萬別辜負了你家人朋友的期望了。”
蘇永年急忙擺手,“不會了,不會了。”
他行了禮準備退去,突然又頓住了腳步,說:“對了,北山一代赤青幫盛行,他們上下半年都會收些紅包,江夫人切不可和他們硬碰硬,赤青幫幫主葉元慶是個能人,如果夫人覺得保護費收的不合理了,可以派人去見見他,他是個好說話的人。”
白若竹之前去北山來去匆匆,倒沒注意這個赤青幫,如果沒蘇永年提醒,她或許就真跟赤青幫有衝突了。倒不是她怕了,而是強龍難壓地頭蛇,能少一事自然最好。
“多謝蘇老板提醒。”白若竹朝蘇永年行禮道謝,又問了下以往交保護費的數目,蘇永年照實相告,她心裡也有了個底。
等蘇永年走了,劍七在旁邊說:“主子,那保護費數目不小,蘇永年是不知道你有商會做背景,又何懼那個赤青幫了”
白若竹搖搖頭,“別急,你派人去商會調一下赤青幫的資料,先看看再說。”
劍七領命,下去安排人了。
白若竹則拿了筆墨紙硯出來,開始寫關於藥田管理的一些章程,她寫了一份給管理人的,如果不是她馬上要離開,完全不需要準備的這麽周詳。
另外,她還寫了一份如何更好利用藥田的法子,這一份是需要安排下面的人交給那些藥農的。
她一邊琢磨一邊寫著改著,轉眼就到了午膳時間,這時劍七那邊也有了消息回來。
白若竹拿了密信開了一遍,對赤青幫就有了一定的了解。
北山處於京城往北地帶,再往北變是北突厥的遊牧地帶,雖然有長城隔著,但時常也會有突厥人過境騷擾。另外北山一代之前動蕩不安,山裡多匪類,就是官府治理起來都十分的頭痛。
赤青幫是十幾年前崛起的幫派,對於百姓來講,他們也算是義幫了。他們保護百姓免受土匪和突厥蠻子的騷擾,甚至保護收了保護費的田地和鋪子,雖然他們不是正兒八經的官府,但也十分得北山百姓的崇敬,所以才被稱為義幫。
朝廷一直是知道赤青幫的,但赤青幫雖然在北山很有名氣,卻不一味的擴大,也沒有其他的野心,朝廷這才暫時放任不管。
赤青幫這一代的幫助葉元慶是個被不少人稱讚的能人,有說他武藝高強,也有說他才高八鬥,如果不是做了赤青幫的幫主,他去參加科舉也能考個三甲的。
白若竹看完這些信息,發現商會提到赤青幫的語氣也十分的友好,所以她想了想,對劍七說:“保護法照交,如果有問題了再說。”
劍七點頭,“主子要不要派人去拜訪下葉元慶”
白若竹想了想說:“暫時不用,我只是買下了一半的藥田,也不算太大的產業,特意去拜訪也不合適,再說我們時間也不夠了,除非派下面的人去見他,但這樣未免顯得不夠尊重,晚些再做打算吧。”
這時,外面傳來江府管事的聲音:“大少夫人,有你的信送來,從北隅城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