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路上走著,突然車夫籲了一聲停了下來,“夫人,有人攔路。”
白若竹心中一緊,要掀車簾去看看,便聽到隨行的劍七在車外低聲說:“主子,是周璒。”
那個帥大叔?上次不聲不響的跑了,這會兒攔著她的馬車做什麽?
下一秒周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車裡是白小友嗎?上次收到家仆求救的暗號,也沒來得及跟白小友告辭,白白浪費了一桌好菜,實在對不住啊!”
對方都這麽客氣了,白若竹也不好一直待在車裡,便囑咐蹬蹬在車裡坐著,下車朝周璒行禮。
“前輩太客氣了,不知道你仆從如今可安全了?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跟我講。”白若竹說道。
周璒唰的打開折扇搖了起來,樣子十分的像名中年文士。
“已經沒事了,他被人敲詐,還挨了頓打,也算長了記性,以後知道防人不之心不可無了。”
這時車廂裡的小蹬蹬已經不耐煩了,好奇的掀開車簾探了小腦袋出去看,“娘,是誰啊?”
周璒看到小蹬蹬,眼睛立即亮了起來,笑呵呵的說:“這是你兒子吧?看著就是個聰明的小家夥。”
蹬蹬撅撅小嘴,“爺爺,我不是小家夥,我是男子漢。”
周璒一下子被逗笑了,他笑聲洪亮,吸引了街邊不少人的注意,而他十分坦然,全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白小友,上次我走的匆忙,失了禮數,今日不如由我做東,請你們母子吃頓飯?”周璒笑呵呵的說道。
白若竹突然想到他前面才說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心下有些緊張,畢竟她此刻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個寶貝兒子,再對周璒的背景不熟悉之前,她覺得還是少讓蹬蹬接觸他的好。
她想了想說:“前輩的好意若竹心領了,只是我們剛剛用過膳了,不如改日吧。”
周璒露出尷尬之色,“那喝茶吧,難得遇到,我在丹梁也沒朋友,一個人吃飯、喝茶實在是無聊啊。”
小蹬蹬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動作還十分的靈敏,他走到白若竹身邊看向遠處的周璒,說:“為什麽你沒朋友,我娘不是你朋友嗎?”
白若竹有些尷尬,“蹬蹬,前輩是娘的救命恩人。”
小蹬蹬聽了有模有樣的作揖行禮,“恩人爺爺,謝謝你救我娘。”
周璒再次大笑起來,“這孩子果然聰明,我叫周璒,你叫蹬蹬,咱倆是不是有緣?”
小蹬蹬哪裡知道蹬和璒的區別,拉了拉白若竹的袖子說:“娘,恩人爺爺和我名字一樣呢。”
白若竹很驚訝於蹬蹬和周璒就這樣聊上了,蹬蹬是個有禮貌的孩子,也不認生,但是他從小隻跟家人熟悉的外人說話,如果是第一次見到的人,他到不怯生,只是不想理會。
“蹬蹬是他的小名,他在我肚子裡太調皮,總是蹬我,所以給他起了這個小名。”白若竹朝周璒解釋道。
周璒這次笑的更厲害了,看向小蹬蹬的目光充滿了慈愛之色,“原來你是個小搗蛋啊。”
都說到這樣了,白若竹也不好再回絕周璒,想到他孤零零一個人,又是沒用午膳,最後還是去了迎客來。
蹬蹬似乎很喜歡周璒,還主動給周璒倒酒,一口一個“恩人爺爺”的叫著,叫的周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點點他的小腦袋說:“叫爺爺吧,我救你娘不過是舉手之勞,可當不得恩人這種稱號。”
小蹬蹬便又一口一個“爺爺”的叫了起來,白若竹聽著覺得奇怪,就想到了阿淳那個早逝的爹江學瑞,這個周璒和江學瑞會不會有什麽關系?
比如是江學瑞生前的結拜兄弟?可如果是那樣,他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呢?
白若竹在胡思亂想,便有些心不在焉,蹬蹬叫了她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娘,我要睡覺覺。”蹬蹬習慣了午睡,剛剛一直跟周璒興奮的說話,這會兒就有些扛不住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眼睛也都睜不開了。
“前輩,這孩子習慣了午睡,我就先帶他回去了,改日再請前輩吃飯。”白若竹急忙說道。
“快回去吧,是我拖了你們太久,下次我們早點吃飯,你帶蹬蹬一起啊。”周璒笑眯眯的說。
小蹬蹬都困的不行了,還要對周璒說:“爺爺,下次給你玩我的機關獸啊。”
“好,好,爺爺等著。”周璒似乎很喜歡小孩子,笑的眼睛都成了一道縫。
白若竹起身告辭,抱了蹬蹬下樓,結果還沒上馬車,他就睡著了。
等馬車一路駛回白家,白若竹將蹬蹬抱回了院子安置好後,劍七突然對她說:“主子,我覺得周璒對小少爺不一般。”
白若竹失神的點點頭,“我也感覺到了,你說要不要商會查查他?”
似乎又不太好,對方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派人去調查他,顯得十分不敬。
劍七乾咳了一聲,“屬下已經在商會查過資料了,但是沒他這個人的信息。”
白若竹瞪了劍七一眼, 他可真會先斬後奏。
“如果沒信息,一般會是什麽情況?”白若竹想了想問道。
“大概有四種情況,一是隱士,極少露面,所以商會沒他的資料;二是太過普通,商會並沒有刻意去記錄;三是身份太高,商會無法涉及到;四是易容隱瞞了身份,所以無法查到。”劍七一一解釋道。
“他會是哪種情況呢?你覺得他的臉像易容的嗎?”白若竹想到周璒那雙眼睛,又覺得他樣貌或許該更出色些。
劍七搖頭,“屬下今天近距離觀察過,看不出易容的痕跡,但不排除他用的是極特別的易容術,連我也無法識破。”
白若竹捏著下巴,“那他到底是敵是友呢?似乎他很想接近蹬蹬,會不會有所圖謀?”
“屬下不敢說,隻覺得他似乎沒有惡意,而且是真心喜歡小少爺。”劍七聲音低沉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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