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鼻子很靈,總覺得能聞到血腥味兒,她不敢去想到底這裡面有多少人是奸細,有多少人只是被連累了,甚至多少人是被冤枉的。
就連一向仁慈的太后也沒有任何反對意見,她都放在了熹皇子身上,恨不得一直盯著熹皇子,仿佛她只要不盯著,熹皇子就可能會巫咒發作一般。
白若竹心中有些壓抑,安排了一些事情,午膳之前出了宮,想著回家陪著爹娘、孩子吃頓午飯。
結果出宮不久,就被突然出現的桑塔引到了一邊。
她叫車夫停車,自己帶了劍七過去見桑塔。
“怎麽了?”白若竹問道。
桑塔尷尬的撓了撓頭,訕笑了一聲說:“我聽說丹梁皇宮出事了,想著你是宮裡的女醫長,就怕你有什麽事。”
白若竹心中有些感動,但也知道桑塔對她有感情,又不由有些尷尬,好半天才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說:“沒事,謝謝你了。”
桑塔笑的有些不自然,扯動了臉上那道傷疤,白若竹看的心中實在不忍。
第一次他幫了她,她可以無視,第二次他從她毀了容,她可以說報答他,但不回應,甚至保持距離,但第三次他明明可以控制她,卻沒有給她吃紅蓮給的藥,還幫她尋找阿淳,她便不能再那般無情無義的躲開他了。
但是她不能給他任何感情方面的回應,只能把他當最好的朋友,可以為之赴湯蹈火的朋友。
“跟我客氣什麽?難道不把我當朋友了?”桑塔擠出來一句話,然後故作瀟灑的說:“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說,雖然我在丹梁沒什麽勢力,但也帶了幾個人過來的,總能幫上忙。”
白若竹明白他的心意,使勁點頭,“好,不過最近局勢不好,你也多小心,免得有心之人賴到你身上,尤其要小心突厥的人。”
桑塔神色凝重起來,“我知道,那個賽罕已經讓人去探過我了,不過被我把人甩掉了。”
賽罕不愧是在丹梁經營多年,果然消息靈通。
“你還是要多小心,他跟我有仇,別遷怒到你,那人不講什麽道理和原則。”白若竹壓低了聲音。
“你沒派人去聯系突厥的另一個王子嗎?”桑塔突然問道。
白若竹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王族的人果然個個都是人精,已經去聯絡了,反正都是要聯姻,來個正常點的突厥王子不是更好?”
桑塔笑起來,“但你要小心,那賽罕早有防備,國內似乎有人在對多和下手了。”
“不要緊,如果那個多和連保命都成問題,那我們也不用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白若竹笑著說道。
桑塔大笑起來,“你果然是個有魄力的女人,可惜你不是我蠻族的人,否則……”
“否則我可要做女王的,咱們不得鬥個你死我活?”白若竹笑著開玩笑道,她自己心情也輕松了幾分。
“你要做女王我服你,甘願臣服還不行?”桑塔也笑了起來,臉上的疤痕被扯開,卻因為一臉的陽光並不讓人覺得醜陋,反倒多了幾分男性的魅力。
兩人說笑了幾句,白若竹便告辭離開,回了府裡和爹娘、蹬蹬一起吃了午飯。
“娘,我可以帶小黑去外面玩嗎?他能給我抓小兔子。”小蹬蹬小心的詢問他娘,因為仰著頭,大眼睛顯得更大了,顯得格外的呆萌。
白若竹忍不住親了親兒子的額頭,問:“誰告訴你他能給你抓小兔子啊?”
“小黑自己跟我說的啊,他說他想自己去抓獵物,還能抓小兔子、野雞給我玩。”小蹬蹬一臉興奮的說。
白若竹有些吃驚,小蹬蹬竟然能聽懂小黑的話?是因為桑塔教了他一點馴獸訣,還是他天生能懂獸語呢?白若竹覺得找機會該好好問問桑塔的。
“最近外面有些亂,等過幾曰娘帶你和小黑出城玩,好不好?”白若竹想到最近的動蕩不安,自己也不便出城,隻好讓兒子失望了。
“好吧。”小蹬蹬很乖,並沒有因此哭鬧,但眼底還是有些失望之色流露出來。
白若竹心有不忍的摟了兒子在懷裡,說:“下個月一定能去,到時候也涼爽一些,你和小黑能去林子裡玩。”
“嗯,娘可說好了哦。”小蹬蹬興奮的說道。
飯後,白若竹哄了蹬蹬睡午覺,這才又回了宮裡,結果就聽到一則驚人的消息:寒露宮的許美人與端王私通,暗中謀害皇上!
許美人白若竹見過幾次,就是寒露宮那個有神經性頭痛的微胖美人,倒是個好性子,怎麽看都不想奸細啊。她還為許美人診治了幾次,甚至教了許美人、呂嬪一套瑜伽動作,也算是有些交情了。
白若竹也不好問其他人,便拉了柳木悄悄問:“那許美人怎麽謀害皇上了?可是找到了什麽人證物證?”
柳木四下看了看, 壓低了聲音說:“據說是偷偷給皇上下巫咒,也因此害了熹皇子。上個月皇子不是去過她那邊嗎?就是那個時候下的手。”
白若竹驚了一下,她之前以為皇上是想看看她給許美人治病治的如何,才去看望了許美人,可如果這些是許美人算好的,那會不會好也太未卜先知了?而她也被設計在其中了?
一名並不得寵的美人,怎麽就有信心見到皇上呢?
白若竹心中覺得古怪,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而柳木似乎也只知道這麽多了。
“我先去看看樂嬪,晚些再說吧。”白若竹歎了口氣,今晚的皇宮會不會血腥味更濃呢?
等走進樂嬪的屋子,白若竹就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侍女,她想起來,這不是那個覬覦她男人的女影衛嗎?
好像是叫凌,她記得皇上說凌受傷不便再做影衛,便賜給了樂嬪,讓她貼身保護樂嬪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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