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的長子多年才認回家裡,就被叛變的通政司左使吳雲峰騙去砍掉了兩條胳膊,孟家最疼愛的嫡長女本是進京親,卻不想被睿王擼去要做王妃,皇上你應該知道為什麽吧?”
白若竹著眼眶都紅了,她吸了吸鼻子繼續:“你知道孟老夫人怎麽跟我講的?”
唐胤沒想到白若竹這麽大膽,但忍不住被她的話給吸引住了。
“怎麽講的?”
“她錦瑟不會給孟家丟臉,你明白嗎?孟家是寧願找個最疼愛的嫡女去死,都不願讓她嫁給睿王的。就是孟錦瑟自己,即便再柔弱,她的驕傲也不會允許睿王利用她來轄製孟家。”
白若竹的聲音哽咽,“孟家子嗣不多,一子成了殘疾,一女恐怕也難逃噩運,可是你看孟城主和孟老夫人倒下了嗎?如果他們都活在自責之中,誰來祝皇上奪回本該屬於你的一切?”
“睿王心機深重,又冷血嗜殺,這樣的人當了皇帝,如何能為百姓著想,如何能成為明君?再了,我把家產都捐獻出來,可不是看著你自暴自棄下去的!”
“大膽!”皇上聲音一下子拔高,旁邊的王順都嚇的一個激靈,急忙朝白若竹使眼色,暗示白若竹趕緊服個軟,千萬別惹惱了皇上。
白若竹卻站的筆直,不卑不亢的:“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
唐胤臉上憤怒的表情瞬間垮了下來,原本緊繃著的臉部肌肉也柔和起來。
他歎了口氣,仰頭看向窗外,聲音顯得幽深而疲憊。
“你的對,是該有人把朕給罵醒了。”
白若竹見差不多了,又:“皇上是孝子,又是仁愛之君,才會如此自責,但我們這些臣子實在不忍心看你身⑧⑩⑧⑩⑧⑩⑧⑩,m.↑.c⊙om體越來越差,你的病是內傷加風寒,並不難治,一再加重就是因為心病難治啊。”
她從看到唐胤就仔細觀察起來,她清楚自己徒弟景勝的醫術水平,明明很快很治好的,怎麽反倒加重吐血了?在看唐胤低落的情緒便能猜到原因了。
這時候群臣都是順著他的,生怕話不當打擊到了他,但白若竹不想管那麽多,她的親戚、朋友好多都在京城,她捐獻了家產,難道要看著皇上一蹶不振,看著奪權無望嗎?
唐胤尷尬的咳了兩聲,:“白氏你的對,朕會振作起來,但你還是得回鄉安胎,朕答應過江奕淳的。”他著朝王順使了個眼色,“把江奕淳的信給她。”
白若竹心中一喜,原來阿淳還給她寫信了,只是他竟然讓皇上幫忙傳信,這臉面也太大了吧。
她接過信恨不得立即打開看看,但礙於在皇上這裡,她還是收進了袖筒之中,向皇上行禮告退。
等白若竹退出行宮的大殿,王順試探著:“皇上,白女醫長也是一片忠心,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唐胤直接白了王順一眼,“朕像昏君嗎?”
這一句話帶了往曰的威嚴,也帶了些中氣,明顯和之前話時的頹廢樣子不同了,王順心中暗喜,知道皇上是聽進去了,但礙於皇上的面子,他只能假裝什麽都沒發現。
白若竹這邊出了行宮的大殿,就見到玉瑤和楚寒在不遠處等她,她快步上前,埋怨的:“你們還有傷怎麽不好好休息?難道我還能不去探望你們了?”
“我們沒什麽大礙,都是皮外傷,就是皇上……”楚寒著有些別扭的轉過了頭去,他都沒想到自己語氣中怎麽帶了那麽明顯的關心。
玉瑤年紀,倒沒那些磨不開的,大大方方的:“我們擔心皇兄的身子,雖他有時候挺讓人討厭的,但他確實是位明君,也是我們的兄長。若竹姐姐你想想辦法治好他的病吧!”
白若竹摸了摸玉瑤的頭髮,這孩子原本一頭烏黑油亮的長發,如今因為受傷和辛勞,頭髮也乾枯發黃起來,原本臉上有些嬰兒肥的,如今也瘦成了尖尖的瓜子臉。
“放心吧,他身體很快能調理好,就是他是心病,但他很快就能想通振作起來了。”白若竹可不想提自己去痛罵了皇上,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可不想被唐胤給恨上了。
楚寒挑眉,“你跟他了什麽?”
白若竹笑笑,“沒有,他到這裡安定下來,便會想著如何奪回皇權了。”
楚寒頭沒話,頓了頓又:“其實我挺感謝他一開始不放我去西域的,否則我就不能再宮宴上保護玉瑤了,櫻彤那邊早早離開了京城,也是躲過了一劫。”
玉瑤在旁邊噘噘嘴,嘟囔道:“我哪裡需要你保護了,明明我現在武功比你好。”
白若竹忍不住笑了起來,:“玉瑤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將來你當了女俠,可得保護我們啊。”
玉瑤到底年紀不知愁滋味,笑容燦爛的:“那是肯定,你不知道這一路遇到伏擊,我可是幫了大忙呢,等以後和睿王開戰,我還想當個帶兵打仗的女將軍呢!”
白若竹被她逗的心情好了許多,笑著:“女將軍不僅要武功高,還要熟讀兵法,玉瑤你還得多多努力啊。”
玉瑤聽的臉都垮了下來,“算了,兵法什麽的太難懂了,我還是當個上場拚殺的先鋒得了,將軍還是讓別人去當吧。”
白若竹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武櫻的身影,那個一身紅衣神采飛揚的女子,不也自己要當女將軍嗎?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白若竹又和楚寒兄妹聊了些路上的情況,也從他們口中得知後面隊伍中的人,其中就包括了宰相及其家人,她未來二嫂司依寰也是平安過來的。另外還有顧家父女,還有太后的娘家丁氏,丁光霽平安無事,不過林旭飛沒跟來,而是回江南和其父匯合調集兵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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