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鈴瞪了他一眼,出門在外,他們能不惹事就不惹事。
這時,車簾掀開,一名穿著暗紋錦緞,披著狐裘披風的公子走了下來。
白若竹愣了愣,這人她之前見過,不就是那個送了她謝禮的童正業嗎?
她突然有些想笑,原本還以為對方是什麽神秘又高不可攀的身份,感情就是個富商之子啊,犯的著這麽囂張嗎?
這樣一想,她對童正業的印象不由差了幾分,下人都管不住,又能多本事了。
白澤沛跟童正業也算熟絡了,對他的才華也十分欣賞,可此刻他也有些不想跟童正業打招呼了。
“原來是白兄和白女醫長在這裡,剛剛家中護衛多有不敬,我替他們賠禮了!”童正業雙手掬起,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公子,你怎麽……”跟在後面的阿夏臉色大變,氣憤的叫了起來。
童正業略顯纖細的眉毛微皺,沉下來說:“住嘴,否則隨你師父回武當派吧,我童家可請不起你!”
阿夏的哥哥這次不敢再遷就妹妹,上前拉了她往後面走,“功夫沒練成多少,脾氣倒是大的不行,你現在就給我回派裡靜修吧!”
“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娘去世的時候你答應過娘會好好照顧我的,你現在竟然為了外人這樣對自己的親妹妹!”阿夏一邊掙扎一邊大叫起來,旁邊的阿冬臉色更加難看。
他不順著她的意思,就是為了外人對付自己妹妹,他做這麽多到底是為了誰?
或許真的像那位夫人說的,他不是個稱職的哥哥,把妹妹給寵壞了!
想到這裡,阿冬直接點了阿夏的啞穴,然後交給後面的護衛,說:“你們現在就把她送回武當,跟師父說三年不許她下山。”
阿夏這會兒慌了起來,她口不能言,只能眼中露出哀求之色,對著阿冬拚命的搖頭,她才不想會山門,無聊的要買不說,都是清修的道士,吃飯淡出鳥,而且還要被師父逼著練功,不知道多苦了。
她一天都不想待,別說是三年了。
阿冬心中有些不忍,到底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但想想妹妹刁蠻任性的樣子,他又覺得難過,乾脆一狠心說:“還不快去!”
下面兩名護衛不敢耽擱,直接架了阿夏離開。
阿冬返回童正業跟前,跪下說:“公子,是屬下教導妹妹不當,給公子添麻煩了,請公子責罰。”
童正業臉上帶著笑,不鹹不淡的說:“你又沒惹我,該向白大人道歉吧?我不過誇了句味道很香,你們就這副態度對人家,要是再這樣下去,小命怎麽丟的都不知道。”
阿冬臉色變了變,不想又聽到童正業輕飄飄的說:“這裡至少有十個人能殺了你們兄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阿冬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鳳九、蘇長老都是內力深厚之人,他根本看不清他們的實力,就是烤肉的夫人也是位高手,還有冷著臉的侍衛長,同樣能擊敗他。
這越遠離京城,江湖之中越是動蕩,一言不合殺人多財的比比皆是。而且此地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他們兄妹死了就死了,不過是很快被野獸啃咬了屍體。
行走江湖,除了實力,還要小心翼翼,命都保不住,還如何成長為高手?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白若竹連磕了三個響頭,“多謝夫人饒小妹一命。”
他不該讓阿夏下山,就她那性子,真該待在山門好好磨練幾年的。
白若竹有些不悅的瞪了童正業一眼,“你的人你自己管教,何必讓我當壞人?我要是想殺他們,也沒你在這裡廢話了。”
童正業突然笑了起來,“白女醫長果然如傳說中一般爽快,在下佩服的緊,還有你的廚藝實在令人羨慕,不知道在下可否討塊鹿肉嘗嘗?”
“分沒了。”白若竹毫不客氣的說道。
白澤沛都覺得童正業要尷尬死了,還好他手中的鹿肉沒動,他對童正業說:“童兄,這塊肉分給你吃吧。”
童正業笑著接過來,“多謝澤沛了,我也不能白拿你的鹿肉,就送你一壺七彩釀吧。”
下人聽了急忙上車拎了一小壺酒下來,送到了白澤沛手中。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白澤沛說著打開了酒壺的塞子, 一股清香飄散開來,就是一直對這邊不怎麽感冒的蘇長老都湊了過來。
“好酒啊,給老夫先來一杯!”蘇長老一副饞酒的樣子,殷梅在旁邊撇撇嘴,說好的戒律堂長老的威嚴呢?見到酒就完蛋了。
白澤沛叫下人拿了酒盅,給蘇長老倒了一杯,蘇長老輕啄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酒!”
童正業笑著說:“老人家喜歡就好,不介意我和你們一起吃肉喝酒吧?”
白澤沛看了白若竹一眼,怕小妹不同意,白若竹微微點頭,畢竟惹了她的也不是童正業,他們收了人家的酒,再不給人家些面子,就顯得小氣了。
“童兄這邊請。”白澤沛見小妹沒意見,叫了童正業坐到了他旁邊。
很快,眾人忘了之前的不快,吃肉喝酒起來。只可惜那七彩釀太小一壺了,只能蘇長老、鳳九、白義宏他們喝了,倒讓其他人饞的厲害。
等飯後,白若竹他們打算繼續趕路,童正業又笑眯眯的說:“郊外危機四伏,童某實在擔心,不如讓我跟著你們的隊伍,也能多一些保障可好?”
白若竹問了蘇長老的意思,蘇長老喝了人家的酒,自然不好意思反對,最後兩支隊伍並在一起,繼續朝南行進。
白若竹坐在車裡,思索裡童正業的情況,這人看著就是個謙謙公子,甚至有些弱不禁風的味道,身邊護衛帶的也不多,他真不怕有事嗎?
但她覺得童正業肯定不像表面看的那麽簡單,如果不是其母病逝,他現在恐怕和二哥同朝為官了。他看著不過比二哥大一、兩歲的樣子,文采方面也是極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