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夫妻情趣,我也不是真發脾氣,你爹性子棉和,又不會跟我動氣。”林萍兒說的有些得意。
白若竹心裡酸酸的,“阿淳可沒爹這麽好的脾氣,想我爹這樣的好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得了吧,你爹那脾氣是太好了,竟被人欺負,咱們在後山村的苦日子你都忘了?”林萍兒輕拍了女兒一下,柔聲說:“奕淳不是生你的氣,他應該是覺得你把他想的太過小肚雞腸了,不信任他。”
“我……”白若竹有些無奈,她也是很無奈啊。
母女倆聊了一會兒,就帶了孩子下樓吃飯,高璒和初霜喜歡小孫子的很,乾脆一個人抱了一個,都不肯撒手。
小蹬蹬則看出他爹不高興,乖乖的陪著他爹。
白若竹瞧瞧看了江奕淳一眼,他一邊坐著乖巧的小蹬蹬,另一邊是滿臉和氣的白義宏,白若竹心中有些慪氣,她就該找個他爹那樣好脾氣男人,你看看這個,一不高興就掉臉,冷的都能結冰了。
“若竹姐,你吃這個,是我和晨風進山采的。”嵐兒夾了些菌菇給白若竹,非常的新鮮,清炒一下就十分鮮嫩了。
“好,一看就很香。”她衝嵐兒笑笑。
江奕淳快速看了她一眼,見她臉上的笑有些僵硬,不由心軟下來。
她一路也夠累了,這些事情已經壓的她脊背都直不起來了。
他伸手夾了一筷子青菜,“你愛吃的,多吃點。”
他語氣有些硬,其他人瞬間靜了下來,這是冷場了。
“好。”白若竹心中一暖,抬頭給了他一個微笑,只是眼裡不爭氣的湧了些淚花。
江奕淳差點衝過去摟住她,但周圍都是家中親人、長輩,他努力冷靜了下來。
飯後,他想找白若竹回屋好好談談,昨天他氣頭上不聽她解釋,現在想想實在有些過分了。
她這一夜必然是沒睡好的,起來還要照顧孩子,還不能讓家人瞧出來,她心裡一定很難受。
樓下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凌晨焦急的聲音:“若竹,你趕快去看看,瀾影家裡要打起來了!”
“什麽?”白若竹快步下樓,她大概能想到是為何了。
馮瀾影的爺爺二長老奪權時殺了那麽多族人,還和怪物勾結害死了大批族人,雖然馮瀾影后來大義滅親,但這並不能抵消一些死了親人的九黎人的恨。
而袁立誠是犬戎族人,曾經聽命犬戎族長,在九黎族秘境門外布置過火雷陣,想來也是有人記得他的。
這樣的兩人在一起,又回到了九黎族,勢必會被人懷疑和排斥吧?
她拉住凌晨問:“到底怎麽回事?”
“有人認出小袁是犬戎族人,說馮瀾影勾結犬戎族人,說他們是奸細。”凌晨斜著臉,不敢去看白若竹,生怕自己的特殊能力影響到白若竹。
“果然是這樣,走吧,我們去看看。”玉生煙拉了她快步朝馮家趕去,江奕淳他們見狀也跟了上去。
馮家外面已經圍滿了人,族中幾個有名望的老人進了院子和馮瀾影對峙。
“你既然說你不是奸細,那你帶著他立即離開!”一名老者說道。
“憑什麽?這裡是我家,我樂意住多久就住多久,除非族長趕我走。”馮瀾影脾氣不好,早受不了這些人了。
袁立誠也黑著臉說:“你們以為我們稀罕待這裡?要不是瀾影想家了,想陪陪她爹,
我們才不稀罕回來。”“你一個犬戎族說放什麽狗屁,外族人走滾出去!”有人叫了起來。
凌晨一眼朝那人看去,那人立即捂著頭慘叫起來,暈倒在地上。
她也是外族人,原來九黎族根本不好客。
白若竹急忙拉住了凌晨,“別衝動,這裡面有些誤會。”
她大步走過去,大聲說:“大家先靜一靜,我知道曾經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你們失去了親人,我也明白你們心中的痛楚,但瀾影是九黎族的孩子,你們苛責她的時候,可曾想過,如果有一天你們的孩子也有這樣的遭遇,你們會是什麽感受?”
“你們要說自己沒做二長老那般大逆不道之事,可瀾影做過什麽?她甚至被自己的爺爺利用,落了病根,每次病發時都頭痛欲裂,慘叫一個晚上。你們別忘了,在最關鍵的時候,她是站在九黎族人的一邊大義滅親的, 你們今天這樣趕她走,你們良心過的去嗎?”
白若竹深吸了一口氣,她一路看著馮瀾影是怎麽走過來的,兩人也從敵人變成了好友,她知道馮瀾影有多不容易。
“至於小袁,他早就離開了犬戎族,一直幫助我們渡過重重難關,曾經在最危險的海上,在面對最可怕的海妖時,是他不顧危險的一次次布陣保護我們,如果你們因為他曾經的身份要趕他走,那我們會跟他一起離開。”她繼續說道。
凌晨也大聲說:“對,我是鮫人族的,本來以為九黎人好客才來看看,原來你們就這樣不歡迎外族人,我們走就是了!”
“等一等!”遠處傳來叫聲,族長帶了人趕了過來,後面跟著又長高了一些的少年鳳寂之。
他衝白若竹咧嘴笑起來,白若竹也笑了笑,覺得他好像更瘦了些。
“我們九黎族都不在自封一隅了,為何你們的心理還那麽的封閉,不願改變?”族長問道。
所有人安靜了下來,剛剛白若竹的話已經讓他們有所觸動了。
“我相信若竹的眼光,也相信她的朋友。瀾影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孩子,你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嗎?”族長又問道。
終於有名婦人不忍,開口說:“是啊,可能是我們太緊張了。”
一個人開口,其他人也都開了口。
“是我們疑神疑鬼的,不該這樣傷了孩子的心。”
“對,這裡是瀾影的家,她願意回來就回來!”
“……”
前一刻還一臉怒容的馮瀾影,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的像個孩子,有些心軟的人也不由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