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法子雖然陰損、惡心了一點兒,卻十分有效,只要辦事的人忠誠可靠,官府也不可能定他什麽罪,難道平日裡不許拉糞車在北隅城走了?還有誰沒個驚馬翻車的時候?只要沒傷心就行了,即便是不小心傷人了,賠些醫藥錢也行了。
拉糞車朝前方跑去,突然路上衝出幾名侍衛,攔在去路。趕著拉糞車那人心裡咯噔一聲,立即想著要不要現在就裝作失控了衝過去呢?
結果就這麽一猶豫,一名侍衛突然翻身上車,一把拉住了他的騾子韁繩,把他給扔下了拉糞車。
車停了下來,侍衛們擋在路上,為首那人從車上下來,居高臨下的盯著地上的人,問:“誰派你來的?”
拉糞的人嚇了一跳,這麽快就被人識破了?不過他嘴上卻說:“官爺,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要拉糞出城啊,你怎麽搶我的糞車?”
為首的護衛冷冷的看著他,“你當我們是傻子嗎?你不說也行,先把人給綁了,車子放到路邊,等發布會完了一並送官!”
“官爺,我是正兒八經的莊稼人啊,你們不能隨便抓我啊。”拉糞的人做出了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哦?普通莊稼漢沒武功吧?那就把你的功夫廢了好了。”那人話音未落,突然一拳狠狠的朝他丹田打去,他痛苦的嚎叫起來,他、他的武功就這麽被廢了!
白家的護衛劉迪從旁邊走來,恭恭敬敬的朝為首的護衛抱拳行禮,“張隊長,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們反應快攔住了此人,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張隊長抱拳回了個禮,說:“應該的,這也是你家大小姐料事如神。”
劉迪點頭沒說什麽,心裡卻偷偷把大小姐給誇了一個遍,是啊,多虧了白若竹料事如神,直接去找了鄭夫人借人,請鄭家的侍衛守在街這頭,而街另一頭則是問武家借的侍衛,就是為了防患於未然。
只是大小姐怕也沒想到來的是一車糞吧?劉迪皺了皺鼻子,那雲想容還真夠陰損的,也不知道背後到底是什麽樣的主子。
貴賓席的二樓,王妙雙朝李夫人使了個眼色,李夫人讓身邊丫鬟出去了一趟,很快回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李夫人臉色變了變,然後她看向王妙雙,微微搖了搖頭。
王妙雙沒說話,只是臉上明顯帶了不悅之色。
李夫人急忙說:“還有,馬上就到了。”
王妙雙抿起了薄唇,沒有說話。
走秀還在進行著,武櫻再次出場,這次她換了一身衣服,是一套天藍色的騎馬裝,但這次裝飾的鉤織部分不是套在外面的,而是縫在衣服的領口、袖口等地方,給衣服增添了別致的韻味。
其實這就很像衣服上的繡花,只是鉤織的部分比繡花更有立體感。
武櫻走的更加瀟灑了,這一次她的緊張情緒全無,更多的是自信和灑脫。
就在這時,前面一個丫鬟模特突然踩到了自己的裙角,她驚呼了一聲,整個人朝前摔去,眼看著就要摔個狗啃屎了……
圍觀的眾人都瞪大了眼睛,這絕對是失誤,巨大的失誤啊!
突然,後面不遠處的武櫻身形一閃就衝到了那丫鬟旁邊,一把將她撈了起來,讓她避免了和地毯的親密接觸,而武櫻動作瀟灑,加上有穿著偏男裝的騎馬裝,瞬間就有了一種英雄救美的感覺。
圍觀的眾人歡呼起來,甚至有人大喊:“女公子太瀟灑了!”
普通人不知道武櫻的身份,隻覺得她特別的與眾不同,乾脆就喊她“女公子”了。
武櫻低聲對那丫鬟說:“別緊張,繼續走。”
丫鬟剛剛嚇的眼眶都紅了,這會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她感激的衝武櫻點點頭,繼續朝前方走去。
武櫻看圍觀的人都很興奮,她眼珠子轉了轉,乾脆輕功一用,人跳到空中連翻幾個跟頭,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上。
“好!女公子好身手!”外面的人都喊了起來,一時間氣氛無比的熱烈。
白若竹在花想容店裡觀察著外面的動靜,她見武櫻如此會隨機應變,忍不住笑著對旁邊的桂枝說:“女霸王果然不凡,今天她可出盡風頭了。”
桂枝沒說話,但眼中盡是羨慕之色。
就在這時,人群裡突然傳來女人淒厲的哭聲,“我的兒啊,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因為人太多,擠在一起,一時間根本沒人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白若竹耳朵靈敏,一下子就聽到聲音發出的位置。
肖捕頭那邊也聽到動靜,大喊一聲:“都不要亂動,出什麽事了?人群不要混亂!”
那婦人淒厲的聲音再次響起,“救命啊,要出人命了,救救我兒子啊!”
白若竹眉頭微皺, 不對,這人有問題,如果是孩子生病或者意外受傷,直接說出來就好了,為什麽喊這種模棱兩可,容易讓人亂猜想的話呢?
果然一聽到“要出人命了”,人群就炸開了,有人膽小怕事,就急著要趕緊離開了,結果這麽一擠,場面一下子亂了起來。
“都不要亂擠,保持秩序!”肖捕頭提了丹田之氣大聲喝道,可算讓騷動的人群安寧了一些,可依舊有人在亂拱亂擠,甚至很快又有人慘叫起來,明顯是因為擠踏受傷了。
白若竹眯起了眼睛,有人要製造混亂,甚至要讓民眾受傷,然後讓民眾把事故怪到花想容頭上,壞了花想容的名聲。
想到這裡,她一揚手,對著樂師說:“樂曲停!”
二十多名樂師齊齊停手,音樂戛然而止,場面一下子顯得安靜了幾分。
白若竹走到紅毯中間,大聲說:“誰受傷了趕快舉手大喊,我這邊有高手,可以立即把你帶過來治療,即便我這發布會不辦了,也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