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雙生子就跟白若竹一樣的症狀,乏力嗜睡。加上嬰兒視力還沒發育好,即便毒素影響了視力,也不那麽容易查出來。
沒錯,雙生子和白若竹中的是同一種毒,而且是他們先中毒的。
白若竹終於想明白了,那匆忙趕來給於紅袖接生,卻因為突然發現鄧氏和穩婆的陰謀,導致一時氣憤,之後又忙著接生,竟然忽略了這一點。或者說她根本沒想到於紅袖會中毒,而且毒還是針對她肚裡胎兒的。
當然,毒不是當日才下的,而是之前就種到了胎裡的,白若竹是被剪了臍帶的那把剪刀所傷,所以也染上了毒。
但這種毒是慢性的,加上又是從娘胎裡帶出來,有了些變異,所以白若竹也沒發現,直到毒性發作了,她才察覺。
下毒的人好狠的心腸!這種毒從娘胎裡帶出來,出生一個月內好解,可如果超過一個月,就極難解了,孩子不僅長大會失明,還會早夭。而孩子那麽小,幾乎很難發現中了毒。
如果不是白若竹也中了毒,更快的表現出來,就算她給孩子把脈,怕也很難發現了。
是鄧氏做的?白若竹又覺得不像,如果她已經給下了毒了,那何必還多此一舉的在於紅袖生產的時候搞鬼?
那如果不是鄧氏,又是謝府裡的誰呢?
“若竹,怎麽了?孩子沒事吧?”於紅袖焦急的問道。
白若竹笑笑,“沒事,我剛剛是胃痛了一下,你們想岔了。”
於紅袖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麽忙,反倒還會擔心,影響她做月子,這事跟謝先生說就好了。
於紅袖聽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笑著說:“你可真嚇死我了。”
林萍兒到底更了解女兒,她覺得白若竹肯定隱瞞了什麽,但白若竹不想於紅袖知道,她就想著回家再問清楚吧。
白若竹又陪著於紅袖聊了一會兒,還交待了一些坐月子要注意的事項,然後跟她娘就告辭離開了。
出了於紅袖的院子,林萍兒就忍不住問:“若竹,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麽事情?”
白若竹拉了她娘的手,說:“咱們去找謝先生再一起說吧。”
好在兩人去前院就找到了謝先生,白若竹開門見山的把孩子產前就中了毒的事情講了出來,謝先生聽得都跳了起來,林萍兒也是嚇的夠嗆,一個勁的問:“孩子不會有事吧?”
“如果沒發現,出了月子就不好治了,還好那毒傳到了我身上,才發現了的。”白若竹說道。
林萍兒一聽就急了,“怎麽會傳你身上?”
“娘忘了我被剪孩子臍帶的剪刀捅傷了。”白若竹說。
謝敦急忙朝白若竹行禮,說:“連累若竹實在不好意思,請若竹你一定要救救紅袖和兩個孩子啊,這份恩德我謝敦沒齒難忘。”
白若竹虛扶了謝先生一下,說:“你是我二哥的師父,紅袖姐是我的好朋友,這些是我應該做的,不過紅袖姐還在坐月子,先不要讓她知道,免得她憂心落了月子病。”
“對,對,是該這樣。”謝先生感激的衝白若竹笑了笑。
“我會給孩子解毒,但你也要查查你這府裡,那毒不是一天兩天下的了,萬一還留了隱患在身邊,紅袖姐和孩子依舊會有危險。我想應該不是鄧氏做的,否則她也不用畫蛇添足的又在紅袖姐生產時做手腳了。”白若竹說道。
謝先生情緒有些低落,他這還沒當官呢,府裡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以後可怎麽辦?他治家方面真的差太多了。
“也不排除鄧氏是想借機害死紅袖姐,但你還是留心些其他人,比如那個鄧佳音,她或許一直覺得你負了她,覺得紅袖姐搶了她的夫君,一直懷恨在心呢。”白若竹又補充道。
“這……”謝先生被說的紅了臉,他本來以為白若竹不知道當年那件事呢。
白若竹也沒多停留,帶了她娘往出走,如今只要弄清楚了孩子的情況,配製解藥就容易一些了,只是還有一味藥很罕見,她得讓商會幫忙找找了。
想到這裡,她讓她娘先回家,自己去了商會,商會那邊林正輝剛好給她傳了信兒來,說玉鬢公主沒有去和親,皇上封了一名郡主做公主,想用她給承水國和親,結果周玨直接拒絕,說以他的身份至少要娶個正兒八經的公主,否則就是丹梁國在侮辱承水國。
武寧帝唐胤到底給回絕了,承水國使團離開的很匆忙,可以說是負氣而去的,朝中有人猜測承水國會跟丹梁國交惡,覺得皇上太過心軟,沒有以國事為重。
白若竹看了密信忍不住撇嘴,什麽叫太過心軟,沒有賣了自己的妹妹求所謂的和平,沒有把丹梁國的臉面丟盡,讓世人以為丹梁怕了承水,就不是個好皇帝了?簡直是一派胡言,如果一國的和平和強盛要靠犧牲一名女子才能達到,那一切也只會是假象,根本維持不了多久。
她打心裡替玉鬢公主高興, 玉鬢公主有個真心疼她的皇帝哥哥,真的不容易,並不是每一名帝王都能做到如此的。
也因為這個消息,讓白若竹對武寧帝多了幾分好感。
“你要找的料子沒找到。”密信最後寫道。
這是白若竹和林正輝商量好的暗號,料子代表的是壽蠱老人。到現在都沒用壽蠱老人的消息,難道他回苗疆了?
白若竹乾想也沒用,隻好先留了信兒,讓商會給她找藥材,她因為提議品牌稅那件事,如今在商會裡也有些名氣了,跟北隅城的總管事說一聲,對方立即就去辦了,非常的上心。
之後沒兩天,藥材就給白若竹找到了,她配了藥材又拿自己試藥,終於配出了解藥來。她借著去看於紅袖的機會,把解藥拿給了謝先生看,然後瞞著於紅袖悄悄給孩子喂了解藥。
喂完她大大的松了口氣,一抬頭看到乳娘正躲在一旁偷看她,眼中盡是懷疑和憤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