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宏見狀急忙說:“爹,若竹這孩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不說知書達理,也不會比一般人家的閨女差,你就不能相信我們一次嗎?”
“倒成了我不信你們了?”老爺子雖然有些遲疑,但他愛面子,自然不會承認自己錯了。“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要替你們操心,澤沛好不容易考上了童生,以後前途無量,可現在鬧出這種醜事,影響了他的仕途怎麽辦?”
老爺子這話倒是白若竹一家人沒想到的,眾人都下意識的朝白澤沛看去。
白澤沛上前一步朝爺爺行禮,略顯削瘦的身子挺的筆直,“爺爺請放心,我妹子是夫婿失蹤,就算人真的不在了,以後我也養著她跟我外甥。還有,明年我一定會考上秀才!”
白若竹也驚訝的看向二哥,只見他目光堅定,似是下足了決心。她心裡有點酸,又有點甜甜的,她爹和大哥替她擋藤條,二哥為了她許下承諾,這家裡的男人個個頂天立地,重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她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白澤沛說的斬釘截鐵,可一般沒人敢說的這麽肯定,因為考場瞬息萬變,而且科舉並不是容易事,說的這麽滿反倒讓人覺得在吹牛。
可是這一刻白老爺子看著白澤沛的表情,竟然忍不住去相信他的話,白老爺子有些感慨,到最後只有這個孫子最像他,或許將來能走的比他更遠。
白義博在旁邊呲了呲牙,不爽的嘟囔到:“你以為秀才那麽好考啊,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白澤沛扭頭直勾勾的盯著白義博,說:“大伯說的也沒錯,確實不好考,好些人一輩子都考不上,至於我是否吹牛,明年就能見分曉了。”
“你……你什麽意思?”白義博喊了起來,因為他就是“好些人”裡的一員。
白澤沛把頭扭到了一邊,不回答他,也不理會他,白義博氣的又喊了幾句,結果人家根本不回應,氣的他鼻孔大張呼呼的直出氣。
白義博叫囂著完全失去了風度,反觀白澤沛好似松竹一般挺立,身上帶著淡淡的傲氣,一下子把他撇出了幾條街去。
最後老爺子也煩了,開口說:“老大你安靜會兒,這裡沒你什麽事,回房讀書去吧。”
白義博見老爹發話,隻好不情不願的離開了主屋,但看他那架勢根本不像是要回屋好好讀書的。
屋裡人少了,也安靜了許多,白若竹見老爺子似乎不想責怪她了,也收起了自己的鋒芒。
“多謝爺爺相信我,等孩子出生了還得讓爺爺給他起名,村裡人都說爺爺飽讀詩書,爹爹、大伯還有幾個哥哥的名字都起的不同凡響呢。”不管白若竹喜不喜歡老爺子,那畢竟是她爹的親爹,搞好關系也免得她爹難做,她可是剛剛看到老爺子說要斷絕關系,她爹眼眶都紅了。
老爺子最喜歡別人誇他有文采、飽讀詩書之類的了,加上又聽到白若竹連說了兩個成語,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
“到時候再說吧。”只是他不好立即改變態度,不然面子要掛不住了。
白若竹心裡偷笑,果然老爺子吃這一套。
“肯定得爺爺來起,家裡屬爺爺文采最好了。要是個男孩,將來也得跟爺爺多學著些,我大哥、二哥就是跟著爺爺開蒙的,
現在村裡誰不誇他們出色?”白若竹又說道。 白澤沛神色不變,一本正經的說:“如果沒有爺爺,也沒有我的今天,更別提考上童生了。”
白若竹悄悄給了她二哥一個讚許的眼神,二哥果然是個不顯山不露水的人精啊。
“我讀書不行,但做人的道理都是爺爺教的,一輩子都讓我享用不盡啊。”白澤浩也急忙跟著拍老爺子的馬屁。
老爺子越聽越高興,“我們白家的子孫,我自然會給開蒙的。澤沛有今天,跟你自己的勤奮密不可分,但你能謙虛知禮,很好。澤浩也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優秀後生,爺爺能教出你們兩個好孫子,十分欣慰啊。”
白義宏和林萍兒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喜色,看樣子老爺子是不生氣了。
白若竹悄悄衝白澤浩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狡黠之色。白澤浩看著白若竹, 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小妹經歷了這麽一場變故,人也長大了不少,似乎性格也開朗了一些,可是她真的還能像小時候一樣快樂嗎?
“爹,要是沒什麽事,我們跟娘打聲招呼就先回去了,家裡還有些農活要趕著做。”白義宏見沒什麽大事了,就急忙提出要走。
老爺子看了眼白義宏頭上的傷,又看了眼站的筆挺的白澤沛,最後揮了揮手,說:“回去忙吧,以後注意些,別給咱老白家丟人。”
一家人去灶房跟老太太打招呼,老太太搓搓手說:“你們這就走啊?不留下吃頓飯?”
林萍兒眼珠子轉轉,笑眯眯的說:“是好久沒陪爹娘吃飯了,不然咱們晚點回去?”
白家老太太一聽,急忙看向白義宏,說:“哎呀,你們過來也不打聲招呼,這飯菜也沒多準備,不然我再做一些?”
白義宏尷尬的咳了一聲,“娘,不用麻煩了,我們這就走了。”
老太太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氣,“那好,下次來提前講一聲啊。”
白若竹撇撇嘴,這老太太果然跟前身記憶中一樣摳門。
一家人離開白家老宅後,林萍兒不高興的嘟囔到:“以後沒什麽事少回來吧,總覺得喘不過氣來。”
白義宏沒說話,只是悶悶的嗯了一聲。
白若竹看了下她爹臉上的傷,又看了眼她大哥肩膀的傷,好在白老爺子年紀大了,又是讀書人沒什麽力氣,都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到家後林萍兒端了熱水來,說要給白義宏和白澤浩敷傷口,白若竹急忙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