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義宏見柳白霜來了,急忙開了院門,激動的說:“女醫,趕快看看我女兒吧。”
柳白霜微微點頭,冷著臉徑直進了白若竹的屋子,她看到躺在床上的白若竹十分鎮定,心道人家產婦都沒多緊張,她家人卻嚇成了那樣,還真是奇了。
“聽說你摔了才破的水?好好的怎麽摔了?”柳白霜給白若竹把脈,隨口問了起來。
白若竹擦了擦額頭的細汗,苦笑著說:“被堂弟推了個跟頭,所以把我爹娘嚇壞了。”
柳白霜再次皺眉,長幼有序,堂弟怎麽能推堂姐,而且還是大了肚子的堂姐。
不過柳白霜不喜歡多事,繼續檢查起來,然後說:“情況還好,你們處理的不錯,孩子沒有危險,現在就等你發動了,如果到明天這個時候還不能順利生產,我只能用藥物催生了。”
催生並不安全,但羊水破了太久不能順利生產同樣不安全,所以只能選擇催生。白若竹點點頭,沒有多問,隻想著自己放松一些,好讓陣痛的間隔時間短一些。
……
後山村裡,劉冬帶了一些官差潛伏了起來,說事絕對不能打草驚蛇,哪知道等了許久都沒有動靜,而且他越看越覺得人家真的是來接生的,難道柳白霜自己當誘餌,好讓真正的細作逃走?
想到這裡劉冬待不住了,他交待了同行的人繼續盯著,自己則悄悄離開,出了後山村回了安遠鎮。
安遠鎮口,杜仲書急的團團轉,他讓人去給縣丞大人送了拜帖,哪知道平日裡關系走動還不錯的縣丞大人竟然不在衙門,他想出鎮子就必須接受盤查,可偏偏辦案的好像有些來頭,似乎對他的盤查格外仔細,就是不讓他出鎮子。
劉冬進鎮子自然沒人攔,他找到了江奕淳,急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江奕淳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完輕笑了一聲,“是你想錯了,那女醫不過是給那人報信,好讓他去看人產子。”
劉冬看到了不遠處錦衣華服的杜仲書,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問:“難道白家那婦人懷的是他的骨肉?”
“休得胡言!”江奕淳低低的喝斥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十分的嚴厲。
劉冬嚇的一個激靈,公子這是怎麽了,突然動這麽大的氣?他不敢多言,緊張的站在了一邊。
“派人去把那些人喊回來吧,別浪費人手了。”江奕淳語氣依舊十分冷,似乎對劉冬那句不負責任的話十分反感。
劉冬急忙說是,接著安排人去後山村的機會溜開了。
沒一會兒,有人從西市方向策馬本來,臉上寫滿了喜色,大聲說:“大人,細作抓到了,還發現了他們的據點。”
江奕淳揚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這縣衙的官差實在不好用,這種事情屬於機密,這麽大聲嚷嚷合適嗎?
不遠處的杜仲書聽到了官差的話,立即激動的問攔住他的官差:“既然細作已經抓到了,可以讓我出鎮子了吧?我真的有急事,已經耽擱太久了。”
江奕淳藏在面具後面的臉十分的冰冷,他不知道為什麽實在覺得杜仲書很不順眼,聽他這樣說就更加反感了。
劉冬聽到動靜,過來問江奕淳,“公子,可以放那人出去了嗎?”
江奕淳正不爽著呢,扭頭狠狠的抄劉冬瞪去,他戴著面具讓人看不到表情,可是卻能從面具的眼洞裡看到兩隻眼睛,結果被他一瞪,劉冬腿就軟了,差點沒跪下,他暗道出門沒看黃歷,怎麽總惹到公子呢?
最後,江奕淳還是讓人給杜仲書放行了,見杜仲書連馬車也不坐了,拉了匹馬就揚長而去,不由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不屑之色。
“人家生孩子他急個什麽勁,為了個寡婦緊張成那樣,真是丟北隅杜家的臉面!”江奕淳冷冷的說道。
劉冬愣住了,他有點呆滯的看著公子,不過回過神來他急忙低下了頭,免得又被公子責罰。只是他怎麽都想不通了,公子今日怎麽如此反常?
公子為人是冷漠、嚴厲了一些,但心卻是善的,像這樣故意不給人家放行的情況很少,除非對方十分可疑。還有,公子明明話不多,怎麽今天竟然說起人家為寡婦緊張,難道公子認識那位白家女?
當然,這些也只是劉冬隨便想想,打死他都不會去問江奕淳的。
而杜仲書這邊騎馬奔馳了一會兒,卻突然放慢了速度。他之前是得了信兒趕了馬車來,就說自己偶然碰到林萍兒,然後主動提出幫忙,送她跟柳白霜去後山村,自己自然也就能過去看看了。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又被拖住了許久,他現在突然去白家,該拿什麽當借口?
想了一會兒,杜仲書突然一拍腦袋, 他怎麽忘了周福打聽到的事情了?他就說自己是長生的朋友,長生托他來給白若竹送銀子了。
想到這裡,他又高興了起來,揚鞭打馬,飛快的朝後山村奔去。
曾經柳白霜問過他,為何對白若竹的事情這麽上心,還提醒他別忘了白若竹的身份。他十分坦然的說:“她可是我重要的合作夥伴,能幫我賺大筆的銀子,我能不關心她的安危嗎?”
柳白霜似乎並未完全相信,只是不想多管閑事,杜仲書卻一直很坦然,他覺得當然是這樣了,難道他會對個大肚子的寡婦有非分之想?
當然,到底是怎樣就不得而知了,有時候人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白若竹又吃了一次晚飯,只是這一次她吃的十分艱難,陣痛越來越強烈了,但柳白霜看了,她的宮口還沒開到二指,後面還有的熬了。
晚飯後,就在後山村的人紛紛聚在樹下嘮嗑的時候,一名男子騎著高頭大馬衝進了後山村,停在了白家門外,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