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想要卓緣接回家裡,畢竟他們那裡才是她真正的家。
可是,卓緣一點不在乎他們那隱藏在心中說不出口的憐愛之情,直接拒絕,勇敢追求美色去了。
這算是把卓鈞愁夠嗆,他本想著她認回了家人,就不能總纏著他了吧,可惜,如意算盤打空了。
但是,他卻表現得一臉平靜,心裡開始盤算著他到底去哪裡躲一躲才好呢?
在人都走得差不多的時候,甦父看著即將離去的甦燻衣,忽地張口叫住了她。
乍一聽的他的聲音,甦燻衣停住了腳步,緊緊握住了拳頭,盡力平復自己激蕩起伏的心浪,轉過身去,看著甦父,眼楮裡透露著堅硬不屈。
其他人都識相得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甦父和甦燻衣,只有甦遠看了看他們兩個,才不緊不慢走了出去。
時間恍若凝固般,過了一會,甦父才張了張口,緩緩說︰“對不起!”
他的面容是蒼老的,表情透露著悲痛,身體也微微佝僂,時間在他身上留下過於明顯的痕跡。
一直以來他知道他是偏心的,重男輕女,不把自己女兒當回事,把兒子寵得沒邊。以至於現在兒子是那種沒出息的德行,女兒面對他就像是面對隔壁家的大叔一樣。
造孽,造孽啊!
他那單單一句話卻使甦燻衣心中一緊,酸澀的感覺控制不住得湧上來,眼中漸漸凝結出一團水霧,她趕緊閉了眼楮,又狠狠眨了幾下,恨不得把那水霧擠出眼楮。
“你不用道歉,我在楊家過得很好,他們很關心我,應該是我說謝謝呢!”甦燻衣冰冷無情得說出這句話。
她是怨恨的,怎麼可能因為僅僅一句話,心中的仇怨就消磨殆盡了?
而且既然他們不把她當女兒看待,她也沒必要和他父女情深。
至於他的生育之恩,她作為楊依依來到楊家那一天,她就把恩情給還了。
甦父聽到她的話,身體微微一顫,嘴唇顫了顫,緩緩低下了頭。過了半晌,才聲音喑啞得說︰“只要你這些年過得好,我就放心了!”
而甦燻衣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這些年你有擔心過我麼”,不過,她還是忍住了,把這句話堵在嗓子眼,轉過身,不再去看他了。
事已至此,他們之間就是如同陌路的熟悉人罷了。實在是沒理由,也沒必要再接觸。
他們互相都知道自己在世上還有個親人,可是誰也不會伸手去接觸那不該接觸的親人,否則,實在是太難堪了。
待甦燻衣走後,甦父渾濁不堪的老眼楮中滾落出幾滴淚水,然後他用袖子粗暴得擦了擦,便若無其事得走了出去。
甦遠一看到他,難得心虛低下了頭,問︰“爸爸,你和姐姐說什麼了?”
“姐姐?你現在還能叫她姐姐,你叫得出口嗎?”甦父冷笑著問,他現在都他這個兒子燥得慌,恨不得把他直接扔到垃圾場,眼不見心不煩。
最近總挨罵的甦遠臉色變了變,變得慘白,想著自己做的那件事惹得父親母親對他總是憤恨不已,心中就一陣悔恨。
他以後做壞事的時候,一定非常小心了,千萬不能被人現。否則他可受不了總挨罵!
連續過了幾天,楊真一直沒有回來,這讓楊謹很是著急,他差點去警察局報人口失蹤了。
好在他接到了一個電話,一個長途電話,當他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他就惱火得不得了,“你還真陰魂不散啊!”
“呵呵,是嗎?我真是挺想你的,所以先把你弟弟接來了。我跟你說,這次我可是很有信心搞定你弟弟!”那邊的裡爾笑著說。
顯然他心情不錯。
“滾!那麼多女人,你偏偏喜歡身體構造跟你一樣的男人,你果真不正常。再說就憑你,不能夠讓我弟弟屈服。”楊謹充滿信心得說道。
然後,他想了想,眯了眯眼楮,表情凝重,“不應該,你的家族的人怎麼會把你這個瘋狗放出來隨便咬人!”
“哼!楊謹說話不要太過分了!”裡爾冷冷說道。
直到他們兩個掛了電話,楊謹揉了揉太陽**,頭痛不已,感覺這日子是沒法平靜了。
另一邊,難得獲得自由的甦燻衣走在商業街上,看著兩旁的專賣店,感受著行人走路帶動的空氣流動,心情很是不錯。
直到此刻,她意識到一句話,一句那些不知足的人無法體會到的話,那就是能活著真好。
活著才能看見藍天白雲,感受溫暖的陽光,盡情得抓住所擁有的東西。
還沒等她感慨完,忽然,她看到街上的一切漸漸變得扭曲並且模糊,慢慢得她的視線越模糊了,便失去了意識。
一晃,秋天來到,秋風清,秋月明,寒鴉棲復驚,落葉聚還散,到處都是淒涼悲意籠罩。其實,秋天的色彩也是極炫目美麗的,金燦燦的葉子,太陽落山時的赤紅的余暉,湛藍的天空等等。
甦燻衣醒過來的時候,入目的則是窗外的不斷搖晃著的掛滿金燦燦葉子的楊樹,陣陣清風則通過打開的窗戶湧入房中,所到之處留下一股濃烈的成熟的氣息。
她往四周看了看,看到的是一片令人恐慌的白,她苦笑著想她和醫院還真是有緣啊!
病房裡沒有其他人,她想要下床,便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手上打的吊瓶,猶豫了下,還是拔出吊針,下了床。
當腳一踩在地上的時候,腿開始顫,差點站立不穩,身體有著明顯無力的感覺。
她心下詫異了一下,覺得應該是自己長時間躺著的緣故,便緩了會,向外走去。
不一會,她從洗手間回來,看到了站在門口並且很是焦急的楊謹。
而楊謹一看到她,趕緊走過來,扶住她,邊往病房內走,邊說︰“你這是去哪裡了?我剛剛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嚇了一跳!”
聽他說的這麼嚴重,甦燻衣滿心不以為意,難道她離開會還能人間蒸?“我這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暈倒呢?”
難道她突然血糖低了?應該不會!
那到底……
楊謹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然後安撫說︰“你血糖低了,早上沒吃飯就出去了吧?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說話的語氣充滿了責怪!
聞言,甦燻衣到底沒有急著否認他,一點不見外得指了指桌子上的隻果,“我口渴,給我削一個隻果!”
楊謹特意淨了手,拿起水果刀,幫她削隻果。
“對了,楊真那邊怎麼樣了?”甦燻衣關心得問。
“還能怎麼樣,裡爾那個變態是纏上來了。”楊謹如是說,他的語氣中有著隱忍的怒火。
過了一會,楊謹幫她削完隻果,和她聊了一會,然後就離開了。
他剛一走,甦燻衣就迫不及待得下了床,跑去找她的主治醫師。
那個中年禿頂醫生聽到她的問題,重重嘆了口氣,無奈得搖搖頭,“難道你的家人沒有告訴你你的身體出現什麼狀況了嗎?”
甦燻衣搖搖頭,堅定得說︰“雖然知道他是出於對我好的目的,但是我想知道實情,我也有權利知道實情,醫生,請你告訴我吧!”
那個禿頂醫生,有著和他腦頂不符的醫術,他再次嘆了嘆氣,嘆氣已經成為他的職業病了。“其實,你的狀況比較適合看中醫,一般器官功能性病變,通過科學儀器,是看不出來的,只有通過中醫號脈才能診斷出來。但是你的身體的器官衰竭程度非常嚴重,已經到了通過儀器看得出來的地步。也就是說你現在年紀輕輕的,本來正處於好年紀,可是,卻有了老年人的身體特征。”
他實在是想不出這麼個姑娘到底怎麼把身體糟蹋到這種地步。
事已至此,甦燻衣覺得她的器官已經衰竭到救不回來的地步了。
她除了接受,還能怎麼做。
可是,她實在是不想接受。
晚上,楊謹本來想去醫院照顧甦燻衣,結果,接到了甦燻衣的電話。
待他回到家後,客廳裡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的菜。
“這些都是你做的?”楊謹皺了皺眉頭問。
看到他這樣的表情,甦燻衣有些驚訝,“咦,我給你做了這麼多好吃的,你竟然不開心,你怎麼能不開心呢?”
“你覺得我應該開心麼?”楊謹反問,緊盯著她的臉龐,繼續說︰“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還有你為什麼不在醫院裡待著,怎麼不等身體再恢復一些回來?”
甦燻衣想說沒用的,可是,她低下了頭,若無其事得盛了兩碗飯,遞給他一碗,語氣淡淡道︰“我不喜歡那個地方,陰冷陰冷的,消毒水味很嚴重,很討厭!”
兩人坐了下來,面對面,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楊謹知道甦燻衣知道了她的病情,但是他現在決定假裝不知道。而甦燻衣也知道楊謹知道她的病情,她也假裝不知道。
兩人心照不宣,並且心有靈犀著。
吃飯過程中,甦燻衣沒話找話,說點有趣的事。而楊謹仔細得聽著,偶爾還附和著。
就這樣,兩人吃了一頓“開心輕松”的飯,可是,各自心裡都有些難過。
第二天一大早,楊謹就讓甦燻衣去醫院再檢查檢查,可是甦燻衣死活都不去,偏要纏著他去公司。
最後,楊謹拗不過她,只能帶著她去公司了。
當然,章喜看到甦燻衣後,開心得不得了,不斷說這兩天要去她家裡串串門,還埋怨她不來參加他的婚禮。
甦燻衣不由得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中午的時候,甦燻衣下樓幫楊謹買午餐,卻在等著食物做好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熟人。她有些吃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楚昀皺了皺眉頭,翻了個白眼,滿臉不悅,“我也想知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