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切,錦瑜一聲輕呼。
盛鈺實在控制不住了,不由得輕笑出聲。錦瑜有些發窘,把身下那些棗子,花生扒到一旁。“你都不告訴我身下有這些?”按理說姑娘在出嫁前,該教導一些閨房之事,這事本該由嫡母來做。只是宋夫人眼見著錦瑜那小山似的嫁妝,便什麽教導的心思也沒有了。
她也忘記派個婆子來教導錦瑜。
三夫人隻當宋夫人已經教導過錦瑜。這種事,哪怕是母女,三夫人提起來也有些羞於開口呢。
以至錦瑜這時候出醜。
前世她在喜chuang上不過坐了半個時辰,便被告知盛大公子出征了。
爾後她被婆子扶出新房。根本沒機會見識所謂的婚chuang。以至於如今鬧了這樣一個笑話。
“不許笑……”錦瑜又羞又惱的道。
盛鈺斂顏。“好,我不笑。錦瑜,你母親沒有教導你一些事情嗎?”盛鈺問這話時,突然很心疼面前的小姑娘。這些事,是當母親理應教導的。對於宋夫人,盛鈺倒也稱不上厭惡,其實整個宋家,除了錦瑜,盛鈺全然不在意。
宋夫人刻薄,宋老爺年過四旬還好色成性,這二人,實在沒什麽長輩樣子。
錦瑜雖然沒說過,可盛鈺也知道,小姑娘前十幾年的日子過的並不好,生母軟弱,嫡母強勢,又不得其父歡心。只是出嫁前,這些該教的東西,難道宋夫人都沒有告訴錦瑜。這樣一想,盛鈺不由得心一沉。
對於宋家,他以前是無視,如今卻生出幾分不喜來。
“……母親忙。”
錦瑜總不好說宋夫人那顆心壓根便捂不熱吧。對於宋夫人,錦瑜是真的下了苦心的。不管宋夫人說什麽,她都聽著應著。哪怕有些話,十分不堪。
宋夫人偶爾對她的親切,抵不上宋家的利益,從來都是如此,錦瑜已經看透,所以她並不怪宋夫人對她的疏忽,只是那顆心,難免又冷了一分。
“忙?忙著準備五小姐的嫁妝?”不必錦瑜開口,盛鈺已經猜出了**分。
錦瑜眨了眨眼睛,沒有否認。盛鈺輕歎,錦瑜的性子,他十分喜歡。俗世名利,有什麽好爭的,可這不爭的結果便是明顯的被欺負,盛鈺便看不入眼了。盛鈺輕輕拉了錦瑜躺下,又緩緩把錦瑜發僵的身子拉進自己懷裡,這才開口。“便是變賣了整個宋家,也及不上我的錦瑜。”
一句‘我的錦瑜’又讓錦瑜紅了小臉。
她從來不知道,盛鈺就起這些話來,說的這麽順溜。這人,看起來清冷,可熟知他的人才知道,他其實本性是個愛說愛鬧的,而且時不時會說出一句讓她紅臉的話。就像今晚……說起嫁妝來,盛鈺不由得滿心好奇。
他聘禮給的豐厚,便是要壓一壓宋夫人的氣焰。
他自然清楚,除了真金白銀,宋夫人不敢打那些聘禮主意的。他有心幫一幫錦瑜,畢竟她一個小姑娘,在宋家行事諸多不便。
至於嫁妝,盛鈺並不看重。不過今日一見宋家的陪嫁,連盛鈺都驚了一驚。
這些,恐怕不比他送出的聘禮少幾分,要知道那些古書字畫的,可是有價無市,還有那張古琴……那可真的是老物件呢。
他只是希望錦瑜在出嫁前,不過銀子憂心。可以錦瑜的性子,他又不便直接送金銀。何況他也不覺得錦瑜需要他真的接濟金銀……卻不想,送出萬兩銀,小姑娘又如數帶了回來,而且還有余。盛鈺頓時有股揀到寶的感覺,哪怕他不在意,可有總比沒有好啊,這證明小姑娘在宋家不僅沒有吃虧,而且過的如魚得水。
“是二哥幫我的……”錦瑜一五一十將她托付宋佑翼辦的事一一道明。
盛鈺自然不會疑心,可他聽的出,有些話錦瑜並沒有全說。他聽的出,錦瑜自然也心知肚明。她確是可以花銀子雇傭宋家商隊,可她列的單子,最終竟然穩賺不陪。這不合常理,如果天下商人都如此,也便沒有那些因為買賣賠本而家道中落的了。
錦瑜這樣毫不隱瞞的相告。
盛鈺也一臉平靜的入耳。然後,是片刻的沉默。“有些事,我現在不便說。阿鈺,終有一日,我會告訴你的。”
盛鈺深深看著錦瑜,最終挑唇一笑。“好,我等著夫人開口的那一天。”
一句夫人,讓錦瑜臉臊的通紅,盛鈺不由得搖搖頭,覺得打趣錦瑜,或許也會成癮。至於錦瑜所瞞之事,盛鈺眸光沉了沉……便是錦瑜此時不開口,他心中也是有些端倪的。不過他為人清傲,錦瑜這事又做的坦蕩,如果他抓著不放,那實是小人之心了。
他相信,錦瑜終有一天,會將一切相告,終有一天,他們之間,再無秘密。
“時辰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敬茶,睡吧。”盛鈺輕聲道,錦瑜幾不可見的點點頭,眼睛迅速閉上。盛鈺輕笑,感覺心裡的暖意仿佛要蕩漾出來。從沒有一刻,從未有一刻他的心這般滿足。仿佛心中那汪湖,一瞬間裝滿了瓊漿。滿的幾乎要溢出來。
——————
翌日,錦瑜睜開眼睛,便看到一張俊臉。那張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頗有幾分玩味的看著錦瑜。
錦瑜腦子漸漸清楚,然後,小臉騰的一聲又紅了。
好丟人啊。
新媳婦進門第一天,她不僅沒能早早起身,竟然還讓盛鈺等著她。“什麽時辰了?我是不是睡遲了?”錦瑜匆忙從盛鈺手臂上抬起頭。然後回首看了看自己的……枕頭。
再看看chuang頭那擺的端端正正的鴛鴦枕。一時間頗為悲愴……怎麽可以在進門第一天這做出這麽丟人的事情來。
枕著手臂能有枕著鴛鴦枕舒服嗎?她竟然,竟然便這麽睡的一夜,而且連夢都沒做一個。
“不遲。我讓林媽媽先去母親院子了,便是昨夜你累及……”
“盛鈺。”
錦瑜都想哭了。他這話說的,便是連她都聽出歧義來了。什麽叫昨夜累極……昨夜,昨夜他們做了什麽?他們什麽都沒做啊。何有累極一說?
“為夫在。”盛鈺臉皮奇厚,應的那叫一個痛快。
“……我原打算給你多裁幾件冬衣的,如今看來,不必了……”
盛鈺面露疑惑,錦瑜有聲無力的道。“你臉皮完全可以當冬衣……”
盛鈺:“……”他臉皮還有這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