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狂歡,才能讓人們忘記漫長的時光,也只有狂歡才會讓這些平日裡過著節儉生活的人們,難得的大方一次,因為,快樂是無價之寶。不過,凡是進到晉昌坊裡的人,不管台子上的美人有多美,舞蹈有多妖嬈,雜要有多麽的讓人歡喜,除非因為來得早,已經吃完飯了,否則,他們的第一選擇永遠是大食堂。
九月,是大唐社會食物最豐盛的時候,此時,秋糧已經落袋,該儲備的食物已經儲備完畢,加上在過去的那個春夏裡,長安風調雨順的,因此,願意多花兩百個錢來普昌坊開開眼界的人還是很多的。
這些人以前就沒有見過所謂的絕色佳人,現在有絕色佳人穿著少少的,薄薄的衣服,在台子上唱歌,跳舞,舞劍,有些柔骨美人甚至能把腦袋擱在屁股上,在把自己裝進一個桶子裡。
有一個肥碩的胡姬,竟然能在一張小小的桌子上跳舞,身體旋轉的,跳躍的如同一隻發瘋的羔羊,可就是這樣一個肥碩的羔羊,不管脯跳跳的有多麽的激烈,總是穩穩地站在桌子上,沒有掉下去。
看胡人跳舞,大家其實是看不懂的,尤其是晉昌坊這些剛剛脫離了基礎貧困的人,他們隻想看那個穿著大裙子,卻露著腿的胡媚什麽時候從桌子上掉下裡,好露出更多的大腿。
每一次差點掉下裡的時候人們都會驚呼,最終沒有掉下來的時候,眾人又是齊聲惋惜。
不過,這個胡姬最後還是如了眾人的願望掉下來了,不過沒有露腿,倒是胸口部位露出白膩膩的一片,看得人眼花繚亂。
就這,好不容易爬起來之後,捂著似乎被摔得很痛的臀,用結結巴巴的唐人話,告訴所有觀眾,之所以摔倒,完全是因為衣服束縛,下一次,準備少穿一些衣服出來繼續跳給大家看。
如果那個時候再摔倒了,就請大家捂上眼睛,莫要看她的狼狽模樣。
蕩秋千的女子穿的整整齊齊,不過,人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同之處,秋千每蕩高幾下之後,美人的身上就會蛻皮,隨著秋千蕩高,總會有一件薄如蟬翼的衣衫從天而降。
好奇的人們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妖嬈的舞娘看,生怕漏掉了一些細節。結果,當舞娘身上的一件衣衫跌落之後,舞娘的兩個光溜溜的膀子就漏在外面,就在人們繼續期待她的衣衫繼續脫落的時候,秋千架緩停止了。不過,一個站在秋千架邊上的小俾偷偷對跟前的觀眾道“明日她家娘子準備的衣衫就沒有了。雲初,狄仁傑興致勃勃的看完了兩場表演,都覺得非常好,都是豔而不俗,俗而不媚的好節目。
太好的舞蹈比如采薇南風這種,半天不動彈,動彈一下還冷冰的,不好看不說,就連旁邊的音樂都不好聽,半天才響一下。這樣的好東西就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全民狂歡的場合上,老百姓喜聞樂見的才是真正的好節目。他們就喜歡看美人動不動來個翻個肚亮個肚臍,或者能透過美人寬大的袍袖看到小半個帶疙瘩的玉碗。秋娘明顯是懂得什麽才叫大眾娛樂精神的主,所以,今天,她又在嘴角處點了一顆黃豆大小的黑痣。
很奇怪,她點了這顆黑痣之後,聲音就變得微微沙啞,以專業精神給雲初指點剛才一胡一漢兩個美人的表演的不足之處
“胡姬太靠,十七娘過於聰明了,胡姬的胡旋舞跳的很好,所有人都知曉,今天,她胡舞跳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讓別人願意把竹籌投進她的竹籃子裡。
逆天邪神
這可是真金白銀的交易,不是跳一場拿一場的錢走。
胡姬胸大,就要露出來一些,摔倒的時候哪怕露出來一個也好,她卻愚蠢的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的,白白浪費了數百人圍觀的好機會,氣死了。回去就用鞭子抽她。
十七娘沒有胸,她就要露背,一件一件的扯衣服算什麽誘惑呢在這裡看的人,不是教坊裡的那些公子哥,一個個還要裝個風雅,俗人就愛看個俗事情,已經把這裡的人勾引的口乾活燥的,最後就給人看個膀子就完事了回去抽她。”
紅紅的嘴唇不斷翻動,邊上還有一顆黑痣明晃晃的顫動著,這個死女人,僅僅是說個話,就讓雲初跟狄仁傑兩個彎著腰跑了。
“嘖嘖,這才是真正的專業啊。“狄狀仁傑好不容易直起腰,由衷的感慨。
“可惜,溫柔兄不在這裡,如果他在這裡的話,應該會後悔帶著老婆來晉昌坊遊玩了。”
雲初也非常的感慨,大唐的青樓教坊事業從管仲開始,直到現在,已經一千三百多年了,經過無數代愛美人士的不斷開發,早就超越了雲初見過的距離大唐一千三百多年之後的時代的會所。“哥,我西安“才一開口,就讓人沒了興致。
雲初瞅著狄仁傑道“咦,我明天就要成親了,忍一忍還算是正常,你幹嘛也要這麽辛苦”“這種事還是公平一些為好,並州老家來信說母親患上了傷寒,王家小娘子,衣不解帶的侍候了兩個月,是一個真正的好閨女。人家是好閨女,我他娘的隻好成一個好男兒了。雲初點點頭,貌似追求公平,是這家夥一向的追求,做出這種事來一點都不奇怪。晉昌坊裡人滿為患,到處人頭攢動,馬球場那邊更是歡聲雷動。兩人急匆匆的趕過去之後,才發現是一群來自教坊司的女人在打馬球。
雲初看了一眼,就把站在場邊奮力呐喊的哪哈拖著走了這群死女人仗著馬術好,一個個就不肯好好地將屁股放在馬鞍子上,而是一個個撅著因為騎馬時間長繼而變得很大的屁股,只要看看全場看馬球的那些聲嘶力竭的人就知道,除過娜哈一個人是正經的看馬球的人,其余的都是去看人家屁股的。
“我以後也要這樣打馬球”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娜哈隨手從稻草捆子上拔下來三根,給了雲初跟秋仁傑一人一根。
雲初瞅著糖葫蘆愣了片刻,然後就抓著娜哈的衣領將她提起來怒吼道“你又進我書房了“
娜哈一邊毫無懼色的咬著紅果子糖葫蘆,一邊對雲初道”二十八娘她爹在光福坊工地乾活的時候跌斷了腿,她兄長就去光福坊工地搬磚結果,她兄長又傷了手,沒辦法搬磚了。不讓三肥教她做糖葫蘆賣,你讓她全家吃啥”
雲初怒道“感情除過你哥哥我,滿天下都是可憐人是吧就我一個不可憐是不是”
娜哈又咬了一顆糖葫蘆道“你喝醉了酒,還在咱家院子亂吼什麽一一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的我這麽大方都是跟你學的。“雲初無言以對,將哪哈塞進狄仁傑懷裡道“給你了。“
狄仁傑驚喜的抱著娜哈大笑道“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此,這妹子就成我妹子了。“
娜哈踢騰著腿,從狄仁傑懷裡溜下來,快走幾步拉住雲初的手道“我哥就不缺錢,缺錢了也能賺回來。 見自家妹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雖然她說的都是大實話,雲初還是很想知道誰給她的自信這樣說。回到家門口,兄妹倆就發現家門前多了一尊手持大戟的門神。雲初湊上前去道“守約兄,攢勁的歌舞不去看,怎麽來我家守門了“
裴行儉拉著一張驢臉道“少說廢話,我們打一場,贏家明年開美食會,輸家明年我挑戰贏家,賭下一場美食會的舉辦地。雲初苦笑道“這就不講理了吧“
裴行儉道講理是留給文人講的,你我都是沙場悍將,不如就用兵刀說話,贏得堂堂正正,輸的光明磊落,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之所為。雲初小心的用手推開已經快懟到臉上的大戟,沉痛的道“守約兄,你真的不能再
跟著梁公學了,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兩個都是進士出身,屬於文武雙全的新一代猛將,跟他們那些草莽出來的有著天壤之別。不能老是佔著一個無禮,就往死裡用。“
裴行儉冷笑一聲道“好,我們講理,你先跟我講講在我面前用鞭子剝掉公孫外袍的事情。”說完話,不等雲初回答又指著狄仁傑道“待我與雲初大戰完畢,再與你這個無恥狗賊一決生死“不像雲初面對裴行儉挑戰,還有幾分分庭抗禮的意思,已經發福的狄仁傑哪裡敢跟裴行儉惡戰,這純屬找死。不過,他也很清楚,這就是裴行儉這個狗日的設計的計謀,就是不想給雲初拒絕的理由。
雲初歎口氣道就算讓你去弄,去組織,你知道如何組織,如何安排,如何宣傳,如何分配利潤嗎裴行儉大笑道“打贏了你,自然什麽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