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陳氏拉著兩個兒子回家了,一邊走一邊哭,惹得村裡的人都出來觀望,劉氏和韓芳麗正在屋裡說話,就聽到了門外的哭聲。
她下意識的就皺起了眉頭,要知道她現在可是最討厭這哭聲的,之前就是有哭聲,然後惹得他們家在村裡被大家笑話。
本來劉氏是沒有在意的,可是那聲音卻越來越大了,最後終於到了自己家的門前,聽著好像還進屋了。
劉氏趕緊的出去了,一看是陳氏,正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得厲害,她的臉馬上就陰沉了下來,“陳氏,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陳氏看到劉氏就馬上哭了出來,“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我想要幹什麽,明明就是你們的錯,是你們不公平,難道我們受委屈了,還不能說了?“
劉氏的眼睛微眯,“到底怎麽回事?趕緊的說清楚,要不然的話可不要怪我不客氣。”
陳氏聽到劉氏的話心裡一緊,“娘,我的意思是為什麽韓天華不去地裡乾活,我們天寶和天成這麽小的孩子卻要去地裡乾活?”
劉氏看著陳氏說:”呸,這個家裡現在還是由我們做主的,你要是不滿意可以回去你們陳家,要是不想回去就趕緊的給我去下地乾活。“說著劉氏就在院子裡開始找東西,準備要打陳氏了。
陳氏看到了,直接就坐在了地上開始哭喊,“我不活了,這日子真是沒有辦法過了,就沒有這麽偏心的,什麽都向著你大兒一家子,要是這樣子的話還要我們這些幹什麽,難道就只是為了給你們韓家乾活的嗎?”
陳氏一哭,弄得兩個孩子也跟著哭,一時間整個韓家的院子裡都是慘兮兮的一片。
劉氏的頭都疼了,到了陳氏的跟前惡狠狠地說:“陳氏,你到底是想要幹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天華他從來沒有下過地,這麽重的秋收你讓他下地是不是要他的命啊,你的心怎麽這麽狠呀?”
陳氏被劉氏的話給激怒了,就跟炸毛的貓一樣,“娘,我心狠,我有你們心狠,你看看天寶和天成還有天澤,這一個個的才多大呀!可是他們就去地裡一直乾活,而韓天華都已經可以當爹了,但是卻還在家裡,這公平嗎?難道我們的孩子就不是韓家的孫子了嗎?”
周圍人聽到陳氏的這番話也是點點頭,陳氏說的確實在理,這韓天華的年紀可是不小了,又不能繼續讀書了,要是不讓他去地裡乾活,那這以後他還要靠家裡人養了嗎?
周圍人想的時候劉氏卻不在乎,在她看來,自己的大孫子那就是人中之龍,現在是一時落魄了,要是有機會,他肯定會有大作為的,自己到時候也能跟著享福。
所以對於陳氏的話她是很生氣的,“好了,別哭了,要是乾活就趕緊去地裡,要是不去就給我回你們陳家去。”
陳氏聽到劉氏的話氣得牙癢癢,這個老不死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居然還是這麽向著大房。
陳氏的眼珠子一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去廚房拿出來了一把菜刀,對著自己的兒子就走過去了,那臉上的表情嚇得兩個孩子都哭了。
周圍人看到了都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個都趕緊的開口,“陳氏,你趕緊的將菜刀給放下來啊!”
“福茂,趕緊去拉住你媳婦啊!”
陳氏對於這些話是一點兒都不在乎,繼續冷著臉朝著兒子走過去,兩個孩子之前是假哭,這是在路上他們娘教的,
到了現在,真是哭出來了,被他們娘給嚇得了。尤其是陳氏看著他們的眼神就好像真的要將他們給弄死一樣,兩個孩子的心裡都是忐忑不安的。
劉氏也被嚇住了,這要是陳氏真的將兩個孩子怎麽樣了,她估計也活不成了,不說村裡人的口水,就是韓樹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所以她趕緊的朝著韓福茂喊,“老二,你是蠢的嗎?沒看到你媳婦在發瘋,還不趕緊的將她給拉住,要是出了人命怎麽辦?”
這邊還在說話,那邊已經有人去地裡喊韓樹他們了,聽到消息他們就趕緊的往家裡跑。
而裡正也得到了消息,趕緊的過來了韓家這邊,看到門前的情況,他氣憤的罵著韓福茂,“你到底是怎麽回事?還不趕緊的將菜刀給奪下來,要是不小心傷到人了怎麽辦?”
韓福茂縮了一下脖子,“裡正,那可是菜刀,要是傷到我了怎麽辦?”
裡正被氣得不行,狠狠的瞪了一眼韓福茂,這個沒出息的,要是他的兒子看他不打死他。
他還想要說什麽的時候,韓樹和韓福厚回來了,遠遠地看到家門前圍著這麽一群人,他們就趕緊加快腳步,到了門前之後,韓樹就趕緊的開口了。
“陳氏,你趕緊的給我放下菜刀!”
陳氏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爹,你說讓我放下我就放下呀!真是好笑,爹你偏心的時候怎麽沒有想起來我們也是韓家的人?”
韓樹被陳氏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頂撞,臉上很沒有光,“陳氏,你到底哪裡不滿意,平時在家裡好吃懶做,只知道說是非,就是這樣子我都沒有說要將你們給分出去,現在你還不滿意了是嗎?行,明天我就給你們分家,你們的孩子自己養活去。”
“爹,我不分家。”韓福茂趕緊的開口了。
他可是知道的,要是分家了,他一個人根本養不活媳婦和兩個兒子,再說了,他根本就不喜歡乾活,那麽累,還不如去賭一把舒服。
韓樹瞪了他一眼,“不想分家,就將你媳婦給管住,弄這麽一出這是在幹什麽?現在別人家都將莊稼給收回去了,只剩下一點點了,我們家還沒有弄完,你們現在又耽誤時間,這是在幹什麽?”
韓福茂呐呐的開口,“爹,陳氏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心疼孩子,你看看他們這麽小,但是已經在地裡幹了這麽長時間的活了,他們也是韓家的孫子啊!”
韓樹皺了一下眉頭,秋收的時候不比其他時間,孩子們雖然不能乾重活,但是搭把手也是有用的,所以他才會讓孩子們去地裡乾活,要是沒有了他們,肯定是會慢一些的。
想了想之後,他開口說:“算了,讓天華也一起去地裡乾活吧!”說完就轉身去了地裡。
張氏和韓福厚則是瞪了陳氏一眼,都是這人,要不然自己的兒子肯定是不用去地裡乾活的。
陳氏一點兒都不在乎大房的瞪,她就是要韓天華去的地裡乾活,都是韓家的孫子,憑什麽他就能在家裡享福,她的兒子就得去地裡乾活。
現在這種情況就是最好的了,要去幹活就大家一起去,反正不能有人在家裡,他們卻像是長工一樣。
韓天華本來是在自己的屋裡,聽到外面的喊聲,他一直都沒有出去,最後就是自己爹過來喊他下地了。
他的心裡滿是怒氣,他是讀書人,是人上人,怎麽能跟這些泥腿子一樣去地裡乾活,這不是太侮辱他了嗎?
所以一路上韓天華都很不高興,臉色陰沉,心裡滿是屈辱和怒意。
韓福厚看到兒子的樣子,當然是知道他在想什麽,可是沒有辦法,他總不能跟二房去吵呀!自己兒子的事情在家裡本來就不能提的,花了那麽多的錢,結果卻落到了現在的地步,家裡每個人心裡都有火氣。
沉默著到了地裡之後,大家都去幹活了,韓天華因為不會乾農活,所以只能跟著孩子們一起去幹活。
剛開始的時候也許還好, 但是時間長一些,他的心裡就不耐煩了,在他看來這地裡的活真是太累了,這才多長時間,他的手就髒了,腰也有些疼。
這是很正常的,韓天華常年讀書,沒有乾過任何重活,手也一直都是拿筆的,一點兒的繭子都沒有,乾活自然是覺得很累。
等到中午村裡的學堂放學了,孩子們都背著書包一邊往家裡一邊笑鬧。
韓天華累的坐在地頭,看著不遠處的孩子們,他的心裡又有了一個想法,只是現在還不能說。
等到中午回家吃完飯之後,韓天華將韓福厚和張氏給喊到了自己的屋裡,“爹,娘,我真的不是乾農活的料啊,今天只是去了那麽一會兒我的手都有血泡了。”
張氏一聽趕緊的將兒子的手給拉到了自己的跟前,看著兒子通紅的掌心,她也覺得心疼,兒子從小到大沒有乾過活,這會兒確實是受不了。
韓福厚皺著眉頭說:“可是現在不去不行啊,早上的情況你也是看到了的。“
張氏也跟著點點頭。
韓天華繼續說:“爹,我是說我不去地裡乾活,沒有說我不去幹其他的事情啊!”
韓福厚不解的看著他說:“那你還能幹什麽?”
韓天華說:“爹,咱們村裡的學堂不是蓋好了嗎?夫子的待遇可是和好的,我去學堂裡給孩子們上課怎麽樣?我可是咱們村裡第一個秀才,教孩子們應該是足夠了吧?”
張氏聽到這話,眼睛一亮,“他爹,天華說的對呀!這可是一件好事,要知道那學堂的夫子待遇可是很不錯的,比鎮子上的都還要好,我們天華去的話絕對是可以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