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臉色涼薄的望著蕭墨,蕭墨到嘴的話終於咽了回去,他望著她,越看越覺得心驚,她是惜顏沒有錯。
他一直在找她,沒想到她一直在,一直在他的身邊。
可是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蕭墨認真的想著,先前他和惜顏在一起的時候,發現她的臉並不是易容或者戴了什麼假面具,她的臉是真實的臉,也就是說她曾經毀過顏,而現在的容顏是修復出來的。
一想到這個,蕭墨的心瞬間抽疼,她竟然吃了這麼多的苦。
這裡蕭墨正盯著容臻,那邊容凜已是臉色陰沉至極,他森冷陰驁的盯著蕭墨,沉聲說道:“蕭大人,你說你和趙府的大小姐在一起,請你說說你和趙府的大小姐在一起做什麼了?”
他一言落,唇角忽爾勾出一抹血腥的笑意來:“蕭大人最好想清楚再說,雖說蕭大人是父皇面前的紅人,不過這污蔑趙府大小姐的事情,卻同樣是有罪的。”
容凜眸光幽幽,一抹陰霾隱於瞳底。
只要蕭墨膽敢說臻兒和他在一起不好的一話,他絕對會收拾了他。
之前他聽到所有人證指向了臻兒,他已經讓花姐去做安排了。
只要蕭墨膽敢胡言亂語一句,他就不介意送他進大牢。
四周十分的安靜,大家全都望著蕭墨,不知道這位蕭大人和趙府的小姐有什麼關系,還是真如她們所想的那樣有私情呢。
蕭墨深呼吸,收斂了一下自己紛亂的思緒,緩緩的開口說道。
“事實的真相是這樣的,本官喜歡趙府的大不姐,所以私下攔了趙府的大小姐,向她表白了自己的愛意,只不過一一。”
蕭墨說到這兒,停了下來,四周圍觀的夫人小姐個個倒抽一口冷氣,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閔京城內的男人個個喜歡這趙府的大小姐趙嬋啊。
在場的很多佳麗忍不住心生嫉妒,看向容臻的眼光充滿了敵意,這女人有什麼好的啊,她們看來看去也沒看出來好,無非就是故作清高一點,不可一世一點,難道說男人骨子裡就這樣的犯賤,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看到這女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反而符合了他們的胃口,所以一個兩個都想娶這位趙府的大小姐。
容臻則瞳眸微瞇,冷冷的盯著對面的蕭墨。
之前她和張御吏的女兒張薔,以及京城中的兩三位閨閣小姐在定國公主府裡閒逛,後來人都走散了,只剩下她和張薔兩個人,偏偏張薔的家人找她,說御吏夫人有事找她,所以張薔也離開了,她一個人轉悠的時候,看到了出來攔住她去路的蕭墨,蕭墨攔著她,並沒有多說什麼話,而是一徑的打量她,似乎想看看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後來他並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便走了。
現如今,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面說追求她,真是太沒臉沒皮了,而且他這樣做,是想干什麼。
蕭墨的話,使得容凜和君冥二人的臉色陡的暗沉下來,兩個人眼神如刀似的直射向蕭墨。
尤其是容凜,如刀的一般的眼神狠狠的扎在蕭墨的身上,同時他想到一件事,蕭墨喜歡的人是臻兒,他這樣的人如他一般,不是輕易喜歡別人的,可今天他卻表示喜歡趙府的大小姐。
這有兩種可能,一種他想利用臻兒,另外一種可能,他認出了臻兒。
不管是哪一種,他都不允許,看來這個男人留不得。
容凜狠狠的想著,沉聲問蕭墨:“那蕭大人的意思,你們兩個人並沒有做出任何事。”
“是的,我們離得很遠,更沒有做出任何不好的舉動。”
蕭墨話落,四周嗡嗡聲響,人群裡有女聲響起來:“既然蕭大人喜歡趙府的大小姐,當然會保護她,所以蕭大人的話根本作不得數。”
一言起,四周不少人點頭附和。
眼下容臻因為容凜君冥還有蕭墨的喜歡,已成了閔京城內女子的公敵了,不少人看她不爽。
認為這女人並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憑什麼這些男人個個追著她跑。
所以此時一女出聲質疑,多少道聲音附和。
容臻冷冷的掃視了四周一眼,她眼神涼薄如水,瑩瑩寒光,掃到誰的身上,誰就有一種遍體生涼的感覺,一時竟沒人再說話。
容臻身後的秦氏已出聲開口:“我家嬋兒,怎麼會和蕭大人有什麼糾葛,她剛回京不久,根本不認識蕭大人,我家嬋兒若是選擇,怎麼也輪不到蕭大人吧。”
秦氏狠狠的說道,本來之前一次,蕭墨留給她的印像還蠻好的,但這一次算是徹底的得罪了秦氏,秦氏看他不爽至極。
秦氏的話,有不少人附和。
一來她是趙子風的母親,但凡京城中有意嫁給趙子風的人家,就不好直接的得罪她。
二來,這女人可是和宮裡的宸妃娘娘極要好的,若是她在宸妃娘娘面前念叨一句,以後她們定然會有小鞋穿,所以還是小心些為好。
四周有附和聲響起來。
“是啊,趙小姐若是選擇,肯定先選宣王睿王,蕭大人要往後靠了。”
蕭墨雖然長相出色,可是他倒底只是寧安候府的庶子,雖然受皇上重用,可沒道理有好的不選,卻選差的啊。
不過雖然道理人人懂,可是那些嫉妒容臻的女人卻堅決的不認同這個理。
“話雖如此說,若是趙小姐就喜歡蕭大人這樣的人呢,這也是說不准的事情啊。”
容臻飛快的掉首望去,便看到說話的人根本不認識,倒是她身邊正冷瞪著她的女人,她認識,是吏部尚書宋大人的女兒宋玉柔,看說話的女子和宋玉柔站得很近,想必是宋家的什麼親戚,要不然以這女人的身份,根本進不來定國公主府。
容臻正想著,身側的秦氏小聲的告訴她:“這女人乃是宋家的表親,宋玉柔的表妹京兆府同知的女兒凌程程。”
容臻勾了勾嘴角,原來是個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這帳她記下了。
容臻心裡想著溫婉的一笑:“既然凌小姐質疑,今日若是我不拿出一些有說服力的證據,怎麼也說不清了。”
她說完朝著身後的人群之外,叫喚了一聲:“丁香。”
人群之外,丁香走了過來,不過她的身後還跟著張御吏的女兒張薔,還有京中兩三位小姐,幾個人一出現,張薔便率先開口了。
“睿王爺,我們可以證明,趙小姐和這位蕭大人是清白的,兩個人並不認識,之前他們見面,我們就在不遠處。”
本來張薔是走了的,可是容臻一看到蕭墨出現,便生怕這家伙耍什麼心計,所以立刻朝身後的丁香擺了擺手,示意丁香趕緊的去找人,暗中盯著。
丁香接到容臻的指示,立刻往後退,然後直接的追上了張薔,張薔一聽這事,如何不幫,趕緊的找了附近的兩三位小姐遠遠的盯著,若是蕭大人對趙姐姐做出什麼事,她們正好也幫襯著點。
只是她們沒想到,現在竟然牽扯上了毓秀郡主的事情。
不過張薔依舊堅定的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出來,她身後的兩三個小姐也點頭。
雖然她們同樣的嫉妒容臻,讓這麼多男人喜歡,不過這幾個女人很聰明,若是趙府的這位大小姐日後嫁給宣王,成了宣王妃,那她很可能就是未來的皇後娘娘,沒事把皇後娘娘給得罪了,她們以後的日子還好過嗎?
所以張薔一開口,兩三個人趕緊的附和。
“沒錯,我們看得很清楚,趙小姐和蕭大人之間根本不認識,更談不上有什麼私情,他們兩個人並沒有說話,蕭大人攔住了趙小姐的路,打量了幾眼後便離開了。”
四周的人嗡的一聲議論開了,既然蕭墨之前沒有說表白的話,那他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借著這件事向趙小姐表白。
一時個個狐疑的望著蕭墨,蕭墨唇角是幽幽的輕笑,眼神瀲灩,趙嬋只怕真是惜顏,要不然不會這麼聰明,在一件事未發生之前,已經防犯於未然了,事實上先前他們見面,有人在別的地方,他是知道的,只是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是趙嬋找來的,。
她恐怕真是惜顏。
可雖然心中認定,但沒有確認,蕭墨也不敢肯定這件事。
對面的容臻望向張薔等人,向她們道了聲謝,然後她掉首望向院子最正中坐著的容凜,不卑不亢的開口。
“睿王爺,既然我和蕭大人是清白的,試問我和毓秀郡主無怨無仇,她只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我有什麼理由對她下毒手呢?”
容凜望向容臻,眸光隱著柔和的光澤,不過掉首望向下首跪著的幾個女人時,臉色卻瞬間不好看了,陰沉沉的開口。
“說,你們幾個人是不是受了什麼人指使,竟然有人說在魚池邊看到趙府的大小姐,然後又有人說看到男人出沒,你們這番話若是被坐實,趙府的小姐可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現在她沒事,但你們的污蔑之罪可全都在,何況此案牽扯到毓秀郡主,本王不得不懷疑你們別有居心,或者那推毓秀郡主入魚池的就是你們中的一位,你們這是賊喊捉賊。”
容凜的話一起,跪在正中央的幾位小姐,個個花容失色,臉色難看起來。
不但是她們,就連各家的幾個夫人也都跪了出來,哀求連連。
“王爺饒命啊,她們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任何的居心啊。”
容凜怒瞪著幾個求饒的夫人,陰驁無比的開口:“她們是沒有嘴嗎,要你們多嘴,先前她們出來指認趙小姐的時候,怎不見你們說話,現在給本王閉嘴,若是再多說一個字,所有人都拉下去重打。”
一聲使得幾個夫人嚇住了,個個不敢吭聲。
幾個小姐更是嚇得一個字也說不了,哭嚎聲不斷。
容凜滿臉陰驁的開口:“現在本王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好好想想,先前在魚池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若是能順利查出謀害毓秀郡主的人,說不定你們還能躲過一劫,否則本王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此言一起,在場的幾個女人個個嚇得臉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眼淚冷汗的全都冒了出來。
忽地其中一個小姐叫起來:“回王爺,我沒有親眼看到趙府的大小姐,是她說的,我聽她說的,所以便附和了她。”
下跪著的幾個小姐中一人忽的指向身邊的小姐妹,往常交好的小姐妹,在面臨危險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出賣了對方,可見人心之涼薄。
那被指中的小姐嚇了一跳,哇哇的大哭起來,然後她又想到了:“其實我也沒親眼看到,我聽她說的。”
最後被指的女子也否認了自己親眼看到的,而是聽別人說的,這樣一來,最後竟然查到一個人的頭上,這人正是先前指責容臻的女子,吏部尚書宋大人的表親,京兆府同知凌大人的女兒凌程程。
凌程程沒想到事情轉了一大圈最後竟然轉到了她的頭上,她的臉色一下子白了。
容凜看到她,想到先前她指責容臻的事情,早火大了,瞳眸陰風陣陣,唇角是幽冷嗜血的笑。
凌程程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的搖頭:“我沒說,我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容凜直接的命令身側的手下:“把這別有居心的女人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看她說是不說。”
凌程程身子抖簌得像篩糠,容凜手下弦夜早閃身過來,一把提起凌程程往外拖拽,弦夜知道,爺看這女人不爽,先前竟然膽敢站出來質疑趙小姐,這分明是找死,現在她落到他們的手上,先不用說,打了板子後再問。
凌程程的母親並沒有來,今日她過來是跟著表姐宋玉柔過來的,現在宋玉柔看到凌程程竟然摻和到這件事裡,氣得一句話也不給她求情。
這樣一來,凌程程很快被人帶了下去打板子。
一板子下去,凌程程刺耳的叫聲傳到院內,個個驚悚的抖簌了一下。
在場不少人臉色煞白,小心的望向上首的睿王爺,只見睿王爺說不出的陰驁森冷,再看睿王爺身側的宣王,同樣的面不改色,看來這兩位爺鐵了心的要教訓凌程程了。
這一幕使得閔京城內的這些夫人小姐看明白一件事。
以後她們還是少招惹這趙家的小姐一些,因為有這麼兩個男人罩著她,她們若不想死,就不要摻合到她的事情裡。
容臻則冷冷的望著這一切,腦海中滿是若有所思。
她和凌程程沒有一點的糾葛,這個女人為什麼要指認她在魚池邊出現,這分明是別有用心的,要知道之前明明看到毓秀郡主出事,一般人寧願選擇獨善其身,也不要摻合到其中,偏這凌程程摻合了進來,她恐怕是受人指使的,什麼人指使了凌程程這樣干的。
外面,啪啪的板子聲越打越響,凌程程先還大聲的叫喚,後來連叫聲都軟弱無比了。
定國公主君莫言派了藍嬤嬤出來把執刑的弦夜叫到一邊,吩咐弦夜讓手下的人下手輕一些,千萬不要打死了,後面還要查,究竟是什麼人指使凌程程這樣做的呢。
這邊弦夜被叫到一邊,那邊凌程程的二十板子已經很快被人打完了,有人過來扶她,昏昏沉沉間,她感到有人往她的手裡塞了一個紙條,凌程程一個激靈,嚇醒了,緊握著手指,身子控制不住輕顫著,什麼人,什麼人塞給她的。
現在的她後悔死了,早知道今日她就不要跟表姐來什麼定國公主府了,本來想和閔京上流社會的青年才俊來個偶遇,得遇一貴人,現在倒好,貴人沒遇到,先要把自整死了,待會兒怎麼整啊。
凌程程真想就這麼昏死過去,可是屁股上的疼痛,無時不刻的刺激著她,讓她想昏都昏不過去,最後她被人扶了進去,乘著跪地的空檔,她飛快的低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小紙條,臉色驀的一變,隨之恢復如常,她趕緊把小紙條藏起來。
此時小院正中的睿王爺容凜眸中擒著懾人的寒芒,陰森森的盯著她:“說吧,你還是老實的交待出來是什麼人指使你栽髒陷害趙小姐的,明明之前定國公主府的小郡主被人打昏推進了魚池,按理你應該避嫌才是,可是你卻說了出來,不但說出來,還頗有心機的拾攛別的小姐說出來,乘機讓自己脫罪,從這種種行來,本王不得不懷疑你的別有用心,更甚至於那推小郡主入魚池的人正是你,你害怕這事查到你的頭上,所以才會想辦法轉移視線。”
容凜的話,使得四周不少人點頭,一起盯著這位京兆府同知的女兒,想想這女人的用心,還真有可能是她干出來的事情,要不然她做這麼多事出來干什麼?
凌程程此時只嚇得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滑落,一口氣差點抽過去,不過看到睿王爺那冷酷凶狠的眼神,凌程程連昏過去都不敢,因為她怕自己昏這去後,這睿王爺能直接的命人殺了她,所以她不敢昏。
可是不昏過去,她怎麼說,若她說根本不是她做的,只怕沒人相信。
現在所有人都認定了是她謀害的定國公主府的小郡主,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做啊。
凌程程現在完全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屁股上實實在在的痛意提醒她,若是她再不說,這位睿王爺絕不會手上留情的,到時候只怕死得很難看。
上首的容凜看凌程程竟然不說,冷笑一聲陰森森的說道:“你的嘴巴倒是挺硬的,但願你受得了睿王府內的大刑。”
他一言落,望和弦夜:“把她帶下去用刑,不要把她整死了,整傷整殘了都行。”
四周的閨秀聽到這個,均臉色一變,人人身子輕顫起來,整傷整殘了。
一個女人傷了殘了可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這一刻眾人再次的望向了趙府的趙嬋,心中暗自下決心,以後千萬不要招惹這女人,否則一定會和凌程程一樣的遭受這種非人的懲罰。
凌程程的表姐,吏部尚書府的宋玉柔,實在看不下去了,她知道自個的這個表妹,並沒有什麼腦子,所以說,她今日的種種表現,肯定是受人指使的,那麼究竟是誰人指使的呢。
宋玉柔朝著凌程程大叫:“你瘋了,你是不是想殘了廢了,這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你快點交出來,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凌程程聽到宋玉柔的叫聲,再加上恐懼害怕,終於承受不住這份壓力,尖叫了起來:“是橙雪讓我這樣做的,不關我的事。”
凌程程終於叫出了紙條上的名字。
橙雪,定國長公主身邊的二等丫鬟。
不過很多人不認識這個丫鬟,所以凌程程一叫出來,四周的人開始議論起來,說什麼的都有。
個個追問身邊的人:“這橙雪是什麼人?”
“是啊,是誰。”
其中有人小聲的嘀咕起來:“定國公主身邊侍候的丫鬟/。”
“什麼,這怎麼可能,難道是定國公主讓人這樣做的,其目的是為了害這趙府的大小姐,可是為什麼啊?”
“是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個個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什麼意思了。
睿王容凜和宣王君冥兩個人臉色攏上了冷霜,這事怎麼會扯上定國公主了,她身邊的人動的手腳。
難道是定國公主讓人這樣做的,那可是她的女兒啊。
眾人雖然猜疑著,不過容凜卻不遲疑,因為此案牽扯到了臻兒,所以不管牽扯到誰,他都要把人抓起來。
容凜立刻命令人:“弦夜,帶人進去,把定國公主身邊的丫鬟橙雪給本王拿來,本王要親自審問她,為什麼要這樣做,是受了何人指使的。”
容凜話落,四周人人倒抽氣,望向睿王爺,這睿王爺真是太冷酷了,竟然連定國公主身邊的人都敢動。
宣王君冥眸光幽深,唇角勾了似笑非笑,望著睿王,就是他,知道是定國公主身邊的人,只怕還要小心些,這家伙竟然如此的狂妄,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觸怒姑姑,如若觸怒姑姑就好了,姑姑進宮參他一狀才好呢。
容凜不理會君冥,面容沉著的揮手,弦夜怔了一下,奉命去拿人。
容臻的眉卻幾不可見的蹙了起來,心裡倒底有些擔心,同時她猜不透,定國公主身邊的人指使凌程程這樣干,究竟是怎麼回事?
小院裡,不少人臉上神色變了,個個擔心,這事似乎越扯越大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弦夜很快把橙雪拿了過來,同時他還帶來了定國公主府的話。
“回爺,公主說了,她不知道這個賤婢為什麼這麼干,讓王爺重重的審,看什麼人指使她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一聽到弦夜帶來的定國公主府的話,眾人總算明白一件事,這橙雪所做的事情,與公主無關,也就是這橙雪是受了別人的指使了。
容凜和君冥二人臉色幽沉,尤其是容凜周身攏著嗜殺的冷霜,陰驁無比的盯著橙雪:“本王問你話,是你指使凌程程指證趙家的小姐在魚池邊出現的嗎?你說是不是你害死的毓秀郡主,然後指使凌程程這樣說的。”
橙雪望了凌程程一眼後,堅決的搖頭:“我沒看過她,她誣陷我。”
凌程程心裡咯登一沉,隨之掙扎著叫起來:“是你指使我的。”
反正現在逮到這麼一個人,她堅決咬住了,再加上這女人只不過是定國公主府的一個小丫鬟,總比讓她指認別的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強。
凌程程認准了這麼個理,眼看四周的人望過來,她更是哭得稀咧嘩啦的,傷心欲碎的指著橙雪說道:“是她指使我這麼干的,因為她是定國公主身邊的侍女,我以為她讓我這樣干,是公主的意思,所以便照她的話做了,原來公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是她害的我,我冤枉啊。”
凌程程叫起了冤,不等橙雪說話後,她又叫起來:“若不是你指使我做的,我怎麼知道你這麼一個人,我想在場的很多人都不認識你,我又怎麼知道你的。”
凌程程有些小聰明,她這話一起,四周所有人都認准了這事真是橙雪這女人指使凌程程這樣做的。
要不然凌程程根本不認識這女人,所以這女人身上有古怪。
容凜懶得再聽橙雪的狡辯,他瞳眸嗜沉的盯著橙雪,沉聲命令弦夜:“這女人嘴巴倒是挺硬的,帶下去大刑侍候著,看她嘴巴硬還是刑具硬。”
容凜一聲令下,弦夜應了一聲,一揮手,有手下上前一步拽住橙雪往小院外拖去。
橙雪被拖在地上,一路拖拽了出去,小院裡,眾人個個膽顫心驚的,一動也不敢動,明明只是來赴個宴,沒想到竟然整出這麼多事來,這實在是太嚇人了。
現在誰也沒有用宴的打算了,嚇都嚇死了,誰還吃得下去。
小院外面,很快響起橙雪的尖叫聲,穿透人的耳膜,刺耳至極。
聽到這樣的叫聲,個個嚇得腿發軟,站都站不住了,有些人更甚至於要身邊的丫鬟扶住,才能站好。
小院外面的叫聲越來越磣人,慘叫聲不斷,一下下的從外面傳了進來,先還是很響,很快便弱了下去,最後連一絲兒的聲音都沒有了,可是一會兒功夫,這慘叫聲又起,似乎是用刑昏迷過去後,又被人潑醒了。
院內眾人隨著外面的慘叫聲,一下下的打著顫,有些人呼吸不均,見欲昏劂,若不是怕這時候惹出麻煩事來,她們只怕要昏過去了。
不過待到橙雪被人帶進來的時候,人群中膽小的人真的就嚇昏了過去,有些小姐更是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旁邊的人趕緊的捂住這叫的人嘴巴。
實在是太慘了,先前好好的一個人,眨眼的功夫便成了一個血人,臉上身上全是血,身上衣服也被血染紅了,而且手臂都好像沒有骨頭似的晃蕩著,連兩條腿都好像沒有骨頭似的,被人從外面拖了進來,一路拖出兩個又粗又重的血痕來。
此時,所有人望向坐在上首位置上的睿王爺,明明是風華絕代的一個人,眉眼如畫,可是那言笑晏然的神色,比一個魔鬼還要可怕。
眾人望著他便發現自己牙齒直打顫。
弦夜已經恭敬的稟報:“爺,這賤婢交了。”
“什麼人指使她這樣干的。”
容凜眸中滿是森冷寒芒,望著弦夜。
弦夜張了張嘴巴,有些犯難,不過看主子冷沉的神容,還是沒有遲疑的說出來了。
“她說是梅妃娘娘身邊的夏嬤嬤指使她這樣做的。”
“我母妃身邊的嬤嬤。”
“啊,竟然是梅妃的人,”
“娘娘為什麼這樣做。”
“你忘了先前趙府的大小姐拒絕嫁給睿王爺的事了,娘娘這是惱羞成怒了,所以指使人欲毀掉趙府的大小姐。”
四周不少人認為夏嬤嬤指使橙雪這樣做,一定是梅妃指使的的。
這一次容凜愣住了,他沒想到事情最後竟然牽扯到自己母妃身上了,一時神色冷沉,寒意包裹著整個人。
他身側的睿王爺,卻像逮到了機會一般的笑了起來:“七皇兄,姑姑把事情交給你處理,是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不能辜負了姑姑的心意,所以一定要認真處理好這件事。”
眾人望向八皇子宣王,分明從宣王殿下的眼裡看到了幸災樂禍,當然眾人也理解宣王殿下為什麼幸災樂禍。
因為宣王和睿王一向不對盤,現在睿王搶了先,查起這件案子,可是查著查著,竟然查到自個母妃身邊的人身上,所以宣王能不樂嗎?
容凜眼神嗜沉陰暗,好似萬年不化的冰窟,他冷冷的望了一眼宣王,然後望向弦夜:“去,把夏嬤嬤帶過來。”
“是,王爺。”
弦夜閃身便走,身後,宣王君冥的聲音響起來:“去,陪弦夜公子一起把人帶過來,記著不要讓人跑了。”
君冥笑得志得意滿,意氣風發,容凜則幽冷的睨著他,不緊不慢的開口:“宣王是不是想多了。”
“七皇兄,不是皇弟想多了,而是這夏嬤嬤身份太貴重了,本王怕她跑了,這事可關系到毓秀郡主的事情,若是不查清楚這件事,怎麼給姑姑一個交待。”
宣王笑完望向身側的手下,手下立刻得令,幾步跟上了弦夜,一起往外去拿夏嬤嬤。
這裡眾人個個望著睿王爺,不知道睿王爺如何處理這件事。
容臻的眉微蹙起來,若有所思的思索著今兒個的這出戲,真的是梅妃那個女人搞出來的戲嗎?想想覺得有可能,只是這事牽扯到容凜的母妃,他該如何處?
容臻眸色不由得慢慢的暗了,唇角的笑有些別有深意,她倒要看看容凜會如何處理這件事。
容臻正想著,正好抬眸看到容凜望過來,他眼神攏著溫柔,深深的望著她。
不過容臻卻發現他的臉色有些白,似乎身子不太好,心往下沉了沉。
這人最近看他臉色一直不太好,這是怎麼了?
容臻心裡想著,不過卻掉轉視線不再看容凜,因為看到他的臉色,她便有一種要責備他的沖動,沒事搞得這麼虛虛弱弱的,給誰看呢。
可是她又知道,現在自己沒有立場去責問他。
所以不敢再看他那張臉。
容臻掉頭,正好看到蕭墨望著她,她心裡咯登一響,這人一直在觀察她,難道他是懷疑什麼了,或者是發現什麼了。
容臻心裡猜測著,卻不動聲色的假裝沒看到。
院子四周的人,個個一聲不敢吭,更不敢看地上躺著的橙雪,此時這女人進氣多出氣少,眼看著就要不行了似的。
不少人心裡想著,這女人只怕挨不過去了,真是可憐,好好的為什麼要聽從夏嬤嬤的指使呢,還有那毓秀郡主究竟是誰打昏的,誰推下魚池的,這事還沒有交待呢。
眾人正想著,上首的容凜已經調整好了情緒,他眸光冰冷的盯著下首躺著的橙雪,沉聲開口:“橙雪,毓秀郡主是不是你打昏推進魚池裡去的。”
容凜話一起,宣王不干了,直接的開口:“皇兄,你這話問的不對,這不是誘供嗎?本王認為你為了避嫌,應該把此案交由本王來審理。”
容凜眸色陡的射出懾人的寒芒,掉頭對上宣王君冥。
君冥冷冷的和他對恃,一步不讓,這一次他定然要狠狠的收拾睿王,收拾梅妃以及夏老貨。
容凜忽爾一笑,悠然的開口:“既然宣王讓本王避嫌,本王就把這案子交給宣王審吧。”
其實他也不想審,因為一想到夏嬤嬤很可能是受自個母妃指使,栽髒陷害的臻兒,他就想讓人把那老貨拉下去砍了。
總之他沒有半點包庇夏老貨的意思,既然宣王要審就讓他審好了。
君冥倒是愣了一下,因為他沒想到七皇兄竟然這麼痛快的讓他審了。
不過他懶得去深想,掉首望向下面躺在地上的橙雪,冷沉的開口:“橙雪,你說,是夏嬤嬤打昏了小郡主,把小郡主推進魚池裡,還是她指使你做出來的這樣事情?”
宣王話落,下躺著的橙雪喘著氣,沒有回話,她身邊的睿王府的手下冷喝:“快回答,宣王爺問你話呢?”
橙雪掙扎著喘息著開口:“是夏嬤嬤打的小郡主,然後把小郡主推進魚池裡的,因為奴婢發現了這件事,所以她給了奴婢很多銀子,讓奴婢說是趙府的小姐所為。”
橙雪說到這兒,呼氣不均了,宣王君冥一看,這下面還有話要問呢,立刻命人:“進去把大夫叫出來,給這丫頭扎兩針,她眼下還不能死呢。”
“是。”
宣王府的手下動作俐落的進了毓秀郡主住的房間,很快帶了一個老大夫出來,那老大夫給橙雪檢查了一下後,起身回話:“王爺,這丫鬟元氣大傷,手骨腳骨皆碎裂了,要盡快救治,若不盡快救治,只怕她就要成為一個廢人了。”
此話一出,四周不少人倒抽氣,害怕不已。
宣王君冥揮了揮手:“她是個罪人,本就是帶罪之身,治什麼治,你先給她扎兩針,不讓她死了就行,本王還有話要問她呢。”
“是,王爺。”
老大夫歎口氣,這皇子貴胄的個個都把人命不當回事啊。
老大夫蹲下身,給橙雪扎了幾針後,橙雪的精神又好了一些,老大夫看不過去,又取了兩枚藥丸給橙雪服下,宣王倒也沒有阻止。
這裡橙雪的精神剛好一些,外面有掙扎之聲傳了進來:“你們干什麼,為什麼拿我,我做了什麼事,你們這樣對待我。”
弦夜和宣王的手下走了進來,後面跟著幾個人,其中兩人押著一個穿戴光鮮亮麗的婆子,正是夏嬤嬤。
夏嬤嬤先前被定國公主和宸妃的一出戲,整得一條命去了半條命,所以在藍嬤嬤安排的廂房裡休息,不想她睡得正好,便被這麼幾個人沖進來給押了過來,她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夏嬤嬤一進來,宣王就好像看到梅妃那個討人厭的女人一樣,厭惡至極的朝著身側的手下冷喝:“這老貨,到了這種地方,竟然還膽敢撒野,去,給我掌嘴十下。”
“是的,王爺。”
夏嬤嬤回首,正好看到宣王下命令,一時竟然呆愣住了,因為她做夢沒有想到,命人打她耳光的竟然是宣王殿下。
宣王殿下啊,娘娘的親兒子,他竟然命人打她。
夏嬤嬤完全的石化了,早被宣王府的下人上前給按住了,其中一人抬手,啪啪的抬手狠扇耳光,夏嬤嬤一下子被打醒了。
頭暈目眩,眼冒金星,腦袋嗡嗡作響,一會兒的功夫,臉頰便腫脹起來,疼痛異常,夏嬤嬤疼得尖叫起來:“宣王爺饒命,宣王爺饒過老身啊,老身究竟犯了什麼錯,宣王爺要這樣打老身。”
她的叫聲雖然淒慘,可是宣王府的手下並沒有停,王爺的命令,他們可不敢不執行,即便對方是梅妃娘娘的嬤嬤也是一樣的。
夏嬤嬤被扇了十耳光後,直接的支撐不住一頭往地上栽去,此時她的臉腫得可怕,紅通通的好像要破皮一般,周遭的夫人小姐更是嚇得膽顫心驚,今兒個的這一出,絕對會成為她們的惡夢,以後多少日子,她們都不會安寧了。
宣王爺瞪向夏嬤嬤,沉聲開口:“夏嬤嬤,你還是老實的交待了吧,是不是你打昏了毓秀郡主,然後把小郡主推入魚池的。”
宣王話一落,夏嬤嬤打了一個激靈,直接的搖頭:“沒有,老身沒有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宣王爺明查啊,老身沒有做這樣的事情。”
夏嬤嬤實在想不透,今兒個倒底怎麼了,先是皇上的人逼問她關於睿王身世的事情,現在竟然又有人誣諂她謀害小郡主,不,她沒有做。
可惜宣王卻如何給她分辯的機會,冷笑著怒瞪著她。
“好你個夏嬤嬤,橙雪都交待了,你竟然還死咬著,分明是找死,看來不用大刑你是不會交的。”
夏嬤嬤一聽到用大刑,早嚇得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她這麼大的歲數了,若是用大刑,只怕很快就沒氣了,夏嬤嬤大哭起來:“宣王爺,你明查啊,老奴真的沒有做過這件事,老奴也不知道這女人為什麼這樣干,老奴沒有這樣做。”
夏嬤嬤爭辯,忽地感受到腦子有些混亂,呼吸急促起來,周身的燥熱,然後意識有些模糊。
她忽地站起來,瘋了似的尖叫起來:“你們這些該死的東西,都該死,都該死,竟然這樣對待我,我是梅妃娘娘身邊的人,你們竟然膽敢對我動手,我要殺了你們。”
她說著瘋了似的沖出來,直撲向離得最近的睿王府的人,睿王府的手下趕緊的一避讓了開來,夏嬤嬤又瘋狂的沖向了圍觀的人群,這下子所有人都受到了驚嚇,尖叫連連的四處鼠逃起來,一時間,小院門前亂了套了。
宣王的臉黑得像鍋底一般,這個老賤人竟然膽敢在他的面前裝瘋賣傻的,她以為她裝瘋賣傻的就躲得過去嗎,那她真是做夢了。
宣王沉聲命令宣王府的手下:“把這老貨給本王拿下。”
“是,王爺。”
宣王府的手下身形一動就要去拿人,誰知道那夏嬤嬤似乎有感應似的,忽地朝著小院一側的一株大樹上狠狠的撞了過去,這一撞直撞個頭破血流,腦漿碎裂,直挺挺的倒在大樹邊,一口氣沒有了。
四周看到的夫人小姐直嚇得啊啊的尖叫連連,一下子昏迷過去幾個人。
各家的僕婦婆子全都圍了過去,一時間亂成了一團。
宣王君冥不理會別的人,只是冷冷的望著夏嬤嬤的屍身,冷狠的開口:“這老貨倒是個忠心護主的,她這分明是為了保護後面的人,所以自個撞死了。”
他說完掉首望向睿王,不緊不慢的說道:“看來事情只能這樣了。”
真是太可恨了,沒有把梅妃這個賤人扯出來,這老貨一死,梅妃大可以一口否認這件事,所以這件事到此結束了,不過能折損了梅妃的一條臂膀,這也是不錯的。
容凜則望向夏嬤嬤,一聲不吭,他覺得夏嬤嬤忽然的發瘋似乎有些古怪,明明正哀求著,怎麼忽地便發了瘋,夏嬤嬤似乎被人下了藥的。
不過現在夏嬤嬤已死,他就算想查,只怕一時還查不出來,是誰對夏嬤嬤動了手腳。
除了容凜外,容臻也是滿臉的疑惑,不過卻不動聲色,什麼都沒有說。
就在小院內亂成一團的時候,身後房裡的定國公主,宸妃等人走了出來,宣王趕緊的迎了過去,一臉關心的問定國公主:“姑姑,小郡主怎麼樣了?”
定國公主長松了一口氣:“總算有驚無險的度了過去,查得怎麼樣了?”
宣王飛快的回道:“姑姑,原來是梅妃娘娘身邊的夏嬤嬤傷的小郡主,然後她指使姑姑身邊的橙雪拾攛了京兆府同知的女兒凌程程做假證,先前那些指認趙家小姐的幾位小姐,其實並沒有親眼看到,都是凌程程做出來的事情。”
宣王說完,不等定國公主君莫言開口,便又說道:“可惜夏嬤嬤撞樹自盡了,所以這事只怕到此為止了。”
宣王有些遺憾的說道,君莫言和宸妃二人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兩個人點了一下頭,君莫言臉上滿是冷霜。
“這事我會進宮稟報給皇兄的,沒想到我一個小壽宴,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事來,還害得大家都受了驚嚇。”
君莫言說完望向下首的所有人:“各位夫人小姐,本宮在此給大家道聲歉,改日再宴請各位,今日便讓人先送了各位出府去。”
“是,公主。”
所有人松了一口氣,君莫言吩咐藍嬤嬤送了人出去,然後又命令下人把夏嬤嬤的屍體裝棺送進宮裡去給梅妃娘娘,這是她送給梅妃的一份大禮,呵呵,這還是她兒子給審的,不知道梅妃知道這件事會是什麼樣的神容。
君莫言冷笑著,小院內的人陸續的往外走,不遠處的容凜也緩緩的起身,他臉色本來就不好,再加上剛剛發生的事情,讓他的臉色更不好了,君莫言,宸妃看到這樣的他,都很心疼,可惜他的眸光不在別人的身上,只在容臻的身上,他看容臻望他,立刻誇張的往旁邊歪去,似乎不堪承受似的,容臻的心一瞬間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