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雪宮門前,秦小爺臉上攏上了栩栩如輝的神彩,瞳眸清亮堪比天上的寒星,灼灼逼人。
相較於秦小爺的高興激動,一側的容凜臉色卻十分的不好看,精致邪魅的面容上,攏上了暗潮,眸光深幽凌厲,陰沉沉的望著一側的秦灝,唇角緊抿,隱有冷嘲,難道以為他住進來,便心想事成不成,真是做夢。
容凜想著望向容臻,眸色說不出的幽怨,暗磁的聲音透著一股清冷。
“殿下,夜已深,殿下差不多該休息了。”
容臻抬頭望了望天,天色確實不早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也是一樣的,容臻笑望向秦灝。
“秦灝,你是今晚就住進來,還是明兒個搬進來?”
秦小爺一聽,那個心喜激動,巴不得立刻住進來,怎麼會明兒個住進來,那他不是把好機會讓給容凜了嗎?秦小爺立刻精神抖擻的說道:“今天便住進來吧,明兒一早本世子還要教殿下武功呢。”
容臻點了一下頭,想了一下,吩咐身側的大太監鄭同:“鄭同,把秦王世子安排在隱月殿。”
隱月殿離得容臻的棲雪宮同樣不遠,而且它剛好便在容凜所住的棲霞閣旁邊,讓秦小爺住在容凜的旁邊,這家伙定然會盯住容凜的。
秦小爺此刻周身愉悅,說不出的興奮,相較於他的興奮,榮親王爺卻是火大不已,臉色黑沉沉的,好像暴風雨前夕的天空,隨時便要狂飆起來。
他一甩袍袖,臉色陰沉的轉身便走,看也不看容臻和秦灝,想也知道,他若是再留下,容臻能分分鍾把人氣死。
哼,他就不信搞不定這麼一個人。
榮親王爺領著手下離開了,身後響起秦灝激動的聲音:“殿下,你早點睡,明兒一早本世子起來教你習武,對了,今晚本世子不睡,定要替殿下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如何盡快教殿下練成武功。”
秦灝的話倒是讓容臻十分的有興趣,面對秦灝時,臉色不由自主的好看得多。
“嗯,那就有勞秦王世子了。”
容臻客套,秦灝聽著這稱呼有些刺耳,飛快的開口:“殿下不如喚我的名字為好,我們之間犯不著這樣客套。”
容臻倒也不和他扭捏:“好,秦灝,那你早點休息。”
前面容凜聽著後面容臻親熱的喚秦灝名字,想到他現在還很少喚他容凜呢,心裡的火氣越發的翻騰得厲害,修長的手指一握,一抹戾氣染於瞳底,手指上的力道甚是嚇人,若那是秦灝的脖子,他不介意一掌捏斷這混蛋的脖子。
容臻和秦灝二人根本沒人理會榮親王爺現在的心情,兩個人只顧著自在的說著話。
容臻和秦灝打了招呼後,便自轉身進了棲雪宮。
秦灝站在門前,目送著殿下走進棲雪宮,殿下那鍾離雋秀的背影,實在是讓人留戀,身披一襲紫色華袍,徐徐行走間,三千風華染於一身。
秦灝光是看著,便覺得心裡暖暖的,唇角的笑如水一般的瀉出來,怎麼也止不住。
鄭同飛快的走過來恭敬的開口:“秦王世子,奴才領你去隱月殿休息。”
“好,”秦小爺灑脫俐落的應聲,跟著鄭同一路往隱月殿而去,路上他努力的想著,該如何盡快幫殿下練好武功,看來他需要一些輔助的珍稀藥物來幫助殿下提練極限,這樣才可以加快練功的步伐。
秦灝正想得入神,忽地聽到一聲幽幽如鬼魅的魅魎之音。
“秦灝。”
秦灝飛快的抬頭,看到棲霞閣的大門前,懶散歪靠著一人,藍袍加身,形如鬼魅,攏在暗影之中,仿若一縷幽靈,全無半點氣息,怪不得他沒有發現,秦灝臉色難看的瞪向容凜。
“你大晚上的搞什麼幽幽怨怨的,這是扮鬼嗎?”
容凜動了一下身子,懶散的舒展了一下手臂,走了出來,幽暗的燈光之下,只見他黑如點漆的瞳眸之中,是灼亮的光華,勾唇瀲灩輕笑。
“秦灝,你以為你住進太子府來,便能和本王爭上一爭嗎?”
“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等著瞧吧,說不定太子殿下就喜歡咱這種陽光美少男的形像,至於你,充其量就是沒有氣息的千年妖精,你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秦灝越想越覺得自己所想的不錯,他這樣青春無敵,明朗陽光的美少男,太子捨他其誰啊。
至於容凜,美則美矣,可惜太陰沉,高深莫測了,殿下未必喜歡他,端從今晚殿下的態度看,便看出殿下對他可沒有半點上心的地方。
秦灝想到這個,臉上喜笑顏開,本就剛毅陽光的神容,越發的璀璨奪目。
他朝著容凜擺了擺手,灑脫的一路越過棲霞閣,他才不會因為容凜說了這麼兩句,便打退堂鼓,那就不是他了。
身後的容凜周身攏著嗜血陰沉的氣息,眸光寒氣四溢,唇角是一抹凌厲的殺氣,若是殿下最後不選他,選了秦灝,他可不保證不掐死那家伙,所以秦灝,你就癡心枉想吧。
容凜轉身,優雅的一路逶迤進了醉霞閣。
棲雪宮的大殿內,鄭同飛快的稟報容臻。
“殿下,奴才已經安排秦王世子住在了隱月殿裡。”
容臻點了一下頭,有秦灝在,容凜可就沒那麼多的時間盯著她了,這於她來說是好事。
“殿下,奴才為什麼覺得這事有些古怪呢?皇上讓榮親王爺任殿下的太傅,怎麼又讓秦王世子任殿下的武師呢,他這是想干什麼?”
鄭同滿臉的困惑不解,殿內沒有外人,只有他和殿下,所以他才敢放心的說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容臻唇角勾出血腥冷諷的笑:“那老家伙,還不是想讓人發現我是女兒身的事情,有了一個容凜不放心,還多了一個秦灝,他大概想著,有這麼兩個人住在太子府裡,就不相信一個都發現不了本宮女兒身的事情,如若他們發現本宮女兒身事情,從而暴露出來,那麼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治本宮和蔣家一個重罪了。”
容臻話落,鄭同歎氣,心疼容臻。
“皇上的心為什麼這樣狠呢,殿下是他的女兒啊。”
“自古帝王皆薄幸,你以為皇上心中會有多少感情在嗎?何況他和母後,以及蔣家的關系惡劣,就更不喜歡本宮這麼一個人了。”
“那殿下要小心了。”
鄭同開口,容臻點頭,正想叮嚀鄭同派人盯著秦灝和容凜兩個人,不想暗處的少卿飛快的開口:“殿下,有人過來了,乃是蔣國公府的蔣世子。”
容臻嗯了一聲,下命令:“你讓他進來吧,另外,你給本宮連夜在棲雪宮外布一座陣法,現在這兩貨在本宮的府裡,若是讓他們隨便進出的話,本宮還有半點*嗎?”
暗處的容少卿應聲,同時心中無比的震憾著,他也是剛剛才知道一件事的,殿下竟然是女的,大歷的東宮太子竟然是一個女兒身。
少卿驚奇無比,不過不管殿下是什麼樣的人,他都是殿下的隱衛,他們的命和殿下連在一起的。
少卿領命去布置大陣。
暗處的蔣雲鶴避過太子府的防守,一路小心的從外面進了棲雪宮。
容臻正坐在殿內等他,看他來了,起身下來迎他,然後兩個人挑了大殿旁邊的位置坐下。
“表哥怎麼進來了?”
“我聽說皇上下旨讓榮親王成了殿下的太傅。”
蔣雲鶴想到這個,心中又是憂心,又是煎熬,憂心的是殿下的身份若是被發現怎麼辦?煎熬的是那榮親王爺似乎對殿下有些特別,他不會喜歡上殿下吧,殿下會不會喜歡上他。
蔣雲鶴想到這個,連覺都睡不著了,所以才會連夜進了東宮太子府的,就想看看這邊是什麼情況,否則這一夜他就別想睡了。
容臻不知道蔣雲鶴心中所想的,點了點頭:“是的,除了容凜成了本宮的太傅外,秦灝也成了本宮的武師,負責教導本宮武功。”
容臻話落,蔣雲鶴的眉蹙了起來,眸光幽暗,他倒是沒想到秦灝竟然也成了殿下的武師,這一個個的究竟想搞什麼鬼?蔣雲鶴沒好氣的想著,不過想到秦灝和容凜二人同時教導殿下,心裡倒是放下一些心來,因為秦灝和容凜二人不對付,兩個人湊在一起只怕有得斗。
只是殿下的身份,蔣雲鶴擔心的望著容臻。
“殿下,你要小心些了,這兩個人都是很厲害的角色,別看他們表現得一副無害的樣子,其實個個不是善茬子,殿下切不可大意。”
容臻點頭,想到這兩貨現在便住在太子府,心情十分的不暢快,臉色自然也不好看,
蔣雲鶴立刻關心的問道:“殿下怎麼了?”
“這兩個人現在便住在太子府呢。”
“誰?”蔣雲鶴立刻劍眉倒豎了起來,周身的毛孔都升起了防備,盯著容臻。
容臻指了指外面,無語的說道:“我說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眼下便住在太子府裡。”
“殿下,你怎麼同意讓他們住進太子府了,這樣近距離的接觸,若是他們發現殿下的身份可怎麼辦?”
蔣雲鶴一想到這個可能,便心急焦慮,雖然他是擔心容臻身份洩露,會為她和蔣家帶來麻煩,可另一方面,他卻不願意有人發現殿下是女子的。
若是讓人發現殿下是女子,喜歡上殿下怎麼辦?
蔣雲鶴心頭又惱又愁,俊逸的容顏之上布滿了黑線。
容臻伸出手拍拍他的肩:“你別擔心,我會小心的,不會讓他們發現我的身份的。”
蔣雲鶴卻如何放得開心胸,望著容臻飛快的說道:“要不,我也搬進東宮太子府來,我可以幫助殿下盯住那兩個家伙,若發現他們有什麼不正常的,我們也好盡早想辦法。”
容臻一聽,有些頭疼,本來就住進來兩貨了,若是再加上表哥,這叫什麼事,而且表哥還知道她是個女人。
那兩個人雖然可恨,可倒底不知道她是女兒身。
容臻立刻搖頭:“表哥還是別搬進來了,本來他們兩個搬進來就夠亂的了,若是表哥再搬進來,豈不是更亂了。”
容臻話落,蔣雲鶴臉上布上了打擊,似乎被傷害了一般。
“殿下這是嫌表哥沒本事,幫不了殿下嗎?”
容臻一看倒不忍心了,她沒有那個意思,其實蔣雲鶴的本事也擺在哪呢,絕對不是浪得虛名的人物。
“我只是想著你若是進來,可就更被捆綁得死死的了,到時候蔣家全無退路了。”
若是她的事情真的洩露出去,蔣家真是一點退路都沒有了。
蔣雲鶴卻不以為意的挑了劍眉:“殿下以為我們還有退路嗎,老皇帝都已經下了聖旨把青嵐指婚給殿下了,這是全不給蔣家活路嗎。”
容臻還想說什麼,蔣雲鶴已認真的望著容臻:“殿下,我堅持,你一個人住在東宮太子府裡,我不放心。”
容臻看他神容嚴肅認真,瞳眸之中布著堅持,最後只得同意了。
“好,那你就搬進來吧,你搬進來記得盯著那兩家伙一些。”
“嗯,”一聽到容臻同意讓他搬進來,蔣雲鶴的臉色立馬春風般和煦,明朗的笑意染於唇齒間,整個人顯得十分的俊逸溫潤。
“殿下,放心吧,我會與你共同進退的。”
容臻點頭,這種時候聽到這樣的話,實在是暖人心菲,她身邊最放心的也就是蔣雲鶴,少卿等人,至於容凜和秦灝,並不能讓她全然的放心。
“接下來我們要小心了,既要防止中了別人的招,又要開始動手了。”
容臻說著眸光折射出冷芒,唇角是陰暗冰冷的笑:“今兒個老皇帝之所以讓容凜和秦灝二人教導本宮,其實他是存了兩個目的,一個是讓兩個家伙發現本宮的女子身份,另外一個,他這是讓三皇子容玄一派的人看清楚,本宮現在身邊的勢力越來越大,榮親王府,秦王府都上了本宮這條船,你說三皇子容玄還坐得住嗎?”
蔣雲鶴臉色冰冷,陰森森的冷聲:“卑鄙無恥的東西。”
容臻正想說話,忽地一道綿長悠遠的聲音從殿外穿透而來:“殿下,夜深了,殿下該休息了。”
容臻一聽,眼睛暗了,臉色十分的難看,不是容凜又是誰,沒想到他竟然沒睡,還記得提醒他,這說明他是知道蔣雲鶴進她的棲雪宮的,有這男人在還真是不方便。
容臻朝著殿外喚人:“鄭同。”
鄭同飛快的從殿外奔了進來:“殿下。”
“安排蔣世子在太子府住下來,把他安排到憐星閣。”
憐星閣便在醉霞閣和隱月殿的對面不遠,表哥住在這兩個人對面的地方,正好隨時的注意他們的動靜。
殿內,大太監鄭同已經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了,這一個個的都往太子府蹦噠做什麼。
不但蹦噠還都住進太子府了。
不過對於蔣雲鶴住進東宮太子府,鄭同還是歡迎的,誰讓蔣世子和他們是一體的呢,有他在,殿下也多一個幫襯的人。
鄭同恭敬的請了蔣雲鶴往殿外走去,身後容臻想起鋪子的事情,張嘴問蔣雲鶴。
“表哥,鋪子的事情准備得怎麼樣了?”
“殿下放心吧,鋪子人選各樣都准備好了,現在正在制香膚膏,等第一批貨出來,我們便立馬開張。”
容臻點頭,揮了揮手,蔣雲鶴跟著鄭同走了出去,容臻起身打了一個哈欠,轉身自進寢宮去了,這一天天的真是累啊,她還是早點死遁的好,等到真正的脫了太子這身皮,她就輕松了,到時候誰也不會有事了。
月明星稀,萬物俱寂。
左相府的議事廳裡,此時燈火明亮。
議事廳裡坐了不少的人,有三皇子容玄,駙馬秋明成,左相,兵部尚書等朝中的重臣,不過現如今的這些人與從前可沒辦法比,從前這朝堂上可是有一半人支持三皇子容玄的。
可是現在呢,因著太子的連番變化,再加上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等的動靜,朝中的不少朝臣竟然避而不參加他們的這種議事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那些人的心起了動搖之心,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議事廳裡,三皇子容玄,臉色有些陰沉,端坐在上首的位置上,一只手輕輕的敲著面前的案幾,好半天沒有說話,不過周身源源不斷的寒冷氣息,說明三皇子的心中十分的不高興。
這換了誰能高興得了,本來以為萬無一失的穩坐東宮太子之位的,現如今風向立馬變了,而他們這些人籌謀了近十年,現在若是收手根本就是前功盡棄,最主要的是太子不會放過他們這些人的,所以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
不過對於那些退避的人,三皇子一派的人十分的氣憤。
兵部尚書乃是三皇子的岳丈,此時臉色難看的發火:“這一個個混帳東西,竟然真的不來了,他們這是不打算和我們一起了嗎?他們以為我們不會贏嗎?”
左相擺了擺手,望向兵部尚書:“大人稍安勿燥,見風轉舵本來就是小人的行徑,大人何必生氣呢,我們現在還是好好的計劃計劃,如何走接下來的路子,現在榮親王爺和秦王世了都和太子一起了,我們不能再耽擱了,若是耽擱,只怕我們真的前功盡棄了。”
駙馬秋明成緩緩開口:“其實大家也不要太擔心,太子眼下還沒有及冠,所以沒有插手朝堂上的事情,手中並沒無多大的實權,而榮親王爺雖然有能力,手中有三千親衛,但是皇上對他們榮親王府可不是不防,榮親王爺在朝堂上也沒有多大的實權,至於秦王府,秦王世子雖然和太子交好,但是真正有決定權的是秦王爺,你們看秦王爺可沒有表明和太子站在一起,所以秦王府現在只是個中立派。”
駙馬秋明成分析了目前的狀況,議事廳裡人人點頭。
左相緩緩開口:“現在與我們來說,還沒有十分不利,但是太子明年就及冠了,等他及冠,他可就名正言順的插手朝中的事情了,到時候再握了實權,那我們想動他都不行,所以現在我們不能再隱而不動了,大家一定要想辦法毀掉太子殿下的聲譽,讓皇上想不廢他都不行。”
左相話一落,議事廳裡一片附和之聲,有人飛快的開口:“最近下官得到一個消息,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
三皇子容玄以及左相等人望向說話的人,那人先是猥瑣的一笑,然後擠眉弄眼的說道:“下官聽聞,太子殿下其實是龍陽斷袖君,他和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的關系似乎不大正常。”
這人話一落,議事廳裡,不少人議論起來,駙馬秋明成率先出聲:“這事我也聽說了,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若是這樣,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追著太子了,原來太子只不過是一個以色侍人的角色。”
秋明成滿臉的譏諷,十分不屑這樣的行徑。
別人說得熱鬧,左相蘇錦文卻滿臉沉思,一張老臉青白交錯,他想到了自個的兒子,兒子似乎對太子的事情也比較上心,一再的強調讓他不要隨便行動,說太子怎麼怎麼厲害,他不會也喜歡上了太子吧。
蘇相想到這種可能,都快吐血了,他蘇府可就這麼一個嫡子,怎麼能讓兒子被太子那妖孽蠱惑了呢,不行,他趕明兒個一定要替自個的兒子張羅一門親事。
蘇相正在心中盤算著,身側的駙馬秋明成,看到蘇錦文的臉色不太好看,關心的問道:“蘇相,怎麼了?”
蘇錦文一驚,醒過神來,搖了搖頭,坐在上首位置的三皇子容玄,卻微微的瞇了瞇眼,瞳眸之中一抹銳利的寒芒。
最近這位舅舅似乎很消極,這是怎麼了?不過這時候他想回頭,恐怕也不可能了。
容玄望著蘇錦文:“舅舅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蘇錦文搖頭,抬首望向三皇子容玄,發現這位爺眸色深沉凌厲,隱有煞氣,蘇錦文心驚,他可不能讓三皇子容玄知道,兒子一直在阻撓他的行動,若是讓三皇子容玄發現這件事,肯定會派人殺了他的兒子,他蘇錦文可就這麼一個嫡子,他可不希望兒子被殺。
蘇錦文思索著,飛快的開口:“太子斷袖這事需要查證,若是查出太子確實是斷袖龍陽君,我們就把這件事給他做大,相信這樣的事情洩露出去,朝臣和百姓都不會同意讓太子登位的,堂堂太子竟然是斷袖,實在是匪夷所思。”
蘇相話落,議事廳裡的人紛紛的點頭:“嗯,還是先查清楚太子殿下究竟是不是斷袖之君。”
駙馬秋明成笑著開口:“這事還不簡單,就讓下官來試一試,保管一試便知。”
秋明成雖然是駙馬,可惜卻只是一個閒散之職,他之所以盡心盡力的幫助三皇子容玄,便是因為三皇子容玄許諾他,日後等他登上太子之位,定然給秋明成一個重要的位置,所以兩個人達成了協議,一拍即合的勾搭到一起去了。
議事廳裡的人望著秋明成,秋明成容顏俊俏,此時眉眼含笑,天生一段風流之相,議事廳不少人腦補,難道駙馬爺打算親身上場一試真假。
秋明成則高深莫測的說道:“各位明日等著我的消息吧。”
眾人紛紛點頭,接著討論接下來的事情:“若是查清楚太子確實是龍陽斷袖君,那麼我們便在這事上好好的做做文章,先把這件事做大,鬧大,然後開始實施第二套方案,就不相信不能把這家伙搞下台來。”
“若是這些辦法用盡了,都沒有用,我們還有最後一招呢。”
那人說著抬手狠厲的一揚手,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三皇子容玄立刻瞪了那人一眼,冷喝:“這最後一招殺手鑭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能用,若是被人發現破綻,別說登上太子之位了,根本就是便宜了他人。”
別以為他不知道,他的五弟一直按兵不動,看著他和太子兩個人斗,然後坐享漁翁之利,若是他在太子這件事上露出破綻,最後便宜的可就是這個五弟了。
所以他一定要小心,既要對付太子,還要防後面的虎狼。
容玄話落,左相和兵部尚書點頭:“沒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們絕不能動最後一招殺招。”
眾人又說了一會子話,便悄無聲息的散了。
待到眾人從左相府的地道出去後,蘇子然從門外一路走了進來,臉上滿是擔憂,望著自個的父親。
“父親,你一定要走上這條不歸路嗎?你要知道,如若一步錯,蘇家將萬劫不復。”
蘇錦文歎口氣,望著自個的兒子:“兒子,你想得太簡單了,你以為為父現在還退得出來嗎?現在我們已經被綁在三皇子這條船上了,若是現在收手,不用別人出手,三皇子也會派人殺了我們的,你別以為你這個表哥,真的溫和無害,身為皇室有野心的皇子,哪一個是簡單的。”
蘇子然聽了蘇錦文的話,不由得眸子暗了下來。
蘇錦文想到先前駙馬秋明成所說的話,太子是龍陽斷袖君,自個的兒子不會對太子有意思吧。
“兒子,父親問你一件事,太子是不是龍陽君?你不會對太子?”
蘇錦文盯著自個的兒子,一方面是擔心,一方面想從兒子的嘴裡打探出一些消息來。
可惜蘇子然從來沒聽說過太子有這方面的癖好,所以忍不住瞪了自個父親一眼。
“父親,你胡思亂想什麼,太子怎麼可能有此癖好,你們真是瘋了。”
他說完一甩手轉身走了出去,理也不理身後的蘇錦文,蘇錦文在後面叫:“那你呢,你是不是這方面有問題啊,要不然為什麼一直不娶媳婦,你不要叫父親我擔心,我蘇家可還指望你傳宗接代呢,你別給我搞這一套。”
蘇子然嘴角抽了抽,一路走出去,抬首望著夜色,他是斷袖嗎?他不知道,對太子他是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的,不過那又怎麼樣,他和太子根本就不可能,連最起碼的朋友都沒辦法做,因為他們蘇家和太子是死敵。
蘇子然苦笑著抬腳離開,不再多想。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太子府便熱鬧了起來,早起的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二人搶著要進棲雪宮教導容臻學業和武功,不想卻被攔在了外面,因為棲雪宮外面有大陣攔截著,沒有容臻的命令,任何人進不了棲雪宮。
容凜和秦灝二人臉色一下子不好了,二話不說,抬手對著大陣襲擊了過來,轟轟的爆破聲不斷,雖然一時間沒有破了外面的大陣,可是這響聲卻驚動了棲雪宮裡的所有人,容臻本來睡得正香,昨兒個晚上熬得有點晚了,所以她此時睡得正香,不想被外面的轟炸聲給驚醒了,不由得臉色難看的翻身坐起來。
鄭同從外面飛奔而進,臉色同樣的不好看:“殿下。”
“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跟爆炸似的。”
容臻沒好氣的開口,鄭同小心的說道:“回殿下的話,是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在破陣。”
鄭同的話一落,轟隆隆的巨響,棲雪宮的宮殿都晃了兩晃,差點沒有轟蹋了。
容臻心中那個氣啊,臉色黑沉沉的,她就知道有這兩貨在太子府裡,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事,本來她是想用這大陣攔住他們的,現在看來,根本沒法攔,若是她一直攔,這兩個每天這樣轟炸一番,她還要不要活了。
容臻氣得罵人:“這兩個賤人,真是氣死人了。”
她剛說完,外面轟的一聲響,宮殿再次的晃了一晃,容臻忍不住呻一吟,伸手扯了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
殿門外,元寶一路小步的進來稟報:“殿下,不好了,外面的院牆被炸蹋了,若是再這樣,恐怕半邊院子都毀了。”
容臻整張臉都黑了,用力的一扯頭上的薄被,朝著暗處的少卿命令:“去,把大陣撤了。”
“是。”少卿應聲領命,自去撤大陣。
這裡,容臻氣狠狠的穿衣服,她倒要看看這兩人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進太子府來是為了胡鬧,給她乘早滾出太子府去。
外面大陣一撤,容凜和秦灝二人一起走了進來,兩個人一邊走一邊攻擊。
“容凜,這早上該是我教殿下武功的時候,你來干什麼?”
“本王乃是殿下的太傅,這時間該是本王安排的,你一個小小的武師,便妄想隨便霸占殿下的時間,本王同意了嗎?”
秦灝怒火萬丈的冷瞪著容凜:“難道練武不選早上,還選下午,你這是什麼歪理論啊。”
“歪理不歪理本王不知道,本王只知道,本王身為太子的太傅,必須為太子負責,皇上可只給了本王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三個月不能把太子教導得更上一個台階,本王這太傅可就要做到頭了,所以為了當好這太傅,本王自然要盡心盡力。”
容凜說完望向秦灝,陰驁的開口:“事實上殿下的武功可以不用秦世子教導,本王也可以教導。”
容凜說完,秦灝直接給他一個白眼,陰森森的咧開一嘴的白牙。
他想得美,他費了多大的勁才說通了老皇帝給他下了這麼一道聖旨,現在他竟然還想占了去,不要臉的容凜。
“榮親王爺,現在是大白天了,求你不要做白日夢了。”
兩個人一路吵著往棲雪宮的正殿走來。
早晨微明的清輝之中,一人身著天青色的錦繡華袍,玉帶加身,那色澤通透的腰帶,勾勒得她的腰身修長如竹,背手而立,氣勢清卓非凡,周身的尊貴優雅,與生俱來的一種華貴。
不過此時她幽深的瞳眸中折射出清冷的光芒來,陰森森的瞪著不遠處走過來的兩個人,兩個人依舊在爭執,怎麼安排教導她。
容臻實在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冷喝出聲:“住口。”
這一聲冷喝,總算很好的止住了走過來的兩個家伙。
容凜和秦灝二人掉轉頭時,臉上已是明媚燦爛的笑意,眉眼溫融,那幽深的瞳眸之中是一剎那的驚艷,殿下真是讓人越看越心喜,越看越想看了。
可惜他們陽光燦爛,容臻的心情卻十分的糟糕,任誰一大早便被人轟醒了,也不會有好脾氣的。
她陰沉著臉望著容凜和秦灝二人。
“本宮想請問兩位,這天都沒亮你們搞什麼名堂?”
容凜魅惑的挑眉開口:“殿下,今日開始我們要開始上課了,本王過來是教導殿下學業的。”
容臻嘴角扯了扯,她從沒聽說一大早便起來授課的。
“太傅大人可真是勤備,本宮可從來沒聽說過天不亮就開始授課的,你確定你不是故意的。”
容凜深幽的瞳眸一片暗潮,眸光落到身側的秦灝身上時,周身籠罩著嗜血的煞氣,藍色袍袖之下的手緊握成拳,真想一拳狠狠的打黑秦灝的眼睛。
秦灝冷冷的回瞪向容凜,明明是看他天不亮過來教導殿下武功,這貨便趕著過來鬧事的。
他教的是武功,練武向來起得早,這容凜又不是不知道,他這樣干,分明是想借機把他攆出太子府,如果他這樣想就錯了,他才不會被他攆出去呢。
秦灝陰測測的瞪了容凜一眼,飛快的望向容臻笑道:“殿下,是本世子先過來的,因為本世子教導的是武功,練武素來講究起得早,好練習吐納氣息,所以本世子早早起來,准備教殿下武功的,可是沒想到榮親王爺看到了,他立刻便跟著本世子過來,還說要授課,要本世子說,他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搗亂的。”
容臻微瞇著眼睛,望了望容凜又望了望秦灝,一點好臉色都沒有。
“你們兩個過來就過來,竟然還企圖炸毀棲雪宮是什麼意思?”
容臻抬眸看到不遠處的高牆蹋了一半,還有靠牆的半邊院子,全都被掌力給轟得七零八落的。
看到這個。容臻的臉色黑了,狠瞪著容凜和秦灝兩個人。
這一回容凜和秦灝二人難得的沒有彼此攻擊,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看到殿下的院子外面設有大局,便想試試這大陣的威力,沒想到這大陣如此強大,我們竟然破不了,不但破不了,還毀壞了殿下的院子。”
容凜說完,邪魅的勾出溫潤的笑意:“殿下放心,本王負責維修,保證讓棲雪宮恢復如常。”
秦灝緊接著開口:“殿下,我負責侍弄花草,鐵定要把花草恢復如初,所以殿下不要生氣了。”
容臻抬眸睨向這兩家伙,看上去一副我知錯了,以後絕不再犯的樣子,事實上她心知肚明,這兩貨絕對是故意的,若是她再設大陣,他們照樣這樣鼓搗,最後吃虧的還是她。
“容凜,秦灝,你們兩個若是再這樣胡搞,就給我滾出東宮太子府去,什麼太傅,武師,本宮統統不要了,相信本宮若是堅持,父皇不會不給本宮這個顏面。”
容臻氣狠狠的一路進了棲雪宮的大殿,身後的容凜秦灝二人的臉色立刻暗了,瞳眸深幽下去,他們知道,若是容臻真的進宮,說不定皇上真能收回成命。
那他們豈不是沒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不行,不行,好不容易得來的這樣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棄的。
兩個人想著,臉上瞬間堆滿了明艷璀璨的笑容。
容凜暗磁魅惑的聲音響起:“殿下若是不習慣這麼早起床,那我們可以把時間稍微往後調整一點。”
“是的,一切以殿下的意願為准,我們主要配合殿下的時間。”
秦灝哈哈輕笑,爽朗陽光,看到容臻望過來,他又補了一句:“不過練武還是乘早啊。”
容凜冷瞪他一眼,正想刺這貨兩句。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聽到殿門外響起腳步聲,一道清竹般俊逸的身影從殿外徐徐的走進來,晨曦的光輝裡,男子眉目溫潤,唇齒淺笑氤氳,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他著一襲青衫,清貴優雅的端著一個銀色的托盤從殿外一步一步的走進來,每一步都不燥不急,拿捏得當,那華貴端莊的儀容,仿佛他是足踏蓮花的世外仙誅。
容凜和秦灝二人看著這樣俊逸飄然的家伙,忽地沒來由的感受到了危機感,這次不同於他們彼此間的惱火,而是實實在在在的危機感,似乎自己看中在意的人,要被眼面前這人搶去一般。
容凜和秦灝二人瞳眸滿是冷嗜,周身不由自主的攏上了煞氣,齊齊的瞪著那端著托盤走過來的蔣雲鶴。
蔣雲鶴眉眼溫潤,並不看容凜和秦灝二人,手端著托盤,一路走到容臻的身前,把托盤小心的擺下來,然後伸手端起托盤中的五梅花瓷小碗,碗中盛著銀耳蓮子湯。
“殿下,這是我熬的銀耳蓮子湯,降火的,喝了消消火。”
容臻抬眸望向蔣雲鶴,看到蔣雲鶴她郁結的心情總算舒緩了一些,笑望向蔣雲鶴:“表哥還會熬湯?”
那她倒真要好好的嘗嘗了。
蔣雲鶴輕笑:“是的,我對熬這些東西有些心得,殿下若是不嫌棄,沒事的時候,我可以熬些甜湯給殿下補補身子。”
“好啊,這個不錯。”
容臻淺笑氤氤,神容和先前的冰冷陰驁相比,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身後的大殿上,容凜和秦灝二人俊魅陽光的臉全黑了,兩個人只覺得心中吃味不已,為什麼,這差別待遇是不是太大了。
不就是一碗甜湯嗎?他們也會煮。
哼,誰不會煮啊,回頭他們也去煮。
兩個人狠狠的想著,抬眸望向蔣雲鶴,那眼神要多凶殘就有多凶殘,恨不得分分鍾的搞死這個男人。
他們兩個爭得你死我活的,現在倒是便宜了這貨,看殿下對他的溫聲笑語,分明是對他不一樣的。
容凜和秦灝二人越想越阻心,真想把這男人打飛出去。
秦灝忍不住冷哼:“這貨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昨夜偷偷進來的,”容凜冷喝,早知道昨夜他就把這人打出去了,何苦現在來招人恨。
“真是討厭的家伙,”秦灝越看蔣雲鶴那高端大氣的樣子越生氣,他以為他是誰,正宮娘娘嗎,看他那派頭,倒真當自己是殿下的正宮娘娘了。
“是啊,太礙眼了。”
容凜的周身攏著陰霾冷嗜,眼看著容臻伸手端了一旁的甜湯來喝,他再控制不住心中騰騰的怒火,身子噌的一聲站起來,大踏步的走過去,手一伸便去端容臻手裡的甜湯。
“殿下,太傅我渴了,這碗湯還是讓太傅來解解口,相信殿下不會介意。”
不過容凜的手並沒有碰到那碗甜湯,蔣雲鶴已伸手攔住了他的手,容凜一看蔣雲鶴來攔,手下力道陡增,蔣雲鶴的臉色一下子暗了,同樣的一運力,兩個人便在容臻的面前斗起內力來。
容臻雖然不懂武功,但一眼看出這兩人斗起了內力,臉色不由得沉了,冷瞪向容凜。
“容凜,你一一。”
容凜一聽容臻的稱呼,知道這家伙要發火,早收手退了回來,蔣雲鶴則輕甩了甩手,淡笑而語:“榮親王爺何必心急呢,本世子可是給榮親王和秦王世子准備了甜湯的,這頭碗是殿下的,後面的自然是你們的了。”
他說完朝著殿外輕喝:“端進來吧。”
太子府的兩個宮女手端托盤走了進來,一路奉送到容凜和秦灝二人面前,不過他們兩人碗裡的甜湯根本就不是銀耳蓮子湯,是花生枸杞湯。
秦灝臉色不善的冷喝:“為什麼殿下是銀耳蓮子湯,我們卻是花生枸杞湯。”
“秦世子這就不知道了吧,你們一大早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自然要補元氣,這枸杞可是補身的,至於殿下,一早上受了不少氣,自然是要退火的。”
蔣雲鶴話落,秦灝和容凜二人差點沒被他氣死,這貨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提醒殿下他們惹他生氣的事情的,看來這家伙心思不單純啊,一想到蔣雲鶴心懷不軌,偏偏還是容臻的表哥,而且還會煮殿下愛喝的甜湯。
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覺得人生太可怕了,他們還沒有近月呢,這月眼看著要被別人奪去了,他們怎麼這麼倒霉啊,兩個人心中糾結,一向風霽月色的面容,此時攏上了落寞死寂,不過很快,兩道凶殘如狼的光芒射向了蔣雲鶴,這家伙不是能嗎,他們先弄死他。
這兩人凶光一現,容臻便發現了,飛快的抬首望向了容凜和秦灝兩個人,腦海中想起前一晚所發生的事情。
容凜半夜進她的寢宮,爬她的床。
秦灝身披紅衣,頭戴金冠,這兩個人好像都說過要做她的男寵。
容臻一想到這個,臉色陡的古怪起來,飛快的望向下面的兩個家伙,忍不住開口。
“容凜,秦灝,你們兩個人不會喜歡本宮吧?”
此言一出,大殿死寂,叭叭,兩道聲響響響起,榮親王爺和秦王世子手裡的碗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