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旁的事嗎?”桓白瑜淡淡道,“皇上要沒旁的事,臣就走了。”
永安帝氣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走走走,給朕走!”
桓白瑜頭也沒回的直接走了。
氣得永安帝在書房裡緩了半天。
秦雲試探道:“陛下,那這些……”
他還捧著那箱子。
永安帝還在氣頭上:“……丟了算了!”
秦雲只能苦笑。
這哪能真丟了啊。
秦雲沒了辦法,隻好又抱著箱子退了出去。
這位皇宮內說一不二的大總管跑得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前頭的人:“王爺……王爺等等。”
秦雲在不違背永安帝旨意的情況下,幫了桓白瑜不少忙,桓白瑜也願意給秦雲這個面子,他停下了腳步。
結果秦雲匆匆的向桓白瑜鞠躬行了個禮,把手上的箱子往一旁的蘇一塵懷裡一塞,掉頭撒腿就跑。
蘇一塵被塞了個箱子愣住了。
他又不好在宮裡讓秦雲丟了顏面,再追上人給人塞回去。
蘇一塵為難道:“殿下,這……”
桓白瑜皺了皺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色冷淡下來:“算了,放到私庫裡,回頭給王妃當私房錢。”
蘇一塵應了一聲。
桓白瑜頭也沒回,直接往鸞鳳宮去了。
鸞鳳宮裡,白太后正倚在座椅裡,看著下面的宮女捧著一堆布匹在那展示花色。
“不好,這個太素了。”白太后皺眉。
“這個又太豔。”白太后依舊嫌棄。
看了好幾匹,白太后都不大喜歡,吐出一口氣來,有些發怒:“宮裡頭這都是些什麽審美!”
她身邊的蓬嬤嬤卻忍不住直笑:“娘娘,老奴看著好些都挺好看的,是您要求太高了。”
在宮裡,也就一直從白太后入宮就跟著她的蓬嬤嬤敢這麽說話了。
白太后也有點不太自在,她喃喃道:“到時候瑜兒婚後頭一日,哀家總不能穿得太隨便吧……”
正說著,外頭宮人來通傳,說是豐親王來了。
蓬嬤嬤臉上一喜:“娘娘,殿下來了。剛提起殿下,殿下就來了……可見是母子連心。”
白太后眼裡也帶上了一抹笑意,稍縱即逝。
很快她板著臉,揮了揮手,讓那些捧著布料的宮女都退了下去:“……改日再看。”
白太后又囑咐宮女上了清茶。
桓白瑜進來的時候,白太后正坐在上首椅子裡喝茶。
見桓白瑜進來,白太后淡淡的開口:“來哀家這,可有什麽事?”
絲毫看不出在桓白瑜進門前,白太后還在為著桓白瑜婚後第一日的覲見在細細挑選布料的樣子。
桓白瑜也早就習慣這樣的母子相處模樣。他道:“母后可知道壽安宮太后過幾日要舉行家宴的事?”
白太后自然是知道的。
她在宮中看著不爭不搶的,其實很多地方都有她自己的眼線。
她微微一頓,點了點頭:“哀家自是知道。”
桓白瑜又道:“那母后可知道,壽安宮太后也請了姿姿?”
白太后又一點頭:“自然。”她神色淡淡的,“你來這裡,是讓哀家到時候幫你看著你那小王妃?”
桓白瑜不置可否,只是道:“兒臣知道母后在宮中眼線不少,兒臣是希望,若母后的眼線發現了什麽異常,能及時通知姿姿避險。”
說著,桓白瑜朝白太后深深作揖行禮。
白太后看著桓白瑜,卻覺得怒火慢慢的竄了起來。
然而那把怒火燒到心頭,卻剩下了無邊的無力。
白太后有些意興闌珊的應了一句:“行了,哀家知道了。”
桓白瑜抬起頭,定定的看了白太后許久,最終什麽也沒說,只是道了一句“母后保重”,轉身離開。
宮女給桓白瑜倒的清茶,他絲毫未動。
偌大的廳裡,只剩下白太后跟蓬嬤嬤。
蓬嬤嬤有些擔憂的看著白太后的臉色:“……娘娘可是頭又痛了?”她走到白太后身後,給白太后按捏起了頭。
白太后閉著眼,掩住眼眸中的無力:“嬤嬤,瑜兒竟然為了這麽一樁事,特特來一趟……是多麽不信任哀家?……難不成,哀家會坐視不理,任由姓甘的欺辱我兒未來的王妃不成?”
白太后聲音帶著疲憊,顯然心底很是不好受。
蓬嬤嬤小聲的勸著:“也不能這麽說,娘娘。老奴見殿下的眼神一直在娘娘身上,想來殿下進宮,也有為著探望娘娘身體的緣由在。”
白太后深深的歎了口氣,知道蓬嬤嬤是在安慰她,她沒有接話。
半晌,她才有些懨懨的睜開眼,打起精神來,囑咐道:“嬤嬤,回頭你去給姓甘的那邊的人傳話,讓那邊的人盯好姓甘的動靜。”
蓬嬤嬤應了聲“是”。
白太后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還有,皇后那邊的動靜,也多注意些。最近,她著實安靜。”
蓬嬤嬤也慎重的應了。
皇后是永安帝的繼後,也是當今東宮太子的繼母。
這個繼後膝下有一女一子,年紀都不大,平日裡皇后不愛出門,也總拘著一雙兒女在宮裡,一副隻管宮事,除此之外不摻和宮裡內外的紛爭的模樣。
但若是沒有點心機手段,又如何能在永安帝這后宮中立足活下來?
白太后囑咐完了蓬嬤嬤,她有些疲累的起了身:“哀家去屋子裡休息一會兒。”
蓬嬤嬤應了聲“是”,有些心疼的扶著白太后的胳膊,送白太后回了內室。
……
桓白瑜回了豐親王府,阮明姿卻是來了王府,正站在院子裡囑咐花匠移栽一棵枝繁葉茂的海棠樹。
“對對對,把那邊的枝葉也修剪一點。”阮明姿背對著桓白瑜,正聲音帶著一點兒雀躍的囑咐花匠,“還有那邊,也修剪一下。”
桓白瑜心上那一點點陰翳,這會兒才漸漸散了去。
他定定的站在那兒,看著阮明姿在那忙裡忙外的指揮著花匠來布置這個院子。
大概是桓白瑜的眼神太過專注,阮明姿突然心有所感,回過頭來,就見著桓白瑜站在後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有些驚喜:“你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