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硬著頭皮不躲不閃,紋絲不動。
鄭婆子見推不動石頭,冷笑一聲,把她懷裡那一歲的娃娃直接就往石頭懷裡塞,這下唬得石頭連連後退,一雙常年乾多了重活的雙手趕忙背到身後,不敢沾上半分。
被鄭婆子順勢賴上還是次要的,他怕自己手上沒輕沒重的,把才一歲多的嬌嫩娃娃給山怎麽辦?
當爹這一個月來,他每次抱他閨女都是渾身僵硬。
“孬種!”鄭婆子得意洋洋的揚著下巴,見石頭已經退避三舍的模樣,抱著孩子揚長而入。
石頭憨厚的臉上有些懊惱,趕忙追了上去。
齊大娘這兩年也算是翻了身,跟著阮明姿掙了不少銀錢,在院子裡又擴建了三間瓦房,紅磚綠瓦的,氣派極了。
鄭婆子渾濁的雙眼中滿是嫉妒與不甘。
阮明姿從齊氏坐月子的屋子裡出來,攔住鄭婆子:“……嫂子帶著孩子歇下了,有什麽事你在外面吧。”
鄭婆子眯起眼,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明姿。
阮明姿這兩年抽條似的長,再加上她來往於縣城與榆原坡,鄭婆子已經有好些時候沒見過她了,乍然一看,還沒認出來。
“我閨女拚死拚活給你生孩子,你就這麽對她?”鄭婆子轉過頭去破口大罵趕上來的石頭,“弄個這麽妖妖豔豔的妖精擺家裡,氣誰呢!”
石頭聽得鄭婆子這胡言亂語,差點暈厥過去,人都結巴了:“娘……你,你瞎什麽呢,這是隔壁的阮家妹妹!”
鄭婆子嗤之以鼻,“先是妹妹,後頭指不定就變成什麽二房!”她帶著一股輕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阮明姿一番,嫌棄的同石頭道,“看著就不像個好生養的。怎著,你這是嫌棄我閨女沒給你生個兒子養個二房來給你生?我可告訴你石頭,別以為這兩年掙了幾個臭錢,就學起城裡人那養婦的作派!這事沒有這個數,”她騰出一隻手,豎起兩個手指頭來,臉上的喜色掩都掩不住,“二十兩銀子,我齊家可不答應!”
石頭臉都青了,他丈母娘這都胡言亂語些什麽啊!
他顧不上駁斥鄭婆子,趕忙同阮明桌歉:“明姿妹子,實在對不住……你別往心裡去。”
阮明墜也不至於因著鄭婆子這些胡話就來生氣:“沒事,石頭哥,我沒當回事。”
鄭婆子見阮明姿跟石頭妹妹來哥哥去的,往地上又吐出一口濃痰來,乾嚎道,“還沒啥!都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了!我那苦命的閨女啊,怎就這麽命苦,去了半條命結果生了個女娃,結果還遇到這種事!”
鄭婆子嘴裡乾嚎著,臉上卻興奮的滿是紅光,一雙渾濁的招子裡寫滿了貪婪,就差伸出來手來問石頭要錢了,“快!不拿二十兩銀子,我就把這事鬧到村子裡去,看你們老石家以後還怎麽在村子裡做人!”
石頭就是再憨厚,這會兒也真的被鄭婆子給惹怒了。
她這當人親娘的,是真的一點都不心疼自己閨女,張口閉口就是嚷嚷著要錢!
結果他還沒開口,阮明姿在一旁已經笑彎了眉眼:“行啊,你盡管去鬧。看看村子裡有幾個信的,又有幾個罵你的。”
鄭婆子震驚過後便是惱怒,這個賤蹄子二房竟然還敢在她面前得瑟?!
“你這個千人騎萬人睡的……”
石頭受不了了,提聲打斷了鄭婆子的叫罵:“娘!這位是奇趣堂的店家!”
“啥?!”鄭婆子聽到“奇趣堂”三個字,頓時僵住,乾得裂皮的嘴唇微微嚅動了下,這才難以置信的反問。
這兩年,誰還沒聽過奇趣堂三個字。
鄭婆子不是榆原坡的人,對這三個字也是如雷貫耳,她聽這家鋪子,高價在村子裡收了不少貨,只不過收貨質檢都很嚴格。
雖是這樣,但見旁人都賺了不少錢,她心裡還挺癢癢的,做了些拿手的吃,讓齊氏幫著找那收貨的人驗一驗來著,結果沒選上,她當時還罵了好久。
誰能想到,奇趣堂的店家,竟然就是眼前這個?
鄭婆子猶是不信,狐疑道:“你別是驢我的吧?”
石頭無奈的歎了口氣,“娘,我驢你幹啥啊。”
鄭婆子知道石頭是個憨厚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個屁,這會兒倒也沒必要跟她撒這麽大的謊。
她上下左右打量著阮明姿,就像在看一個貨物價值幾何那般,眼神**裸的全是在估價。
若真是奇趣堂的店家,那確實不至於給缺二房。倒也不是她看不起她這女婿,就是個賣力氣的,有啥好的?
鄭婆子眼珠子轉了下,突然對著阮明姿露出一口松動的黃牙,咧著嘴笑了起來了:“姑娘年紀不大,倒是還挺厲害的。我給你個人家?”
“……”石頭簡直是不知道啥好。
先前還在那罵的這麽難聽,轉眼就要給人家個人家。就是想欺負人家姑娘臉皮薄唄。
“不用了。”阮明姿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媒人這副德性,的人家能好到哪裡去?”
鄭婆子自打知道了阮明啄真實身份,聽得這話倒也不生氣,反而嬉皮笑臉的,誘拐似的,“別啊,你倒是先聽我啊,不定就很中意呢。”
她不等阮明姿拒絕,自顧自的了起來,“給你的就是我那大孫子,今年還不到二十,正好是最好的年紀,人也長得挺好的,腦子也聰明,跟你一樣,也是個做生意的,多配啊!”
她還獻寶似的把懷裡那吃著手指頭傻呵呵笑著的娃往阮明姿手裡遞,“看到沒?這就是我那孫子的兒子,長得多好啊!他娘生他的時候難產去了,你過去後直接就能當娘。看你這屁股就知道你不是個好生養的,也不用像我閨女那樣拚了命才生下個女娃,多好啊!”
農門小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