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寧嚇了一跳,“這是?”
阮明姿下巴點了點正房的方向,聲音裡帶著笑意道:“七茗八彤在屋子裡玩呢。這是她們帶來的,說是上次的回禮。中午可能還會有幾個人過來吃飯,我看裡面有不少乾貨,乾脆做個雜燴煲好了。”
“那正好啊。”綺寧見阮明姿心情極好,一點也沒受昨天那些破事的影響,他也很高興,晃了晃手上拎著的那隻宰殺好的白條雞,“街頭正好碰見林嬸子,她家養的雞正好出籠,給我挑了隻又大又肥的,正好拿來煲湯。”
阮明姿應了一聲,手上不停,乾脆利落的處理起了食材。
綺寧在一旁含笑看了會兒,見爐灶旁的柴火有些不夠了,他拎起放在灶房邊上的一把斧頭:“院子裡還有些粗柴,我去劈會兒柴。”
他很喜歡看阮明姿這般認真的對待生活的模樣。
好像跟這樣的人在一塊兒,自個兒的生活都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綺寧的劈柴聲引起了屋子裡七茗八彤的注意,兩個姑娘嘴裡叼著阮明姿放在正屋裡待客的小零嘴出了屋子,匆匆咽下後,表示要幫忙劈柴。
綺寧爭不過這倆小姑娘,也就隨她們去了。
偏生七茗八彤也是個做什麽事都認認真真的性子,兩人很快就把院子裡一角堆著的粗柴全給劈成了細細的柴火。
綺寧看得有點震撼。
七茗八彤有些閑不住來了勁一樣,幫綺寧把劈好的柴火都堆到灶房一側後,又跑去灶房,興致勃勃的要給阮明姿打下手。
阮明姿倒也沒拒絕她們,只是這倆還真的不太擅長廚藝,也很有自知之明,頂多就是給阮明姿遞給食材,添個火,捅捅爐灶這樣的打下手。
綺寧徹底沒了活計。
他在灶房外頭轉了一遭,倒是想起來,聽阮明姿的話音,中午還要過來的那幾人,應是七茗八彤的同伴。
這樣,是不是得備點酒?
這麽說來也是,他跟阮明姿都不喝酒,這小院裡便沒有備過酒,但人家上門來做客,沒有酒水招待,好像也不太像話。
綺寧坐不住了,同阮明姿她們說了一聲,便匆匆出了門。
然而直到小半個時辰過去了,綺寧都沒回來。
阮明姿雖說心思在爐灶上,但也沒忘了綺寧。她算了下時辰,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綺寧出去的時間也太長了些……
是不是臨時遇到了什麽事?
阮明姿總覺得有些不太放心。
畢竟,綺寧是跟著她出來的,她對綺寧是有責任的。
正琢磨的時候,外頭院門傳來了叩門聲,一聲一頓,有些不慌不忙。
這不是綺寧敲門的聲音。
阮明姿瞬間就判斷出來了。
八彤坐不住,往外跑:“我去開門吧!”
她猜著應該是她們王府上那幾個人過來了。
今兒不是旬休日,好些人都要當值,估摸著也就能來幾個。
八彤想著,這也正好,免得來人太多,跟她搶飯吃。
阮姑娘做的飯,天下第一!
結果一開門,八彤差點以為自個兒的開門方式不對,導致出現了幻覺。
她緩緩的重新把門關上。
結果門被一隻伸進來的手擋住,蘇一塵歎氣道:“八彤,我知道你素來是個傻的,怎麽就傻成了這樣?”
八彤剮了蘇一塵一眼。
然後忍不住又往蘇一塵旁邊看了下。
沒有消失,不是幻覺,人還在。
她們豐親王殿下,這會兒,正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站在蘇一塵旁邊,同八彤冷冷的對視。
八彤打了個寒顫,頓時頭皮有點飛,試探的喊了一聲:“殿下。”
桓白瑜“嗯”了一聲,聲音淡淡的。
“!”八彤越發確定這不是幻覺。
她有些目瞪口呆,傻傻的站在門口,瞠目結舌:“殿,殿下,真是您啊?您怎麽過來了?”
桓白瑜淡淡道:“怎麽,你們來得,我來不得?”
“不不不。”八彤連忙搖頭,然而總覺得哪裡有一種詭異之感。
她忍不住看向蘇一塵。
蘇一塵歎了口氣,伸出一根指頭,抵在八彤的額上,把她戳開:“讓讓,別擋路,讓咱們殿下進去。”
八彤捂著頭上被戳出來的一個紅印,依舊滿面寫著“不能理解”四個字的樣子。
桓白瑜已經邁進了院子。
灶房門口是對著院子的,從這能看見灶房那有一截身影,似是要出來看看是誰來了。
結果……
阮明姿跟桓白瑜四目相視。
阮明姿同樣也覺得,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她晃了一下,又有些神思恍惚的飄回了灶房。
她一定是被灶房的熱氣熏的暈了頭,怎麽感覺好像看到了狗男人?
桓白瑜垂著眼,神色淡淡的站在院子裡,沒有出聲。
蘇一塵現在滿腦子都是一行字——
別問,問就是尷尬。
接下來發現桓白瑜過來的,是七茗。
她也被嚇得不輕,還叫了出來:“殿,殿下?”
在灶房裡覺得是自己被熱氣熏暈了頭腦的阮明姿:“……”
難道狗男人真來了,真不是幻覺?
阮明姿又探了個腦袋出來,定定的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又把腦袋給縮了回去。
夭壽了,還真是桓白瑜!
七茗八彤不是說同僚嗎?!
桓白瑜怎麽就成她們的同僚了?!——好吧,如果頂頭上司也算同僚的話!
七茗也有些驚悚,但她不能像阮明姿一樣縮回腦袋去,只能帶著一分驚悚兩分茫然的出了灶房,問出了跟她妹妹八彤同樣的問題:“殿下,您怎麽過來了?”
桓白瑜平靜又冷淡的看向七茗。
不想再回答第二遍。
七茗沒有法子,只能看向一旁的蘇一塵。
有時候他們殿下確實一副拒絕溝通的樣子,這時候就得找蘇一塵進行翻譯了。
蘇一塵在一旁歎了口氣。
他其實也想知道,他們殿下怎麽就突然對他們幾個要出門吃飯來了興致,並表示左右無事,一道過來看看?
或者,他們殿下是對要做飯的那個人更感興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