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玉簪法器,散發著朦朧月華。
“嗤嗤!”
還有一道不起眼的血印,纏繞著惡毒氣息。
兩道犀利攻勢,突地先後落在沈墨身上。
玉簪法器。
刺破了沈墨套在外面的內門弟子衣袍,而後像是撞上了鐵板,無法再刺進去。
月華靈光暴漲,下一瞬,直接炸成了漫天玉屑。
惡毒血印也腐蝕掉了沈墨外袍一角,然後冒著白煙,悄無聲息的湮滅於無形。
沈墨還沉浸在磨礪與感悟中,直到這時,才稍稍回過神來。
並非他神識不夠敏銳,無法察覺來襲的玉簪法器和惡毒血印。
只是這兩者,都無法對他產生半點威脅。
就好像輕風卷著樹葉,落在他身上。
自然讓沈墨,懶得第一時間停下感悟,去全力應對這兩道攻勢。
“不知不覺,已經登了百余道石階了嗎?”
沈墨脫去外裳,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嶄新製式衣袍披上,這才抬眼朝前上方看去。
只見一名衍月門弟子和一名七星壇弟子,站在高他七八階的石階上,正滿臉凝重的俯看著他。
這兩人,自然不是蕭靈兒和楊池,而是打輔助的天驕弟子。
在沈墨上來之前,他們就在這裡打得激烈。
都想著將對方打落下去。
以便自己繼續攀登石階,往上追趕一陣後,可以繼續給自家主力提供幫助。
如今。
一看沈墨追趕了上來,他們立馬默契收手,共同攻向沈墨。
試圖聯手。
為蕭靈兒和楊池二人,減少一位競爭者。
“程師兄,此子身著上品法袍,體魄強悍驚人,你要是不拿出點真本事,怕傷不到他分毫!”
衍月門弟子又從發髻上取下一根簪子,朝七星壇弟子開口道。
聲音溫柔甜軟,說的卻不是什麽好話。
七星壇弟子鄭重的一點頭,手往乾坤袋上一拍。
一張桌子落在他身前,隨即一件件儀式法器,先後布置在桌上。
“我要開壇做法,引動七星殺伐之力去咒他,師妹先托住他,莫要讓他打斷我念咒。”
七星壇弟子說著話,身形已圍著法壇走動起來。
口中還一直念念有詞。
若非他是七星壇新晉天驕,沈墨還以為,遇到了在凡俗間裝神弄鬼的神棍。
說起來,七星壇的儀軌咒法,確實名頭不小。
許多在世俗間斬鬼驅邪、開壇做法的野道人,都會在師承上,拐彎抹角的跟七星壇扯上幾分關系。
衍月門弟子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最後還是壓下了心中雜念。
她將簪子拋出,手上飛快打出印訣。
“去!”
一聲厲喝,簪子上光暈流轉,化作一抹月華朝沈墨射來。
眼下這根簪子法器,比先前那根品階要高不少,凌厲之意也強上許多。
便是沈墨,也不敢保證,青魂法袍能完好無損的將其擋住。
不過。
想要破開青魂法袍,紅鯉內甲以及九極晶砂罡的重重防禦,再傷到他強悍的肉軀,倒也不是那麽簡單的。
沈墨充其量,只是不想在此時,暴露更多手段罷了。
“嗡!”
誅魔劍一抖,
月華簪子已被劍光卷中。 “嗖嗖!”
晶瑩的玉粉洋洋灑灑。
混雜在劍光之中,顯得格外好看。
這根玉簪也是衍月門弟子,不斷祭煉的寶物。
按理來說,跟上品法劍撞上幾個來回,折損也不太大。
奈何沈墨手中的誅魔劍,並無花裡胡哨的特殊效果,隻以堅固鋒銳著稱。
又有出神入化層次的劍法和逍遙劍意加成,一個照面便被削成玉粉,倒也不奇怪!
見自家法寶眨眼被毀,衍月門弟子臉色很是難看。
就在這時,沈墨又有了新動作,手中法劍靈光驟閃,一道磅礴劍氣朝石階上斬去。
劍氣目標並非是玉簪主人,而是正圍著法壇走動的七星壇弟子。
“不好!”
衍月門弟子疾呼一聲,迅速打出了數張符籙。
靈氣翻騰,光影變化。
數種防禦手段,刹那間,已攔住七星壇弟子面前。
倒不是衍月門弟子好心。
而是她自忖,以一己之力,難以阻擋沈墨登山。
唯有依仗七星壇程師兄的咒法,方有幾分打落沈墨的可能!
“噗!”
“噗!”
“噗!”
符籙所化的火龜、風牆、金盾等物,在劍光下脆若薄紙。
呼吸之間,已經被斬的支離破碎,而劍光威勢依舊不減,轟然斬向法壇。
下一瞬。
七星壇弟子停下了腳步。
他雙手捏著印訣,目光俯視下方:“傷魂,衰魄,驅邪!去!”
一道蘊含著絲絲星光的黯淡血印,憑空浮現在沈墨面前,毫無征兆的落在了他的眉心。
而劍光已連人帶法壇,將七星壇弟子斬飛了出去。
“嗤!”
沈墨隻感覺血印落身的瞬間,身軀神魂,同時如遭針刺。
他身形微微一晃,差點從這層石階上摔落下去。
但,僅僅刺痛了片刻,識海中的烈日魂相,已經大放光芒。
將一絲絲沾染神魂的星屑、血芒,盡數照耀消融。
而《龍象血煞體》和《三頭六臂真仙訣》,也適時運轉起來。
如漿似汞般的氣血湧動間,血印異力也如同巨潮下的沙塔,被衝刷了個乾乾淨淨。
而這一瞬。
原本被劍光斬中,躺在台階上的七星壇弟子。
像是被人從河裡提溜起來的大魚,劇烈撲騰了幾下,然後躺在地上再無半點動靜。
“七星壇的咒法,果然有幾分門道。”
沈墨心中暗暗念道。
這道血印咒法,不僅傷身,更傷神。
其詛咒威能,怕是能咒殺尋常聚氣六重修士了!
幸好沈墨已修成了《神魂觀想經》,有烈日魂相抵擋侵入神魂的咒力,否則,還真得吃上一個大虧!
沈墨繼續拾階而上。
衍月門弟子持著利劍,手捏符籙,面露猶豫之色。
思量再三,她終究還是沒再向沈墨出手。
反而收起了符籙,持劍行禮,臉上也變成了歉意愧怍神情:“師妹也是職責在身,不得已才向師兄出手。還望勿要怪罪,師兄請!”
“你倒是見機得快!”
沈墨嘴角掛起一抹笑意,未等衍月門弟子再開口,便抬起一腳踢在了她屁股上。
“骨碌碌!”
猝不及防下,衍月門弟子滾落了十余階,才穩住了身形。
又羞又怒,她俏臉氣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