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一詢問了幾個人的意見,想上學的就送他們去上學,想學門手藝的,就送他們去當學徒。
這些孩子雖然沾染了一些不良習氣,可骨子裡也不是壞孩子,他們隻是想活下去、活得更好。
而他們的年齡和身份,注定他們不能像成年人那樣自由的生活。
當安妮願意充當他們的家長,為他們作保,為他們挑選合適的道路時,他們都願意學好。
花了幾天的功夫,安妮總算把幾個孩子全都安頓妥當,給他們留了生活費,這才安心回去養胎。
估計有了這一遭,魏勇一家應該會安分很長一段時間。
臨走前,幾個孩子中年齡最大的黨擁軍叫住了安妮,“安妮姐,你最近還跟福小雪聯系嗎?”
安妮愣了一下,旋即搖頭,“我已經好幾個月沒見過她了。怎麽,你見過她?”
“嗯,在幾個酒吧門口見過她。”黨擁軍點點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安妮姐,福小雪變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小雪姐了,她不但出來賣,她、她還吸粉兒!”
安妮早就知道福小雪吸毒,但目前這具身體還不知道哇。
所以,她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不、不可能吧。小雪有正當工作,每個月收入也不低,她怎麽會――”
福小雪剛出社會的時候,吃了虧,她就此墮落了。
不但當了小姐,還沾染了毒品。
不過,她一直偽裝的很好,不熟悉她的人,還當她真在某個私企當白領哪。
當初的黨安妮就被她騙了過去,還是被拉下水後,才知道福小雪的真正職業。
外界卻不知道,所以那個變態殺手選擇目標的時候,並沒有選中福小雪,而是挑中了黨安妮。
黨安妮慘死後,福小雪被嚇到了,也趕忙從良,還選了個老實人給嫁了。
雖然婚後並不幸福,可好歹平平淡淡的活著啊。
“她最會裝了,可卻騙不過我們。”
黨擁軍驕傲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她這樣的女人,我見得多了,最會裝模作樣,專挑自己人坑。她現在不但自己吸毒,還幫別人帶貨。安妮姐,她如果跟你聯系,你千萬別搭理。她要是給你東西,你更不要沾手!”
安妮還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喃喃道:“怎麽會這樣。過去她多好啊,這才幾年,怎麽就變成了這樣?”
“安妮姐,你這人太善良、心太軟,很容易被福小雪算計!”
黨擁軍有些擔心,更是不能理解。
都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絕大多數人都會自卑、自私,可安妮姐卻那麽陽光,那麽善良。
唉,有這麽一個姐姐,他們既是高興,又有些放心不下啊。
“嗯,我知道了,我以後會躲著她的。”
安妮點點頭,然後伸手揉了揉黨擁軍的寸頭,“你個小鬼,年紀不大,倒是滿口的教訓。”
“姐,我已經十六歲了!”
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不要再摸我的頭?!
安妮卻故意又在他頭上撲棱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走出小院,安妮的笑容卻漸漸退去。
其實,剛才她沒有說實話,這段時間,她雖然沒有跟福小雪見面,卻一直都在監視她。
安妮設計了一個小程序,偷偷添加到了天網系統中。
隻要J市的公共攝像頭撲捉到福小雪,就會自動監視起來。
安妮可以非常精準的知道福小雪的行蹤,她甚至比黨擁軍知道的還多。
黨擁軍隻是隱約聽說福小雪在帶貨,
而安妮卻知道,她的上線是誰,下家又有幾個。甚至還摸清楚了福小雪進貨的頻率,以及聚眾吸毒的場所。
如果沒有算錯的話,今天晚上,福小雪又該去某小區給朋友送貨了。
而送貨的時候,福小雪都會在那個朋友家待一段時間。
安妮猜測,她應該是跟朋友一起吸兩口過過癮。
作為一個安份守法的好市民,一旦發現有任何不法事,安妮覺得,她都有責任有義務舉報。
就算她和福小雪沒有私仇,安妮也會義無反顧的舉報!
通過攝像頭,安妮看到福小雪像往常一樣來到那個小區。
安妮就拿出一個不記名電話卡,按下了妖妖靈三個按鍵。
報了案,安妮繼續守著監視畫面。
不到十分鍾,便有一輛警車開進了這個小區。
十幾個警察敏捷的衝進樓道,幾分鍾後,他們擰著衣冠不整的五男三女下來。
第二天,J市的各省市電視台,相繼報道了這樁新聞。
電視畫面裡,雖然給嫌疑人打了馬賽克,可熟悉他們的人,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來。
更讓安妮意想不到的是,福小雪等人不但是聚眾吸毒,而且還有賣淫的勾當。
福小雪“小姐”的身份瞬間被曝光,她還因為攜帶、販賣毒品,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
福小雪是孤兒,她手機裡聯系最多的就是院長,警方便聯系了福利院的老院長。
不知道福小雪和老院長說了什麽,院長離開派出所後,就來找安妮。
現在,院長已經知道安妮休了學,還跟一個烈士閃婚,結婚當天就成了寡婦,如今肚子裡的孩子都五個月大了。
黨安妮已經是二十歲的人,是成年人了,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所以,老院長隻是默默的歎息一聲,沒有再詢問安妮孩子的事。
“安妮啊,小雪說她想見見你。”
老院長接過安妮遞過來的茶杯,輕啜一口,然後說道。
“她要見我?”
安妮並不意外,畢竟福小雪和黨安妮曾經是最好的姐妹。
如今福小雪即將入獄, 想在失去自由前見見黨安妮,也在情理之中。
正好,安妮也想問福小雪幾句話。
這天,安妮穿著寬松的孕婦裙,踩著一雙舒適的平底涼拖,來到了拘留所。
福小雪素顏朝天,倒是有了幾分過去的樸實。
但她眼睛裡的東西太多,已經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她穿著桔紅色的馬甲,來到座位前坐下。
她指了指玻璃旁的電話。
安妮拿起電話,電話可能太老舊了,通話質量不是很高。
安妮依稀聽到福小雪問了句:“你懷孕了?”
饒是聽不清楚,安妮還是從她的語氣裡聽到了幸災樂禍,“算著時間,應該是那次在酒吧裡懷上的吧?”
安妮面無表情,並沒有福小雪想象中的氣憤。
安妮甚至淡淡的點了下頭。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旦意外懷孕,就會留下那個孩子,誰讓你心軟哪。”
“我就搞不懂了,都是福利院裡長大的孤兒,憑什麽你就長得漂亮,還那麽得院長和阿姨們的喜歡?”
安妮的這種淡然,激怒了福小雪,她激動的抬高了聲音,近乎嘶吼的喊道,“憑什麽?都是無依無靠的孤兒,你就那麽天真善良,你就能順利考上大學,生活在璀璨的陽光之下。”
而她,卻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身汙濁,還見不得光。
驟然走到陽光下,也只會覺得不適應,格格不入。
她就是看不慣黨安妮的傻白甜,就是嫉妒她即將有個好前程,所以才會想方設法的陷害她。
自己已經在深淵裡,她也不許曾經的夥伴過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