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每個人吃飽不可能,本來朝廷定的救濟糧只有現在的一半,只要保證餓不死就行,還是曦軒決定從蘭塔等周邊小國購買糧食,這才提高了救濟糧的斤數。
說到糧食,這次北伐打沒了曦軒多年的糧草積累,加上北方各州的沉重負擔,這兩年要緊著過日子了。
她北上的時候,戶部尚書日日對曦軒哭窮,恨不得在臉上寫沒銀子三個字!
楊兮走神中,百姓聽的目瞪口呆,他們數算不好,卻也會一些簡單算數,一算這麽多的糧食,百姓欣喜過後又痛哭流涕。
楊兮收回思緒一問才知道,他們離開時還有很多老人不願意離開,秋日一過就是寒冬,老人不想下山添加負擔。
楊兮一聽,“我會留幾個人幫你們將老人接下山。”
東北各州百姓領一個月救濟糧後,壯年會安排活計換取糧食,而老弱婦孺能繼續領糧食,壯年乾活計領糧食是強製的,所以懶漢別想吸老弱的血。
楊兮停留一日就離開了山村,不過,剩下的路程看到有人煙就會問一問是否辦理戶籍。
這一路還真發現不少百姓不知領糧食的事,可惜東北各州太缺辦事的官吏,只能一步步慢慢來。
楊兮到雲州的時候,周苒並沒有在城內,而是帶著人走鄉村去了,正如當年在南方建立醫療體系一般,這一次周苒依舊親力親為。
楊兮見到兒子心疼壞了,兒子瘦了太多,穿上她準備的衣服,顯得空蕩蕩的。
子恆見娘眼睛紅了,“娘,兒子一定將肉養回來,不讓您再心疼了。”
楊兮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娘知道你一心為百姓,你也要悠著一些,真累傷了日後有你受的。”
子恆心想幸好附近土地丈量差不多了,“娘,舅舅他們等著我們,我們先去吃飯?”
楊兮瞪了一眼兒子,還是舍不得說長子,“好,今日你多吃一些。”
吃過晚飯,楊兮住在陌生的屋子有些睡不著,她看著收拾乾淨的屋子,心裡還是有些別扭。
明明她能睡百姓的屋子,可這間屋子不知道睡過哪些人。
楊兮只要想到這裡被東北部族佔領過,她越發的睡不著了,明明屋子很乾淨,然而這間屋子不知多少人枉死。
一晚上沒休息好,楊兮起來沒什麽精神,衛氏過來時,楊兮躺在搖椅上休息。
衛氏關心詢問,“姐姐沒休息好?”
楊兮點頭,“你和振新休息的可好?”
早飯是分開吃的,衛氏提起兒子臉上全是笑,“我們休息的不錯,振新一早就跟著振遠出門了。”
說起振遠,衛氏心裡是複雜的,振遠願意帶振新,她意外極了,偷偷詢問兒子後,衛氏想對振遠好些,可惜振遠不需要她的關心。
楊兮詢問,“你怎麽沒出去走走?”
衛氏接過侍女的茶水,“城內蕭條沒什麽可看的,還不如待著養養精神。”
楊兮抿了一口茶提提神,“是啊,城內空空蕩蕩的。”
衛氏沒來過東北,她一路所見心裡擔憂,“也不知道祖籍什麽情況。”
真怕祖籍也沒活著的人!
楊兮沉默了,她對祖籍是陌生的,腦子裡沒有多少記憶,“哎,也不知道家中的宅子還在不在。”
衛氏有些後悔早回來了,不過說出去的話就要做到,“相公說宅子沒了就重建。”
哪怕老家的宅子在,他們也不會住在老家,想要開學堂還是縣城更方便,當然府城也是好選擇,不過為了祖籍,所以才選擇了縣城。
另一邊子恆帶著弟弟們乾活,他一點都沒有壓榨弟弟的愧疚,別看弟弟和表弟年紀不大,然他們的學識能當大人。
子律苦著一張臉,他本想跟著哥哥到處賺賺,現在被抓了壯丁,“你可真是我親哥。”
子恆指了指戶籍和重新登記的地契,“什麽時候登記完,什麽時候離開。”
子律,“.”
他在城內就沒看到多少百姓,怎麽這麽多的戶籍和地契備份?
子恆看穿弟弟所想,“這是整個雲州的數量。”
東北各州面積都不小,面積以雲州為最,又因地理位置為交通樞紐,雲州的百姓最多,城內的百姓不多,城外躲藏起來的百姓不少。
加之雲州各縣官員不足,所有事宜集中在了府城,事情可就不多的忙不完!
子恆見振遠不吭聲的乾活,滿意的點點頭,再看向乖巧的振新,他知道還有一個表弟時擔心振遠,現在看來白擔心了。
至於舅舅的想法,子恆雙手讚成,因為東北太需要人才了,舅舅開學堂能培養人才,有利於東北的建設。
次日,楊兮休息好,她跟著胡嬌一起去看望受害的女子,她以女子為先生也很勵志,而且她是公主,以公主身份代表朝廷慰問,這代表朝廷沒歧視她們。
胡嬌也宣布會建設作坊,日後她們有安身立命的工作,不用擔心沒有未來。
楊兮看著女子們喜極而泣,她想姑娘們會走出精彩的人生。
胡嬌還講了她的遭遇,最後鄭重的介紹了現在的她,她是女海商,南方商賈皆知道她,只要自己強大了,無懼議論也能活出自己。
楊兮看著姑娘們眼神堅毅了起來,她要在城內待幾日,會為姑娘們讀報紙,講外面的世界。
有個姑娘舉起手,“公主殿下,小女子也可以考是科舉嗎?”
楊兮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當然可以。”
姑娘欣喜的調了下,“我會先工作攢束脩,我聽周大人說城內會建設學院, 我想讀書像周大人一樣。”
她想幫助更多的女孩子,她想活出自己。
楊兮沒說幫著出束脩,她尊重姑娘的決定,“等你入學,我會送你筆墨紙硯。”
她希望更多的女子讀書,可惜只有這位姓齊的姑娘想讀書。
膠州府城,楊曦軒接見胡勒赤那,這才明白胡勒赤那為何而來,楊曦軒聽完其言語,嗤笑一聲,“你還真不貪。”
胡勒赤那舉著酒杯,“我只是想送些孩子入容州書院學習。”
楊曦軒想翻白眼,“你在這裡言而不信,我可不信你說的十年之約。”
胡勒赤那想簽訂和平契約,十年?他可等不了十年,而且胡勒赤那還想派人來學習,呵,這臉皮真夠厚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