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鹿丸深思熟慮後,所給出的極其簡單的字眼,鳴人不由得微微呆愣了一會兒。隨即意識到什麽似的騰出一隻手來慢慢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順勢遮蓋住情緒複雜的雙眼的同時,嘴角逐漸上揚,露出一抹飽含無奈的笑意來。
“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這家夥……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呢……”
看見眼前人雖然感到無奈,但並未就此顯露出半點發怒跡象,鹿丸這才徹底放下心來,知道自己這一關姑且算是過了。隨即滿臉無辜地眨巴眨巴眼睛,努力憋笑地繼續說道:“彼此彼此……我也沒有想到過,制定了如此稀奇古怪規則的主考官,本人卻是出乎意料的性格好,容易相處呢。”
“行了行了,你可少拍我的馬屁吧,一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自個不嫌惡心的麽?”
聽聞鹿丸話語後,鳴人不由得眼底笑意更盛。隨後板起臉來故作正經打趣著的同時,故意配合著渾身一抖,做出小生怕怕的模樣來。
“看到我懷裡的雛田沒?我告訴你,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就算你誇得再厲害,我也不會對你有哪怕那麽一丟丟的‘好感’的!”
“哈?你在說什……”
“鳴……鳴人君!你……你在胡說些什麽啊!什……什麽叫有……有家室的人……嗚——!”
然而,還沒等鹿丸回過味來,反倒是鳴人懷中一直沉默不語的雛田,因女孩子在感情方面天性要比男孩子敏感的緣故,頓時便被鳴人的調侃話語羞了個大紅臉出來。頭頂冒著陣陣蒸汽支支吾吾嬌嗔間,索性將臉深深埋進了鳴人懷抱中,面紅耳赤地不斷輕蹭著,試圖以此掩飾住自己臉上發自真心並逐漸壓抑不住的笑意。
“鳴……鳴人君是……是個笨蛋!”
“哎呀,一不小心,忘了當事人就在這兒呢……”
懷裡人沒有對自己的言論產生絲毫抵觸抗拒的模樣,讓鳴人暗自松了一口氣,隨即努力憋笑故作正經打趣間,將空閑著的手覆蓋上懷裡人柔軟順滑的秀發。不斷來回輕撫摩挲的同時,旁若無人地寵溺回應著懷裡人兒的悶聲嬌嗔。
“嘿嘿……好好好,我是笨蛋,我是笨蛋……乖,乖……”
猝不及防下再度吃了一嘴的狗糧,讓鹿丸心裡頓時誕生出似曾相識的酸楚無力感,也因此終於明白了鳴人所說的“好感”指的是哪方面的。嘴角抽搐著打量了一會兒眼前滿臉得意間,不斷挑動眉頭進行無聲調侃的鳴人後,鹿丸便在“單身貴族”的光環“BUFF”籠罩中,再也無法直視般下意識扭轉過頭,避開了眼前仿佛正冒著一個個粉色泡泡、足以亮瞎狗眼的一幕。
“……請允許我收回之前對你的評價……”
抬起手遮擋著自己雙眼的同時,稍稍側轉過身背對著鳴人的鹿丸,因逐漸確認了鳴人的性格並沒想象中那般喜怒無常,而不再像先前那般刻意約束自己。轉而面部肌肉一抽一抽的同時,故作悲憤地“指責”起鳴人“慘無人道”的“虐狗”行徑來。
“這哪裡性格好了……分明是極度惡劣的存在啊!”
“嗯?有嗎?”
面對鹿丸痛心不已的指控,鳴人眼底笑意頓時越發旺盛起來。隨即一邊努力憋笑,輕咳幾聲後一本正經回應著鹿丸,一邊故意在人面前收攏些許臂彎,順勢將過於害羞導致有些腿腳發軟的雛田牢牢抱穩在懷。
“咳咳,你這可是汙蔑,我剛剛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的吧喲~”
而面對鳴人故意為之的欠扁模樣,不光鹿丸感到深深的無力感,就連一旁圍觀著大氣都不敢出的井野,都忍不住將雙眼化作全白的豆豆眼,隨即大聲吐槽起來。
“說這話之前,先把你的鹹豬手放開啊混蛋!”
四下張望間,滿肚子不爽無處發泄的井野便逐漸收攏雙手,在丁次越發絕望目呲欲裂的目光中,隔著包裝袋狠狠揉搓擠壓,當做出氣筒發泄起來。
“現在這副得意洋洋的挑釁模樣,根本就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嗚嗚嗚……我……我可憐的薯片……”
聽聞薯片發出的咯吱咯吱清脆聲響,丁次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了那一片片金黃酥脆鮮香可口的薯片,逐漸在井野的“魔爪”蹂躪下化作粉末殘渣的畫面。不由得哭唧唧地小聲悲鳴起來,無形之中,因為沒有閑功夫去關心別的事情,倒是錯過了跟鹿丸、井野一樣,吃狗糧解鎖“單身貴族”成就的絕好機會。
“嗯?你有什麽意見嗎?”
聽聞身旁人傳來的異響,井野瞬間便掉轉過頭來,臉上不爽模樣盡數收斂,逐漸恢復笑容的同時,一字一頓輕聲詢問著。
“沒沒沒……沒有,你開心就好,你開心就好……”
作為自幼便玩在一起的豬鹿蝶三人組成員之一,丁次自然知曉眼前人的笑臉,可不代表心情真的有所好轉。在人充滿“善意”的問話中努力擠出些許笑意來,故作大方擺擺手後,便背對著蹲下身,將頭埋在膝蓋裡委屈巴巴地小聲嗚咽起來。
“嗚嗚嗚……生氣歸生氣,幹嘛糟蹋人家的薯片……嗚嗚……我可憐的薯片啊……”
“噗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鬧了。”
瞧著身旁人神態各異的反應,鳴人終究是沒忍住笑出聲來,隨即在鹿丸與井野無聲控訴著“又來了”的眼神中,彎下腰來將手伸入進雛田的腿彎,小心翼翼地將懷中整張小臉蛋兒徹底紅透的嬌羞人兒輕輕公主抱起在懷後。便不快不慢一本正經地向前走去。
“咳咳,時候也差不多了,我想,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而就在此時,井野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似乎並未從先前鹿丸與鳴人打啞謎一般的對話中,明確得到最初暗自關心著的問題的答案,從而逐漸恢復些許理智,再度出聲製止住眾人前行腳步。
“等一等!”
言語間,井野一點一點轉過頭來,調整目光看向鹿丸的同時,充滿好奇地出聲詢問道。
“你們之前說的那番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賭啊膽子大啊的,我根本就沒聽明白啊!”
“嗨, 我還以為你想問什麽呢,原來是這個啊……”
因井野話語而重新停下腳步的鳴人,在聽完井野後半段話所提出的疑問後,不由得眼底笑意更盛。並未就此回轉過身,反而恢復了動作,繼續不快不慢前行的同時,調侃逗弄般溫聲繼續說道。
“鹿丸能夠猜到我是主考官的原因,大概不止我想到的那些。而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自然是沒法說個明白,所以,詳細情況你得問鹿丸才行……但我想,最主要的,能夠讓他確定自己賭贏了的理由,我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的。
“唉?最主要的理由……是什麽?”
“那便是因為,你們並沒有像其他考生一樣,跟隨引路牌的指引選擇向右拐,而是跟我們一樣……”
言語間,鳴人動作稍稍停頓些許,隨即稍稍側轉些許身形,讓井野能夠瞧見自己臉上笑意的同時,用腳尖輕點了點腳下踩踏著的地面。
“完全違背了引路牌的指引,走在了這條‘錯誤’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