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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什麽?!你說雛田她……她被人給綁架了?!”
前不久還將雛田抱在懷中,優哉遊哉地調戲逗弄著。結果這才離開一小會兒,就那麽一轉眼的功夫,竟被小團扇告知了雛田已經被真實身份不明的“日向日足”的冒牌貨給帶走了……這一突如其來的噩耗,讓鳴人仿佛腦子轉不過彎來般,頓時頭腦暈暈沉沉地充滿了陣陣恍恍惚惚的不真實感。瞠目結舌地傻愣愣呆立許久後,方才一邊嘴角不自然地劇烈抽搐著,一邊勉強擠出一個笑顏來,看向眼前面色凝重的小團扇繼續說道。
“可……可這怎麽可能……咳咳,你剛剛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麽,佐助?這裡可是忍者學校,幾乎是在木葉防范最嚴密的中心區域啊!怎麽可能會有人傻到跑這裡來搶人?而且犯這麽大險,為的僅僅是一個小孩子?告訴我,佐助……這是你在開玩笑對不對?這最好只是你在開玩笑而已!”
“相信我,鳴人,我也很希望我是在開玩笑,但……我說的都是事實。畢竟,雖然我不知道,假扮日向伯伯的人究竟是誰,有什麽目的……但既然要假冒他人,做出這種不敢以真面目見人的勾當,那想必對雛田來說,不會是什麽好事。”
瞧見眼前人僅僅是派來一個影分身與自己進行接觸後,小團扇便清楚,鳴人多少已經理解了自己情急之下,向他發出的求救信號的真正含義,並且已經對雛田著手展開了營救行動。心中緊張感大為松緩之余,一邊向人繼續解釋著得來這一結論的理由,一邊抬起手來,輕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言語稍稍停頓些許後,隨即面露歉意的微微低下頭,聲音越發心虛愧疚地繼續說著。
“抱歉,鳴人……雖然雛田被人帶走時,我就在她的身邊……但對方的實力,實在是比我強了太多。他……他絕對是一個上忍!我敢打賭!我……我很抱歉,只靠我一個人的話,根本沒辦法打敗他……對不起……”
雖然鳴人從來沒有明說,但出於對鳴人的了解,佐助知曉……在鳴人一聲不吭的暫時離去時,之所以沒有囑咐他們注意安全,是因為鳴人信任著佐助的實力。以至於在鳴人看來,一般的熊孩子,甚至是什麽不長眼的流氓混混,只要有佐助陪在雛田身邊,一切都會是安然無恙的。
而眼下發生的意外狀況,在年紀尚幼的小團扇眼中,明顯變成了自己的過失。不僅辜負了鳴人的信任,還只能像個懦夫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將不明真相的雛田成功帶走……這一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小團扇感到深深內疚自責之余,也因越發理解鳴人為何時時刻刻對自己要求那般嚴苛。以至於在鳴人如今實力明顯遠超同齡人,甚至一部分成年人的情況下,依舊不斷渴求著更為強大的力量。
正如鳴人曾在一年特訓期間,向他說過的一句話——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當初懵懵懂懂間,對此一知半解的小團扇。在面臨眼下令自身深感無能為力的困境時,終於是體會到了其中的含義。並在悄然之間,小團扇因自身實力的顯著飛速進步,而有些沾沾自喜目空一切的心,也逐漸平和謙卑起來。
“……啊啊,我在做什麽呢?衝一個小孩子發脾氣?這本就是我自己判斷出錯導致的失職,與佐助無關,又有什麽資格來向他抱怨……更何況,現在的佐助還只是個孩子,又不是大結局裡那個足以呼風喚雨獨當一面的強大忍者。能夠在那種情況下識破偽裝,留下後手,並發送示警信號,已經是極為不易的了……如果不是遇到了我,整個人生都因為我的中途插手,而徹底改變了的話。他在這個年紀甚至根本不需要承擔這些,只需要當好那外人眼中光芒萬丈的天才,享受著同齡人的崇拜就行了。”
面對小團扇那自我責備的內疚模樣,逐漸接受這一事實而讓理智緩緩清醒過來的鳴人,頓時遏製住下意識湧上到了嘴邊的埋怨話語。神色複雜地打量著眼前低下頭來,不敢與自己進行對視的小團扇身影后,鳴人言語沉默良久。隨即深呼吸著,讓心中激蕩焦躁情緒慢慢平複下來之余,雙臂伸出,將小團扇那因為劫後余生下產生的後怕心理,而瑟瑟發抖的嬌小身軀環腰輕擁進懷。久違的輕輕拍打著背脊的同時,將下巴輕抵在了佐助的肩膀上,彎眸微笑著溫聲安撫道。
“呼……放輕松,佐助,放輕松,乖……這根本不是你的錯,你已經在最短時間裡,做了你所能做的一切了,並且完成的相當出色……你做的很好,佐助,你做的很好……”
“真……真的嗎?”
聽到耳畔傳來的熟悉安撫話語之後,原本還因心虛內疚等情緒影響,對鳴人的懷抱有所抗拒掙扎的小團扇頓時軟化了下來。怯生生抬起頭來之後,仿佛努力忍耐著什麽一般,渾身微微顫抖間,試探著小聲詢問道。
“鳴人你……你真的……不怪我?”
“啊啊,當然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為什麽要怪你?更何況,對方既然能綁架走雛田,那就肯定是做好了和木葉撕破臉皮的心理準備。如果再讓他知道,你就是宇智波一族的小公子的話,只怕連你也會被一同綁走遭遇不測……所以,你能夠忍住衝動不動手,是件好事。我很高興,能夠看到你安然無恙地站在這兒,向我匯報情況,佐助……”
溫言細語安撫間,善於察言觀色的緣故,讓鳴人在察覺到了懷裡人身體上存在著的異樣的同時,輕易分辨出了這是因努力克制恐懼,而帶來的身體本能反應。令鳴人看向小團扇的目光變得越發溫柔寵溺之余,也在悄然之間,夾雜上了些許心疼歉意。隨即越發深刻地提醒著自己,未來能夠撐起忍界半邊天的佐助,如今還僅僅只是個需要自己保護引導的小孩子的同時,緩緩收攏些許臂彎。將懷中瑟瑟發抖的小家夥兒緊緊抱穩在懷,以便給予更多安全感,撫慰著佐助擔驚受怕的小心靈。
“辛苦你了,佐助……乖,乖,別怕……有我在,已經沒事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吧。”
“唉?已經……沒事了嗎……?”
目光呆滯間,仿佛為了確定鳴人是不是在說真心話般,佐助頓時下意識轉頭些許,打量著鳴人飽含寵溺笑意的溫和側顏。直到從中感受到了久違而又熟悉的溫暖安全感之後,方才重新低下頭來,將臉深深埋進了鳴人胸前衣物中。緊張感大為松懈之余,一直努力壓抑忍耐著的委屈與害怕,也隨著決堤的淚水一同宣泄出來。
“……嗚……嗚嗚——!嗚哇——!”
眼見得小團扇終於忍耐不住哭出聲來的舉動,鳴人眼中頓時放松了不少。慢慢輕揉腦袋安撫間,卻是沒有再像以往一般,溫聲哄勸著讓人別哭……畢竟,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面臨陌生人的威脅與抉擇,對於一個年級堪堪踏過五歲的稚嫩孩童來說,縱然是與生俱來的天才,也依舊是太過分了一些。隨著痛哭,在造成永久心理陰影前,將心中的種種負面情緒統統發泄出來,對現在的佐助來說,倒也不算是一件丟人的事,反倒是大有裨益。
也正是在此時,面對小團扇放下一切忍耐放生大哭的委屈模樣,鳴人這才發現……回想起來的話,無論是再苦再累的修行訓練,還是自己或自來也曾經給予的批評苛責,小團扇幾乎都沒有撒嬌抱怨過,而是一直默默努力承受著這一切。甚至就在昨天晚上,才剛剛發生過的聯手對戰大蛇丸時,至始至終,小團扇都不曾露出過半點膽怯懦弱情緒,反而是顯得相當興奮樂觀。
雖然在事後證明了,那時候鳴人與佐助面對的,僅僅是大蛇丸的一個象轉分身。但在這之前,這一象轉分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威壓,可是實打實的影級強者才能擁有的!可即便如此,小團扇依舊能夠沉心靜氣地保持住變身術偽裝狀態,至始至終牢牢藏匿進了鳴人的眾多影分身之中,等待著最佳出手時機的到來……那般桀驁不馴的小團扇,如今卻被一個上忍震懾得不敢出手對抗,更是在人已離開後,依舊控制不住的瑟瑟發抖。不得不說,其中的對比反差,實在是過於鮮明巨大。
而造就這一切的原因,仔細想想的話,便不難發現,其實非常的簡單——那便是因為,至始至終都陪伴在他身邊,被視作主心骨的鳴人,在那時恰好離開了他。
別忘了,在遇見鳴人之前,小團扇還是處於百般努力地尋求來自父親的認可與誇讚,卻始終不如意的頹廢狀態。而鳴人的到來,不僅給予了他獲得富嶽認可所必須的驚豔實力,更是給了佐助重拾信心的依托。
換而言之,在鳴人長時間陪伴的潛移默化影響下,在如今年紀尚幼的佐助心目裡,便悄無聲息地萌生出了這樣一道精神支柱……
只要有鳴人陪伴在身邊,佐助便會認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以至於哪怕對手是立於忍界實力巔峰階層的影級強者大蛇丸,他都能夠無畏無懼,亦能無所退讓!
……
而在另一邊,經由影分身完整傳遞記憶的特性,正與天藏商量著對策的另一個鳴人,也很快得知了這一切。正在與天藏交談的言語為之一頓後,因為遠離佐助,不用擔心嚇著佐助的緣故,原本沉穩冷靜的面容便迅速出現了變化,猶如惡鬼一般,逐漸變得扭曲猙獰起來。
“很好,不僅趁老子不在,綁架走了老子的雛田,還把老子的佐助給嚇哭了……呵,漂亮,真是乾得太漂亮了……”
言語間,鳴人如同因受傷而徹底激發了獸性的野獸般,不斷沉重喘息著。張嘴呵出道道肉眼可見的濃濃白霧的同時,不僅原本平伸著的五指逐漸收攏為拳,並深深陷入進掌心之中,逐漸滲透出滴滴猩紅鮮血來。就連那常常噙滿笑意宛如寶石的湛藍色雙眸,也在不知不覺間,轉化為了布滿血絲的駭人獸瞳!
“不管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乾出這種嫌棄自己活得太久的蠢事……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而就在鳴人為這一突發變故顯得暴怒失態時,本就在鳴人面前唯唯諾諾的天藏,頓時像是受了驚的兔子一般,飽含委屈瑟瑟發抖地環抱住了自己可憐的“小身板兒”。
“就……就是這個眼神……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當初果然不應該信了卡卡西前輩那混蛋的邪,接下這倒霉的活計——!”
欲哭無淚地在心中碎碎念吐槽間,縱然知曉眼前人僅僅是個影分身,但依舊生怕鳴人遷怒到自己一般,讓外人眼中威風凜凜的天藏忍不住開始連連後退,與鳴人悄然拉開著距離。
“到底是哪個天殺的混蛋,又惹著老大了啊……隔了一年多時間,心理陰影好不容易才逐漸消退一些,我不想這麽快又回憶起當初那種連連做噩夢的感覺啊!”
“來吧,我們有活計要幹了,首先,我需要你去……”
對於天藏心中恐懼的源泉就是自己這一真相一無所知的鳴人,在心中怒火稍稍發泄些許,讓理智得以重新掌握住身體之後,便下意識地打算開始布置任務,以便盡快支援本體。直至言語間,不經意瞥見悄然遠離著自己,且距離仍舊不斷擴大著的自己後,方才好奇地挑眉些許,不解詢問著。
“天藏,你在做什麽呢?怎麽離我那麽遠?”
“……啊?到——!”
而鳴人的這一反應,對於本就如同驚弓之鳥的天藏來說,頓時誤會成了鳴人對自己的舉動感到了不滿,以至於連帶著看自己都有些不爽起來。言語因此稍稍錯愕呆愣一會兒後,便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般,蹭地一下原地蹦起,大聲回應著。隨即迎著鳴人越發不解疑惑的眼神,結結巴巴支支吾吾地繼續說著。
“有……有……有……有什麽吩咐嗎?主……咳咳,我是說……鳴……鳴人。”
“你說起話來……怎麽又變回以前結結巴巴的樣子了?奇了怪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啊?”
不明覺厲地詢問了一句後,鳴人便因眼下首先需要考慮的事情,而將天藏在自己面前展現出的這一古怪反應拋在了腦後。稍加思索一番,便掰著指頭逐一下令道。
“我需要你現在以最快的速度跟我一起回到基地裡,去把我上次讓你們想辦法買到手的機器找出來,盡快帶到本體的身邊去。並且,挑選一些實力出色,尤其潛行暗殺或是拯救人質的兄弟出來。分成兩組,其中一組跟我們去支援本體,另一組去保護好宇智波佐助的安全……在我回來之前,我希望他是毫發無損的狀態,記住,要毫發無損!我可不希望,再有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去把他嚇出個什麽好歹來!”
“嚇出個好歹……”
小心翼翼打量一會眼前人雖有所收斂,但依舊足夠猙獰可怕的面容以後,天藏反覆念叨間,忍不住小聲嘀咕吐槽著。
“明明待在您身邊,才是最容易被嚇出個什麽好歹來的吧……”
“嗯?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麽呢?”
“啊沒沒沒,沒有……!呃……我……我是說!是!您說的機器已經到貨了,並且早已調試完畢, 性能相當出色!呃……還有……對!屬下正在考慮,該挑選哪些‘幸運’的兄弟,來加入進這一次的行動當中呢!”
聽聞鳴人不解好奇的話語之後,心虛不已的天藏頓時戰戰兢兢地語無倫次回應起來。隨即飽含報復心理般,暗自決定在這次行動裡,叫上害得自己來擔當“主考官”這一苦差事的卡卡西之余,小心翼翼嘗試著繼續詢問道。
“不過,主……鳴人,調動兄弟們行動這件事,不用先通知三代目火影大人,讓他進行批準嗎?”
“情況緊急,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事後我會親自向日斬爺爺好好解釋的。”
聽聞天藏的問題,鳴人僅僅是微微停頓一會兒,便想也不想地擺手拒絕。隨即面色越發陰森冰冷之余,一字一頓地繼續說著。
“更何況,惹哭佐助,綁架雛田……從他們乾出這些自掘墳墓的蠢事時開始,我和那些罪該萬死的白癡們之間的關系,早就已經不再是村子安危那麽複雜棘手的了……”
“現在,這將會是一次單純的私人恩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