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充滿危機與刺激感的秘密行動,已經暫且告一段落,是時候。讓漩渦鳴人回到以往充實又簡單的日常生活當中了。
……
“回來,不會回來,回來,不會回來……”
圍剿團藏與根組織的秘密行動結束的第一天——也是新年的第一天——絲毫沒有察覺村中一晚上的時間內,便發生了足以扭轉乾坤般驚人異變的宇智波佐助,一如既往地帶著滿滿一背包食物走向了第三號野外生存訓練場。路途間,一邊在心中好奇,火影辦公大樓附近一夜之間多出的深邃黝黑大洞是用來做什麽的。一邊將掌心中,那朵進入訓練場後,隨手摘取的晨露尚存的小花慢慢撕扯去花瓣。隨即自言自語般小聲嘀咕間,借此自我安慰地佔卜起鳴人的歸期。
“……都整整一天一夜沒看見鳴人來這兒訓練了……他到底做什麽去了,真的沒事嗎?”
外表上看起來或許依舊有些稚嫩年幼不懂事,可佐助身為宇智波一族後裔,而與生俱來的敏銳感知,與長時間跟隨鳴人一同訓練下,對鳴人越發深入的了解。讓他在與鳴人分別當天的反常行為——準確的說,是鳴人明顯想要自己盡快從他身邊遠離,而說出的言不由衷話語——中察覺到了若隱若現的危機感,在父親外出徹夜未歸時,更是沒來由地認定,這與鳴人難得地連影分身都不留,神神秘秘離開去辦理的事情有關……
但也僅僅是察覺而已,從訓練場內意外發生的對決中佐助便認定鳴人實力與自己那譽為天才的兄長不相伯仲,但即便如此鳴人卻依然選擇了故意遠離支走自己獨自外出,就連隨後趕來指導自己訓練的哥哥也經常出現擔憂走神的意外狀況,那麽要辦的事情肯定不會像鳴人說的那般輕描淡寫,絕對已經危險到了鳴人根本無暇分心顧及保護自己安危的地步。
知道自己與鳴人相比天差地別的實力差距而言,若是執意留在鳴人身邊,注定會成為拖後腿的累贅。清楚體會到實力上的不足會讓自己在面對危機時,只能待在安全地地等待結果到來卻無法從中乾預分毫。由此理解鳴人平日裡為何明明與自己年齡相仿,卻對訓練如此癡迷的同時,佐助才會在得到鳴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承諾後,為免鳴人擔心,而裝出一副一絲一毫異樣都沒有察覺到的模樣乖乖離去……但也正因如此,讓佐助頭一次認識到了實力的重要性,不聲不吭半句怨言沒有地再度投入進高負荷訓練中,成倍付出間,毫無保留壓榨著體內每一分氣力。以至於訓練過程中,頻頻久違地出現虛脫乏力癱倒在地狀況……
畢竟,在佐助的內心裡,他從未像現在這般,渴求著實力上的飛躍進步。
他想要盡快成長起來……
不再是只能躲在哥哥與鳴人身後,被動接受保護的小跟班,也不求自身實力能夠衝上巔峰數一數二……只要能跟上哥哥和鳴人的腳步,去親眼見證他們正身處面對的世界,擁有和他們攜手並進共同面對的資本,便足夠了,滿足了。
“回來,
沒回來,回來……” 遠去的意識逐漸因為手中花瓣的漸漸減少而聚攏清醒起來,目光重新聚焦在手中花朵上低聲呢喃間,心中卻始終處於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狀態……但事實也證明了,無論佐助的動作如何緩慢輕柔,手中花朵的花瓣數量依舊是有限的。在佐助死死緊盯著的目光中,最後一片花瓣終究還是脫穎而出。
“不……不會回來……這,這怎麽可能?!”
而這枚僅剩的花瓣,卻代表著鳴人不會回來的壞消息。
“……嘁,我果然應該摘另外一朵花才對,這朵根本就不靠譜嘛……”
呆愣片刻後嗤笑著自言自語的同時,佐助握持著花朵的手卻因為這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而微微顫抖起來,深呼吸強裝鎮定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越發使勁逐漸泛白的指尖卻完完全全暴露了佐助慌亂的心情。
“不不不,冷靜,冷靜……這玩意算不得數,對,這只是個遊戲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
“佐助啊佐助,你怎麽就不……哎,可惜啊,可惜……”
“啊?爸爸,你剛剛……在說什麽?”
“……咳咳,沒什麽,別放在心上,爸爸只是因為一晚上沒睡覺精神不足自言自語說胡話而已。”
“……???”
……
“爸爸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該不會是……不,不不,不不不……鳴……鳴人已經答應過我了,會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我們可是拉勾約定好了的!鳴人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承諾過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的!”
言語間不知為何,佐助的腦海中卻閃現出了徹夜未歸後渾身帶著酒氣回家的父親,以及父親莫名其妙指向自己的搖頭惋惜怨念模樣,心中因僅剩花朵含義而出現的不祥預感越發加深蔓延開來,不由得下意識加快邁動雙腿向著往常與鳴人一同訓練的地方奔跑起來——沒什麽能比親眼所見更加值得信賴,只要自己按約定時間抵達約定好的訓練場地,早就辦完事回來的鳴人一定會在那兒和以前一樣提前到達並耐心等待著自己到來才對!
但現實卻仿佛想要將小團扇拽進絕望深淵般殘酷,等到佐助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訓練場地中央並迫不及待四下環顧找尋時,卻連鳴人的影子都找不見分毫,不由得泄了氣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
“怎……怎麽會這樣……鳴人,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回來的嗎,騙子……”
佔卜小遊戲失敗的花朵,父親莫名其妙卻又仿佛含有深意的話語,以及依舊沒有現身跡象的摯友,讓佐助本就年幼的心靈終於承受不住打擊,忍不住雙手環抱住膝蓋鼻尖泛酸抽抽著埋頭低聲啜泣起來,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漆黑如墨的雙瞳正在一點一點地轉化為如同血液般猩紅瘮人的模樣。
“鳴人……嗚……鳴人……嗚嗚……”
“喲,今天來得還挺早……不過你一個人在這跟個小姑娘似的哭什麽呢佐助……佐助?喂佐助,我在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啊咧?鳴……鳴人?!”
沒等佐助傷心哭泣多久,耳畔熟悉調侃聲與拍打在肩膀上的手掌讓佐助渾身為之一僵,隨後顧不得擦去臉上淚痕難以置信般迅速抬起頭來尋聲看去,不偏不倚正好瞧見身旁殘留些許水珠彎眸笑眯眯的鳴人,頓時驚呼出聲。
“我……我了個大曹!才一天沒見就開眼了?這小家夥到底經歷了什麽?!哭的這麽傷心,該不會時間軸的變動影響還沒完,讓宇智波鼬屠殺全族事件提前了吧……嗯?等會,手上拿著的這是……好吧,我想我大概知道這孩子開眼的原因是什麽了……”
瞧見佐助手中僅剩一朵的花瓣,與小臉蛋上時隔一天,便完成開眼的新生一勾玉寫輪眼。善於揣摩人心的鳴人根據對佐助的了解很快便知曉了小團扇埋頭哭泣的原因,心中懸起的巨石逐漸放下的同時,不由得在心中哭笑不得吐槽起來。
“佐助這小家夥兒,多半是以為我已經死了回不來了吧?這樣都能開眼,我是應該笑出聲好呢還是哭出來好呢……”
“好了好了,別哭了,都哭成小花貓臉了……乖,乖,佐助乖……”
眼底帶笑無奈搖了搖頭之後,鳴人一邊伸手輕揉著佐助小腦袋安撫著,一邊思索片刻後應和著佐助難以置信的連聲呼喚並溫聲揶揄打趣逗弄起來,分散著小團扇心中的憂慮。
“鳴……鳴人?鳴人!真……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
“哎哎哎,我在我在,不用強調那麽多遍,我覺得我的耳朵還算好使,說一遍就已經能夠聽清楚了……還有啊,我說佐助,我這不好好地在這兒麽?沒缺胳膊沒瘸腿也沒死的,不就是昨天辦事累得一身汗,看你還沒來就跑去附近洗了個澡而已,你至於擱這哭喪似的嗎?是想咒我死不成?還是說……你因為擔心我睡不著覺,大清早跑過來又沒看見我,所以才會哭得這麽傷心嗎~”
“誰……誰擔心你睡不著覺了!誰哭喪了!我……嗚哇……!”
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視力比起以往莫名成長不少的佐助,一邊仔仔細細打臉著身旁鳴人,確定鳴人與昨天相比,除了換身衣裳之外,依舊是和往常一樣欠扁嘴臉後不由得漲紅著臉習慣性爭辯起來。但停頓些許後卻又扁了扁嘴,環腰徑直撲進鳴人懷裡一個勁輕蹭撒嬌起來。
“當然是……嗯?”
本以為佐助在自己言語刺激下,會像平常一樣不服氣爭辯吵鬧的鳴人,在瞧見懷中小團扇發自內心的後怕依賴模樣時,湧上喉頭的話語被生生吞回肚中。隨即一邊環腰抱穩懷裡人,一邊嘴角微微上揚伸手寵溺輕拍了拍小團扇背脊,壓低語調一字一頓回應著。
“好了,別怕別怕……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兒麽?乖,乖……”
“……嗚……”
“就像我之前向你約定承諾過的一樣……我回來了,佐助。”
“……嗯……歡迎回來,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