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小山坡,同一棵树下,只是站着不同的人,面对的情况也不一样。
金刚魔猿背靠大树,双头抱头,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朱玄虎、阿红双手抱臂,脸色紧绷,眼中有一丝气愤,以不友好的态度迎接曾经的同伴。
萧毅和江奇知道不能一走了之,所以特意来给朱玄虎一个解释。
风和日丽的天气,却是降到冰点的气氛。
双方面对面,一方带着歉意,一方全是敌意。
江奇挠了挠头,不知道这么搞,敌人成朋友,朋友再变成敌人,世事无常,这真是太无常了。
萧毅定了定神,开口道:“我知道你们多恨玩万雷天门,我知道无法你们原谅我,但对不起,我必须回归万雷天门,因为那里有我必须承担的责任。”
朱玄虎冷哼一声,很显然不买账。
江奇解释了起来:“你们就理解一下吧,萧毅不想成为师傅的耻辱,更不能让未婚妻备受指责,他回归是有苦衷的,我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
“你这家伙……”萧毅一阵无语。
朱玄虎用不善的语气说道:“当初你们跟我说,你们是看不惯万雷天门的种种行径才叛逃的,而我也佩服你们这样的人,这才放过你们,甚至让你们入伙,为了保护你们不被追杀,我们牺牲了多少志同道合的好兄弟。”
这话一出,分量太重,萧毅和江奇内心万分愧疚。
阿红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大声质问:“没想到你们骗了我们,你们不过是被冤枉的,一旦被证明是清白的,你们恨不得马上扑回万雷天门,继续助纣为孽。”
一字一句如此刺耳,充满了恨意和偏见,还有挤压在心里的血海深仇。
烈阳高照,萧毅的内心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备受煎熬。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原谅我,但我只想说,我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会盲目执行万雷天门的命令,会伤害无辜的人。”
尽管萧毅说得很真诚,但无奈双方的间隙太大。
朱玄虎颇为不屑:“在万雷天门,你还能自己做主不成,你凭什么各种承诺。”
双方目光对视,一番的眼神犹如利刃,全是质疑,直指人心。
萧毅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心中的愧疚让他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质问。
原来无论经历过多少次生死与共的情谊,一旦站在了对立面,信任就会土崩瓦解,依然会如此脆弱。
多说无益,那就只能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朱玄虎冷冷笑道:“好啊,我就等看你的实际行动,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一天,你依然听从万雷天门的命令,肆意杀戮,祸害天下,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毕竟是我们让你有活命的机会,我们有责任将你铲除掉。”
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搞得下一刻好像要打起来一样。
江奇赶紧打圆场:“别啊,大家,有话好好说,别把话说绝了。”
话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必要说下去。
最后送上“保重”两个字,朱玄虎和阿红漠然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萧毅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他知道朱玄虎对万雷天门仇恨太深,恨到只要和万雷天门有关的人和事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再见了,曾经的战友,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萧毅看着朱玄虎的背影,只能默默表达感激之意。
这个时候,金刚魔猿终于起身了,假模假样伸了一个懒腰,表情很无奈。
江奇问道:“喂,傻猴,接下里你有什么打算。”
“到处游历呗,还能怎么滴,总不能跟着你们回万雷天门吧,那地方口碑确实差。”
金刚魔猿的话多少有点认可朱玄虎的意思,暗示萧毅和江奇不厚道。
不过金刚魔猿对万雷天门没有那么大的仇恨,所以也不会有太多敌意。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差点杀了你们,你们非但没有恨我,还救了我一命,甚至还可以接受我这个朋友。”
金刚魔猿笑了,笑得很开怀。
“其他人不相信你们的为人,我相信,就这么简单。”
金刚魔猿的话无疑让萧毅、江奇沉重的心稍微好过了一点。
“谢了,傻猴。”江奇很高兴,上去和金刚魔猿击掌。
今天就此一别,它日再见,又不知何年何月,又是以什么方式面对。
不确定的未来,更要珍惜当下。
“走了,祝你们在万雷天门前途似锦,步步高升,也许你们掌权了,就能改变这一切。”
金刚魔猿挥了挥手,大摇大摆走了,那大大方方的样子,似乎没有什么牵挂和留恋的。
看到这一幕,萧毅和江奇忍不住笑了,如果这段时间认识的朋友中,谁和他们最合得来,那无疑就是金刚魔猿了。
在目送这位朋友离开之后,萧毅看向远方,那是万雷天门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默默发誓。
“朱玄虎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因为我不是那个萧毅,我不会让你后悔曾经救过我”
握紧拳头,心情依然轻松不起来,萧毅明白朱玄虎担心所在,如果有一天,万雷天门施压,萧毅又要如何。
“好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别让大家等着急了,我很怀念那张床。”
江奇拍了拍萧毅的肩膀,示意萧毅不要想那么多,给自己增加那么多烦恼。
一说到回去,就想起了先行一步的荆一寒,还得感谢这家伙。
荆一寒不合群,撇下萧毅和江奇,就是给他们时间,处理好一切不能让荆一寒知道的事情,再回归万雷天门。
“走吧!”两人再看一眼月都的方向,突然觉得这段时间的经历有点像做梦。
一想到回去就能见到恩师,将所有的屈辱洗刷掉,萧毅就不知不觉加快了步伐。
再想到能见到那个未婚妻柳烟,顿时又让萧毅犯难了,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段感情。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群黑衣蒙面人冲上了小山坡,挥舞兵刃,杀气腾鞥。
“他就是萧毅,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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