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烈死死的握住劍,嘴唇已經被咬破,鮮紅的血液流淌下來。
他沒有想到面具人居然真的這麽做了,就剛剛那麽一小會,根據投影上的數量判斷,保守估計死去的人數起碼上萬。
“住手!住手!給我住手!”
完全陷入瘋狂的安格烈拚命向面具人衝了過去,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他連基本的劍術都施展不出來,完全是在雜亂無章的揮砍。
“太難看了。”面具人冷哼一聲,這種程度的攻擊對於普通人或許很有威脅,但是在面具人看來連小醜表演雜耍都不如,面具人在安格烈的劍上輕輕一彈,於是乎,安格烈又一次的被打飛了,從空中落到地面上後還以一種難看的姿勢連續翻滾了七八回才停下。
“你已經失去機會了,安格烈。”面具人冷冷的說道:“接下來我會用魔法毀滅整個肯德尼亞帝國,殺死皇帝克拉倫斯六世。”
面具人冰冷的話語回蕩在安格烈的耳邊,他趴在地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眼淚——這個早已被他忘卻的東西,溢出了眼眶。
安格烈不會忘記在自己窮困潦倒,差點死亡的時候,是誰對他伸出了援助之手。
他也不會忘記,在面對無數貴族的逼供的時候,是誰冒著生命的危險救下了他。
克拉倫斯六世,這是一個真正的好皇帝,值得安格烈用一生去追隨。
在安格烈被封為‘帝國利劍’的那一刻,他跪在皇帝的面前接受加冕,也明白了即將伴隨自己一生的責任,身為帝國的劍,他要摧毀一切威脅到帝國安危,皇帝安危的事物。
哪怕對方是神也不例外。
“你說你要毀了肯德尼亞帝國?殺掉皇帝陛下?我絕對不會允許你這麽做的!”安格烈慢慢從地上站起,抹掉嘴角的血液。
長劍豎在眼前,安格烈看著這個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老夥計,輕聲道:“這是最後一戰了,讓我們一起完成弑神的壯舉吧。”
說完,安格烈闔上雙眼。
既然無法觀察到面具人破綻那麽就算是再怎麽觀察也沒有效果,與其希望面具人出現破綻,倒不如堂堂正正的擊潰他。
“界限解放!”
“極限提升!”
“極限超提升!”
連續三個打破肉體上限的鬥技,放在平時安格烈是絕對不敢這樣做的,就算他是破格者身體也承受不了這樣的沉重的負荷,不過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身體什麽的已經不重要了。
他需要的是力量,能夠打倒眼前的面具人的力量。
雖然現在的身體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脹痛,但是這股澎湃的力量卻讓安格烈看見了一點希望,現在他的身體素質也快接近怪物的級別了吧。
就算和那些序列強者比起來,差距也能看得見。
或許這就是此生能達到的頂峰了,安格烈動了,隨著鬥氣的洶湧爆發,一下子就逼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將所有的鬥氣都注入了劍中,這把利劍發出劇烈的強光,已經在為那即將迸發的最強一擊而歡呼。
回想起自己所經歷過的一生,安格烈落寞的笑了,能夠在最巔峰的時刻綻放出最亮的光華也很不錯,剩下的一點遺憾就是沒有人繼承自己的位置。
安格烈唯一認可的那位皇女是注定無法接替他的。
不過,即便是不在這個位置上,有那位皇女在皇帝陛下的身邊他也能稍微放心一點。
“就讓我來為你們掃平障礙吧。”
安格烈的眼睛綻放出前所未有的厲芒,帶著一腔的決死之意,發動了鬥技。
“重破連斬!”
一連十二道劍光閃過,這可不是之前的劍之領域形成的弱小劍光,而是凝聚了安格烈所有心血的十二次連環重擊,從空氣中傳來的氣爆聲中就能聽出差別。
十二次重擊不單單是力量上的強化,速度也是幾乎比閃電還快,以人類的神經根本反應不過來,如果旁邊有普通人看見可能還以為安格烈僅僅揮了一劍。
以面具人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這一招的精妙,十二劍快如一劍,而且經過安格烈的精密控制,劍光幾乎落在在同一個點,哪怕是秘銀金這樣的金屬都扛不住這樣的一次次的連環斬擊。
秘銀金是扛不住,但是面具人的手指扛住了。
‘重破連斬’的速度是很快,但是面具人揮動手指的速度還要在這之上。
叮!叮!叮!叮!叮!...
十二道聲音幾乎重疊在一起,很容易讓人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這樣都不行嗎?”安格烈有些絕望,他深深體會到了什麽叫作無能為力。
他與面具人之間到底存在著多大的差距,安格烈看不見,一點兒都看不見,就像是踏入了一個無盡黑暗的深淵,永遠也尋不到盡頭。
“殺了我吧。”安格烈嘶啞的說道,“如果能用我的命換來您對帝國人民的一點憐憫之心, 那麽請您毫不猶豫的殺了我。”
面具人沒有動手,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安格烈。
突然嘴角歪了歪,似乎是笑了。
他一揮手,周圍的空間如玻璃般裂成一塊塊的碎片,而他們兩人則又回到了安格烈在皇宮中的屋子裡。
“安格烈,你合格了。”面具人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
還沒等安格烈提出疑問,他就主動的解釋道:“我今天找你主要有兩個目的,見識一下破格者的力量是其一,說實話到目前為止你依舊讓我很失望。”
“冠以破格的稱呼,居然只有這麽一點點的力量,簡直是一種褻瀆。”
面具人似乎還在對‘破格者’這一稱呼耿耿於懷。
“那些平民們怎麽樣了?”安格烈不想知道面具人的目的,他最關心還是那些倒在雷電下的帝都人民們。
見到面具人現在並沒有一點殺氣的樣子,安格烈的心中又抱有一絲希冀。
“放心吧,那個投影是騙你的,我想你多少應該也猜到了一點吧。”
安格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這個時候身體上的酸痛他都不在乎了,他苦笑著說道:“您還真是惡趣味。”
安格烈並不認為面具人在欺騙他,因為他能聽見屋外依舊是靜悄悄的一片,如果帝都內真的發生那麽大的事情,早就驚動皇帝陛下了。
“我只是認為這個樣子做更加有效率而已。”面具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好了,我告訴你,這次我來的第二個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