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功夫已久,真氣運用尚未完全純熟,有些生疏,一躍間沒能恰到好處,竟高出圍牆許多。
加上近來爬牆的勾當做的又少,方位也拿捏的不準,身下竟是一枝橫著的樹枝,如果不轉換方向勢必要被掛在樹枝上,苦著臉暗暗叫苦,在空中旋了身子,往旁邊挪去。
直上直下都沒能把握好,空中旋身這高難度的事做出來,姿勢就越加的難看。
目光過處,一襲白色衣袍掩在樹叢中,漆黑的瞳眸靜如止水,柔如絮枊,目光溫和帶著些趣味的含笑將她看著,讓這燥熱的夏天生出些清涼。
卻是容華。
白筱微微一怔,有種做壞事被人捉了個現場的感覺,慌了神,提起的真氣一松,身體即時向下急墜,越加的慌亂,手舞足蹈的好不狼狽。
眼前人影一晃,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失神的望進正低頭笑看著她的幽黑眸子。
容華搖了搖頭,目光滿是溺愛,“過了這許多年,你爬牆的技術也不見長進。上次爬牆跌下來,有人給你墊著。這次如果不是我,你且不是要跌個狗吃屎。”
白筱被他笑話,臉一紅,舌頭也大了,“誰……誰……誰會跌個狗吃屎了,大不了再翻個身,屁股朝下……”
說到這兒,見他唇角勾起,眼裡笑意更濃,才赫然發覺,越描越狼狽,忙住了嘴,臉更紅了,尷尬的想尋個洞鑽進去,乾巴巴的咳了一聲。
容華見狀,反輕笑出了聲,“早知如此,我就不接你這一遭了,反而可以看場好戲。”
白筱垮了臉,笑,笑,笑,笑死算了, “你在等我?”
容華‘嗯’了一聲,抱著她上了白筱騎來的馬。
白筱一愣,他怎麽知道這是她騎來的馬,“你跟蹤我?”
“可以說是。”容華低頭見她並不滿意他的回答,補充道:“本來是跟著風荻的,卻看見了你,所以留了下來。”
白筱聽了,回頭指著北皇離開的方向,急叫道:“北……北……北皇從那邊去了,你沒看見嗎?”
“我知,古越跟著下去了。”
白筱又是一愣,“那‘竹隱’裡的事,你可看見?”
容華不答,也不否認。
白筱定定的看著他,這算是默認?
“香巧……”容華臉上淡淡的,白筱拿不準他是否看見北皇和香巧之間的事。
“這世上許多人,都有存在的價值,我容她留在這裡,便是有她存在的價值,至於她所做的事,能在我們掌控之中,便由著她。”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香巧的事。”
容華側眸輕飄飄的看了看白筱,“如果不是她,我們怎麽尋得到北皇?”
“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為什麽什麽都不告訴我?”白筱有些訕訕的。
容華繞道郊外,任馬自行慢慢行走,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你是指香巧與北皇私情,還是指我為何要護著珠兒?”
白筱咬著唇沒出聲,她想的全被他說到了。
容華望著前方,神色有些淡淡的,“香巧與誰有私情,與我們又有什麽關系?當初我讓你去‘竹隱’不過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人,對她有所防范,往後做事會留多個心眼,不會被她所累。”
“可是古越……”香巧怎麽說也算得上是古越的女人,而北皇又是他們的父親,不管他們彼此承不承認對方,但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容華不以為然的道:“古越所中的相思毒是香巧所下,憑這點她就該死千百次的。先拋開她下毒不說,香巧對古越而言不過是個緩解毒素擴散的引子,而她同樣需要古越來緩解她體內的毒素擴展,他們之間在這方便互不相欠。
再說近年來古越已經不肯用她,以後怕也是不會再碰她,藥引一事,香巧已經沒有了用處。
留著她也就是為了不斷了北皇的這個線頭罷了。”
白筱苦笑了笑,不知是自己笨還是香巧蠢,竟以為能瞞過他們兄弟二人,虧她還信誓旦旦的對香巧許諾,今天的事不會有第四人知道,現在不要有說第四人知道,第五人都有了。
“那珠兒呢?”
容華突然低下頭含開落在她頸邊的一片樹葉,偏頭吐了,唇又轉回來,輕貼著她的耳鬢,滾熱的呼吸燙著她耳鬂肌膚,酥麻了她半邊身子。
他看著她臉上浮起的一層小粟粒,啞聲道:“你又不肯與我一起,這麽在意她做什麽?是醋了?”
白筱語塞,難堪的恨不得將他推下馬,或者自己從馬上消失。
身子剛動,被他緊緊抱住。
他的唇順著她面頰繞過來尋了她的唇,輕壓著她的柔軟的唇,“你也聽香巧說了,珠兒死了,那些活屍便會活過來,她不但不能死,還得活得好好的,所以我得護著她。”
“當真是因為這個?沒有其它?”白筱鼻尖貼著他的鼻尖,近距離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他的眼。
“沒有其它。”白筱感到他的呼吸在唇上滾動,臉上慢慢變燙。
“嗯。”他微偏了頭,用唇輕輕廝磨她的唇,能感到懷裡的身體慢慢起著變化,欲躲卻向他貼的更近。
“沒有情?”白筱被他的唇輾轉輕撚的失了魂,他的唇溫潤而性感,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橘色的珠光,讓人好想一品,再品他的味道。
深吸了口氣,用僅存的理智克制著不去吮吻他的唇。
“沒有情。”他的聲音越加的低柔磁糯。
白筱默了一陣,暗啐了自己的自私一口,自己不能與他一起,又何必在他面前表示出對他與別的女人而有所介懷。
想著如果不是有容華攔那一回,自己怕是要將珠兒弄死,暗捏了把冷汗,“要不你娶了珠兒吧,把她留在身邊,有你看著,那些人就算時機成熟,想對珠兒下手也難尋機會。”她話是這麽話,心裡卻皺巴巴的難受,為大局舍已的好事真不是這麽好做的。
同時又有些後悔,又怎麽能因為旁外的事,指著他去娶誰?自己不能給他幸福也就算了,還要他如果其他皇室中人一樣,帶著目的去娶哪個女子。
如果他說對珠兒有情也就罷了,他偏說對她無情。
既然他說無情,就當他無情。
容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就是如此,我才不願意你知道。你一旦知道了便會大發你那所謂的良心,想方設法讓我娶了她。”
白筱喉間一哽,委屈的道:“你以為我想嗎?可是萬一她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要保著她,並不一定非要娶她。”他摟著她慢慢放軟的身子,纖細而柔弱,眼裡升起濃濃情-欲。
“可是我一想到如果她拿著那事來威脅你,就更難受。”
“這件事,只要你不在她面前有所透露,她不會知道。”
“為什麽?”
容華將唇退開些,輕抿了抿唇,“珠兒到現在都不曾來我這裡提這事,說明她還不知道此事。
光是我們發現的活屍來看,便不是一年兩年所為,這麽長時間,她都全無所知,隻說明一點,那人不想她知道。
那個人是聰明人,現在一切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一旦被珠兒知道,掌控權便轉到了珠兒手中。
那個人籌備了這麽多年,且能將掌控權拱手相讓?”
“既然做這些活屍要她的血,而以後啟動更是要她的命,為何能不被她知道?”
“這就是那人的高明之處,如果他這事都做不好,又且能布下如此大的陣勢,將我們一往打盡。”
白筱面色微冷,“你是不是也認為活屍之事與北皇有關?”
容華點了點頭,“在古越與我說起活屍之事,我就便想到了他,不過只是猜測,不敢輕下斷言。”
白筱雙手抓緊他結實的手臂,神情急切,“可是他……”她頓了頓,才接著道:“他是你們的父親,所謂虎獨不食子, 難道他當真狠毒到為了江山,可以將自己的親子送上死路?”
容華望向遠處,象是看穿世間萬物,又象是什麽也沒看, “筱筱,在有的人看來,親情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為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所有一切都可以舍,包括妻子,兒女,所有的一切。”
他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低頭,偏過臉淺笑了笑,重新看向她,面色沉靜的如遠山曠景,“也或許,他根本不是舍,而是有意而為之……”
“有意而為之?”白筱胸口即時一緊,賀蘭雖然為利而利用她,但也不會有意去傷她,“你何出此言?”
容華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雙腿一夾馬腹,放馬快行。
並不直接走去‘榮府’的道路,從自己茅屋過去,奔過吊橋,才翻身下馬,看了她一陣,才道:“去吧。”
白筱帶馬踱到他面前,向他攤出手掌,“把珠子還我。”
容華微微一怔,凝看向她,並不有所動作。
白筱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後悔,我要親自看著風荻將那珠子放入火山口。”
容華眼裡露出詫異,難道她有所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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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第一次嘗試了針灸的滋味,哎喲,很不喜歡,所以果子乘婆婆忙的時候溜了,咳咳,下場是在車上時受了整整一小時的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