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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揭著車簾,望著來路,眉頭鎖緊。
古越將所有隊伍盡數留下,保護她和風荻,而他自己隻帶了金鐲一人上路。
雖然有金鐲領他走暗道,但想著那些趕屍匠的凶險,白筱仍禁不住的擔心。
風荻依在窗上見了,吸進的空氣全是酸的。
眉頭一蹙,勾了單邊的唇笑了笑,伸臂出窗,打了個手勢。
車夫緊趕幾步,追上白筱的馬車。
他趴在窗上,向她打了個響指,將她的魂招了回來,挑眉笑了笑,“既然怕古越那小子死在那山裡,怎麽不跟了去?”
白筱沉了臉,將簾子一摔,實在懶得聽他冷嘲熱諷。
風荻也不惱,眉稍挑得更高,探身出車窗,貼了白筱的窗簾,低聲道:“想不想尋到那山裡的蓄屍處?”
白筱在車內冷哼一聲,他現在只能在車內挺屍,還想尋蓄屍處?吹吧。
風荻手撐了下巴,繼續道:“不用三日,我定能尋到,我正尋思著要不要在門戶前插上面旗子什麽的,向他們召示我的成果……等容華的人到了,一定有趣得緊。”
白筱臉色一變,飛快的拋了窗簾,匕首架到他頸項邊,怒容滿面,“你卑鄙,你敢這麽做,我立馬宰了你。”
風荻更笑得眼角斜飛,“你不是不相信我能尋到嗎?又著什麽急?”
白筱的臉拉得更長,明明是不信的,但一對上他那雙不正不經的眼,謔戲下竟是一抹靜如磐石的認真,心突的一跳,直覺告訴她,他沒有開玩笑,他當真尋得到。
如果他當真那麽幹了,沒等容華的人到達,就已經被趕屍匠發現。
他們知道行蹤暴露,定會另做準備,那容華的人來了必然凶吉少。
一口氣堵在噪子眼,真恨不得一刀捅了眼前這個該死的,忍著氣,耐下性子,沉聲道:“你不會這麽做,是嗎?他的人出了事,對你也沒好處。”
風荻將匕首從頸邊推開些,“小心些,萬一突然來個刹車,我什麽還沒做,這腦袋可就搬了家,不值……”
白筱氣得發暈,也不敢當真對他怎麽樣,收了匕首,一把揪了他胸前衣襟,“你敢亂來,你這腦袋也別指望坐得住。”
他滿不在乎的勾了唇,手臂伸來,環了她的頸項,將她拉扯得近些,嘟了嘴對著她的臉吹風,“降降火。”
他越吹,她火越大,整張臉黑了下去,抬手便打,他抬手壓下,笑笑道:“雖說打是親,罵是愛,但下人們都看著呢,我臉皮薄,不大好意思。要親要打,來我車裡。”
白筱被他氣得差點沒一口氣閉過去,他臉皮薄,他不好意思?狗屁!!!
瞪了他半晌,他也不回避她火燒火炙的怒眼,反而將頭一撐,慢悠悠的分析起她的五官,隻覺得眉目如畫,唇嫩齒白,無處不美,就連生氣的樣子都這麽好看。
白筱瞪了他這一陣,氣雖然沒消,頭腦卻冷靜下來,這時與他是一條船上的人,豈能與他斤斤計較,這人雖然混帳,但辦正事上卻是一點不渾。
咬咬牙放開他的衣襟,冷瞥了他一眼,落下窗簾,聽他在窗外啞著聲音低呢了一聲,“別讓我久等。”
聲音磁磁糯糯,落在耳中竟象是向相好催促求/歡……
白筱刹時面紅耳赤,更恨得咬牙,回過頭見青兒也是滿面通紅,神色古怪。
這氣更不知打哪兒出,磨了牙,帶出些狠意,“你別聽他胡說,我只是……”
“只是想知道活屍的下落。”白筱和風荻的對話,青兒在車裡聽得明明白白,並不會將白筱與他往別處想,實在是風荻那誘惑人的聲音叫人羞得不行,“可是活屍是什麽?難道就是前幾日避開的那些東西?”
這件事,實在不易張揚,所以青兒雖然問過幾次,白筱也沒向她解釋,現在看來,實在瞞不下去了,“我回來給你解釋。”
挑著了車簾,躍上風荻的馬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風荻自裡打起車簾,放她進去,舒服的半躺下去,屈了沒傷的長腿,靠了靠枕,拍拍身邊空出來的位置,“要不要一起?”
白筱眸子一寒,冷哼了一聲,抱膝坐過另一角,也不兜圈子,“你有什麽辦法?”
“什麽辦法,你不必知道,我們做筆交易。”他也知道死纏爛打,效果並不好,倒不如另尋途徑。
白筱斜睨著他,扯了扯嘴角,譏誚一笑,“你可是西越當家的,活屍一事,你本該有責,如何能拿來與我做交易。”
風荻也是一笑,合了眼,“此處離西越甚遠,我何需擔心?反正容華會派人來,想必也不會濃胞,便讓他自己慢慢尋好了。”
白筱遇上這麽個人,臉色是紅白綠,什麽都變完了,想知道下文,又只能自己忍著,生生沒憋出內傷。
確實容華的人來了,早晚也是要尋到的,不過新來的人,對地勢比他們越加不熟悉,搜尋起來十分不便,稍有不慎,後果便不堪設想。
如果這邊能事先摸到些門道,再與他們呼應,便是事倍功半。
“你確定能不驚動他們,而查到他們的蓄屍點?”風荻根本是個軟皮蛇,任你怎麽棒槌政策,他壓根不吃這一套,隻得把態度放軟下來。
“你可以不信。”他眼皮都不抬一抬,打了個哈欠,“有些困了,我睡一會兒再說。”說完翻了個身,當真象似要睡,把白筱晾在那兒了。
白筱本憋了一肚子氣,再加上懷著孩子,脾氣本有些暴燥,哪受得他這麽個捉弄,怒火嗖的一下直竄上來,再忍不得,上前一把拽了他肩膀上衣裳,“姓風的,你不要太過份了。”
風荻地慕地翻身過來,壓了她的手臂,半睜了眼,眼角狹長,盡是邪媚,抬手起來去撫她的面頰,“你知道我想要什麽。”聲音一反方才的吊兒郎當,出奇的低柔。
白筱揮手擋開他的手,將臉別過一邊,臉色發白,“你休想。”
風荻心中絞痛,她心裡的結,怕是再也解不開,胸口緊縮痛得幾乎難以呼吸,眼角卻帶了笑,“怎麽,以為我想要/你?”